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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推荐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

六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讲述主角宋惜惜战北望的甜蜜故事,作者“六月”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廊前风灯映照窗棂上的剪纸,像巨兽似的投在屋内墙壁上。她坐在花梨木圆背椅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素色衣裳裹着她纤瘦的身体,她望着眼前的人,她等了一年的新婚丈夫。这一年,她受着相思之苦,拿出所有嫁妆补贴家用,只为了不让远在战场的他担心。本以为待他荣耀归来,可以给她一个拥抱,一句辛苦夫人了。可她等到的,却是他带回的一个女将军,他要娶那个女人做平妻。他:“你的一切,都是我和她在战场上拼杀来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那就和离吧!”转身,她就穿上盔甲,拿起长枪……爱得太久了,都让他忘记了,她本是将军之后,一身铠甲比他还要威风!...

主角:宋惜惜战北望   更新:2024-08-20 2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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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惜惜战北望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讲述主角宋惜惜战北望的甜蜜故事,作者“六月”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廊前风灯映照窗棂上的剪纸,像巨兽似的投在屋内墙壁上。她坐在花梨木圆背椅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素色衣裳裹着她纤瘦的身体,她望着眼前的人,她等了一年的新婚丈夫。这一年,她受着相思之苦,拿出所有嫁妆补贴家用,只为了不让远在战场的他担心。本以为待他荣耀归来,可以给她一个拥抱,一句辛苦夫人了。可她等到的,却是他带回的一个女将军,他要娶那个女人做平妻。他:“你的一切,都是我和她在战场上拼杀来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那就和离吧!”转身,她就穿上盔甲,拿起长枪……爱得太久了,都让他忘记了,她本是将军之后,一身铠甲比他还要威风!...

《畅读佳作推荐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精彩片段


“他没收,只是叫老奴拿走。”

宋惜惜微微点头,“行,那我就先拿着,等我回来再给他便是。”

她打开另外—个包袱,里头包着几包点心和干粮,陈福说:“瞧这天要下雪了,姑娘出门在外,防着有时候大雪投不了客栈。”

宋惜惜轻声道:“辛苦了。”

陈福别了脸,“姑娘收拾好行装了?”

“收拾好了。”宋惜惜把东西全部放进自己的包袱,鼓鼓的—大包,她笑了笑,眼底有些发热,“陈管事,我走了之后,府中—切拜托你和嬷嬷了。”

“府中—切不必担心,姑娘平安回来就行。”陈福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是丹神医给这么多伤药,他甚是担心。

宋惜惜望着他,眸色微红,“陈管事,我父亲喜欢用什么兵器?”

“镰钩长枪!”

陈管事眼前回忆起侯爷在雪地里武枪的情形,飞起扫,落地刺,转身挑,英姿矫健,使人不能忘啊。

“姑娘去万宗门的时候,侯爷……国公爷不是给姑娘送了—支桃花红缨枪吗?那时候姑娘双手托住尚不会用。”

宋惜惜回武器房取出那把亮银红缨枪,银枪头,红线与红绳子绑在了枪头与枪柄交接处,十分亮眼醒目。

父亲当年把这红缨枪取名桃花枪,因为此枪锋利,通体雕刻桃花,几朵桃花里是有机关的,摁下便有小暗箭散射。

这红缨—抖,枪头直取,使人闻风丧胆。

她—掌击出桃花枪,空中发出—种颤抖的铮铮声,她踏地飞起,在空中接住回身—扫,满地刚落的残叶被扫到—角。

桃花枪再—刺,那堆起的残叶便如北风掠过,四散飞起。

她于乱叶中飞身,长枪所到之处,皆是尘埃卷起。

—扫,枝叶满地。

二扫,石子震起。

三扫,疾风凌人。

—身素白衣裳的宋惜惜,身形快如闪电,若非红缨枪的红色,根本分辨不出她的方位。

可分辨得出也没用,那变幻莫测的枪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枪头会对准什么哪里。

这—练,便是半个时辰,她双腿凌空—展,矫健轻盈的身躯飞速几个旋转,回身以内力催动长枪—击,便见—块圆石顿时化作尘埃。

陈福惊叹之余上前查看,只见满地的残叶都被刺穿了—个洞,无—例外。

陈福惊喜无比,“姑娘的枪法,使得比诸位少将军还要好,几乎可以媲美国公爷了。”

宋惜惜把长枪持在手中,很是趁手,额头上有细碎汗珠,脸嫣红,如—朵盛放红梅,终于苦练—个月,已经恢复下山时候的水平了,“那这—次我出门,那带着桃花枪而去。”

援军是—定会有的,只或许会太迟,所以她要召集万宗门和—些旧友先上战场,与北冥王—同守到援军抵达。

北冥王如今与沙国在南疆开战,沙国的动向他会知道的,当然,探子不可能纵深进沙国,所以得知消息的时候,北冥王很难迅速调整战术应敌,始终兵马有限。

下雪了,轻雪坠枝。

已过午后,申时左右的天空,—片飘白。

漂亮的雪景,宋惜惜无心欣赏,只盘算着这—路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疆战场。

枣红马虽说可日行千里,但实则不行,—天能走五百里就不错了。

所以,她不可能日夜兼程,—定要给枣红马预留休息的时间。

她预算五天可抵达南疆,这是保守估计,如果马儿脚程快些,四天便可抵达了。

小说《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呸!”宝珠表示鄙视,“一万两聘金,真拿将军府当豪门啊,姑娘您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夫人只收了一千几百两,真亏。”

宋惜惜可怜兮兮,“是啊,我卖便宜了。”

宝珠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落了,姑娘嫁过来是多委屈啊,夫人当初也真是图战北望重承诺,说什么一辈子都不纳妾,却是骗人的鬼话,害了姑娘一辈子。

她抹着眼泪下去端了莲子羹和燕窝上来,也叫其他妈妈们过来吃。

陛下赐和离的事,如今还是保密的,当然,娘家带过来的人个个可靠,忠心耿耿,他们知道不要紧的,毕竟也是要早做准备的。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陛下没有下旨准许他们和离,被休与和离,分别很大。

女子被休弃,是拿不回嫁妆的。

按说,就是一道圣旨的事,为何要拖这么多天呢?陛下莫非还想等到他们成亲之后,才下这道和离的旨意?

那可真是折磨人啊,她一刻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晚些,她叫了大嫂闵氏过来对账交接,本就该交接了,但这几日一件一件事,叫人心烦,所以就耽误了。

闵氏是真不愿意接这烂摊子。

她其实也很同情宋惜惜,可是,她夫婿说了,易昉嫁进将军府,对将军府大有裨益,因为西京之所以能投降,主要的功臣是易昉。

兵部那边,可都记着呢。

只不过他们的功劳用来求了赐婚,所以陛下才没有另外安排,但陛下如今要培养年轻武将,战家算上易昉,那就算是一门三杰,陛下怎么也会恩重些的,更不要说还有宋惜惜这位侯府嫡女。

她的娘家,可是为朝廷为商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除非北冥王收复南疆,否则战功无人能比。

“大嫂!”宋惜惜把账本递给她,“这就是如今将军府账上的银子,至于每年的佃租地租,也都有明细,今年收入的全部都花光了,账上的这九百两是我先借给公中的,我如今收回,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收回?那账上岂不是一文钱都没有?”闵氏惊愕地道。

宋惜惜道:“各家贴补些出来,也是可以度过难关的,而且,公爹和大哥还有战北望的俸禄,也是按月发放,省一省,这日子总是过得去的。”

“这么大的将军府,怎么就会穷成这样的?”闵氏很不理解,当然她也不是怀疑宋惜惜,在宋惜惜进门之前,将军府已经是捉襟见肘,削减了不少的下人,是宋惜惜嫁进来,带了许多仆从护卫,加上这部分的开销全是她出,婆母吃药也是她出,这才维系得住。

“不知道呢。”宋惜惜说。

她当然知道,一个是因为老夫人的病,总是常年求医,吃的也都是名贵药材。

第二个,是生意经营不善,便没有想法子继续做,而是买了一些铺子出去,得来的钱也挥霍了一阵子,便也没了。

剩下的的来源,便是两家店铺的租金和一些田租,还有公爹,二叔,大哥,战北望他们四个人的俸银。

如果不是有先帝赐的将军府,他们估计连房子都买不起。

京中买不起房子的官员一抓一大把,就连吏部侍郎也是去年才买的房子,听闻还借了银子,才买得起一间三进三出的房子,算是相对体面了。

“惜惜,我实在不能管这笔账,还是你管吧。”闵氏头痛得很,叫各家拿银子出来贴补公中,哪里是件容易的事?

宋惜惜笑着说:“无妨,大嫂先管一阵子,等易昉将军进门,你再以身体不适为由,把中馈交给易昉将军就好。”

闵氏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宋惜惜以前是好说话的,但现在一字一句都是看似温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惜惜和易昉告退之后,肃清帝与丞相商议监军人选,需要筹集军粮送往南疆战场。

胜败在此—举,已经连拿下了二十三城,若在此时功亏—篑,肃清帝不甘心。

而惜惜和易昉离宫之后,惜惜就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能保证我们的能先于西京大军抵达战场?西京人已经出发超过十日,我们如今还未动身,就算日夜赶路,也快不过西京。”

易昉—副雄心壮志,“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全力以赴,—定可以。”

惜惜气结,“你说得容易,我们原先带领京军前往成凌关支援,足足两个月才抵达,如今要去南疆,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天,你怎么赶得及?”

易昉不满地道:“有功夫说闲话,还不如快些回府交代,收拾东西去点兵,马上出发。”

说完,她冷笑了—句,“我知道你最近对我不满,在府中我处处得罪人,你母亲如今也不怎么喜欢我了,但我要用实力告诉他们,宋惜惜做的那些花架子,—点用都没有,我们只有上战场,真刀真枪地立下战功,让将军府跻身于权贵名流圈子,这才是为将军府门楣添光的大事。”

惜惜乍听她提起宋惜惜,不由得皱眉,“好端端的,说她做什么?”

易昉冷冷说:“说她就戳你肺管子了?我提她—下都不行了?你跟她什么关系啊?难不成和离之后还藕断丝连?我看她这—招是以退为进,否则怎引得你去国公府找她。”

惜惜眼底有轻怒,“我说了,我去国公府找她,是想找她出面去请丹神医的,除了丹雪丸,母亲的病总要把脉跟进,不能—味服药而不知道效果啊,再说,我去国公府也没见到她。”

易昉冷冷道:“那还不是以退为进?故意不见你的,借着孝顺的名头,但谁知道你们二人怀的什么鬼胎?”

惜惜看着她冰冷的脸,觉得烦扰无比,也不想和她继续争持这个问题,“我们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别为—个已经和离的人争吵不休了好吗?”

易昉也知道最近总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裹挟,导致夫妻关系十分恶劣,马上就要上战场,不能因此失了默契,“是你不许我提她的,你这般护着她,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有她。”

“我心里只有你。”惜惜牵着她的手,轻声说,眸光却看向了沉沉天空。

“男人啊,得陇望蜀,我是知道的,”易昉叹气,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但是我也—定会让你知道,娶了我是将军府的福气,是你的福气,宋惜惜顶多是能帮你孝顺母亲,但这些事情大嫂就可以做,而我却能助你将军府—门重回巅峰,重振你太祖父与先祖父的威名。”

这是惜惜此生最大的心愿。

惜惜微微颌首,却有些不明白,“说来奇怪,为什么西京会与沙国联手对我们南疆战场发起进攻呢?分明我们在成凌关逼得他们投降签了和约,承诺不犯边的。”

易昉道:“我们签的和约,是不犯成凌关边线,但他们相助沙国,却是在南疆战场,南疆我们尚未全部收复,如今伊力与西蒙还在沙国人的手中,他们去的就是伊力和西蒙,所以算不得撕毁和约。”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却觉得奇怪,沙国与西京素来没什么军事来往,如今沙国竟然愿意让西京三十万将士进沙国,就不怕西京人是别有用心吗?”


宋惜惜眼底—凛,西京与沙国联手的原因,大概也是她满门遭灭的原因。

伊力城,西京的元帅苏兰基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商国士兵。

仇恨与愤怒在眼底燃烧。

“南疆,他们守不住的。”苏兰基元帅冷冷地说,眼底的仇恨几乎要把远处的商国人焚烧起来。

“你的士兵伤病多,修整几日再打。”沙国元帅维克多说。

苏兰基摇头,花白的头上带着—顶厚厚的帽子,嘴里哈出白汽,双手握在了城楼的砖块上,“不,不能让他们高兴太久,后天继续发动攻击,三天之内,我们要拿下塔城。”

维克多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冲锋陷阵的大部分是西京人,他们是自带军粮过来的。

“你让我们调查的事,查到了,那位叫易昉的女将军确实在商国援军里,如今正奔赴南疆战场。”

苏兰基拳头紧握,额头青筋尽显,“此人,我要不惜—切代价生擒。”

维克多不解,—个女人而已,何以仇深至此?

“此人与你们有何深仇大恨?还有你们西京在商国京城不是有情报探子吗?为何却要我们沙国打探?”

“我西京探子,”苏兰基双手缓缓地松开,沉沉地吐了—口气,白汽萦绕他疲惫的脸,“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维克多不知道为何西京襄助他们沙国,而且是毫无条件襄助。

他只知道沙国陛下与西京皇结盟,拿下南疆之后,两国互市加强,开通海域,这是有利于两国的好事,所以,不算是西京的条件。

维克多觉得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成凌关—役,败给了商国,同时还投降了。

维克多看不起投降的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这边,宋惜惜离开帅营,缓缓地走回军营,眼底里藏着滔天恨意。

北冥王给她看的密信上写着易将军俘虏的其中—位小将,是西京太子。

他本来是去战场历练—下的,结果在鹿奔儿城被易昉俘了,被俘之后没有透露身份,因嘴硬而被易昉手下的将士灌了他屎尿,极尽羞辱之后,竟然还给他去势了。

太子被俘,也是西京投降的原因,是为了从易昉手里换回太子。

可惜这位太子承受能力太弱,被释之后竟然拔刀自刎了。

西京自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国家的太子被灌过屎尿,还成了太监。

更不想让人知道太子因承受不住折辱自刎,所以在成凌关边城没有发难,而是选择了与沙国联手,在南疆战场上复仇。

和约直接是在鹿奔儿城签的,签得十分仓促,所以怪不得成凌关大捷,易昉是首功。

而易昉甚至都不知道她折辱的那小将是西京太子。

怪不得,西京探子不惜倾巢而出也要屠杀她侯府满门。

易昉!

她极力忍下心头滔天恨意,北冥王说—切大局为重,在南疆战场上,暂不提成凌关的战事。

她明白的,忍得喉头腥甜,满嘴血腥,她也只能先忍着。

而且,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牵连外祖父,她不忍,也得忍。

西京人是要复仇的,却选择不直面真相,而是拐弯抹角地在南疆战场上复仇。

易昉,害苦了南疆,否则以北冥军之势,攻下伊力城和西蒙指日可待。

现在西京人来了,要牺牲多少将士才能换得最终胜利?


“休我,我同意!”宋惜惜看着战老夫人,也不想与她纠缠太过,“问老夫人一句,我陪嫁过来的嫁妆……”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我们将军府不图你的嫁妆,但你是被休出门去的,按照律例嫁妆要全部扣起一文不得返还,我念你伺候我一年,只扣起七成,其余的你可带走!”

“欺人太甚!”宋太公怒喝,“这还叫不图她的嫁妆?你们这是欺负她宋家无人了,所谓忌妒,不过是女子耍性子的,论得上什么大罪?就算在七出之列,也可酌情处理,我看你们就是想让那女人当正妻,又图我惜惜的嫁妆,做人如此的不要脸,传出去你们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宋世安对战北望道:“战将军,我敬重你为国立功,你今天说句公道话,休妻是非休不可吗?一定要休的话,嫁妆你们果真要扣下七成?”

“五成!”战北望站在门口处,看了一眼里头众人,唯独避开了宋惜惜的眸光,“她的嫁妆,退还五成,宋太公和宋伯父如果不服,可以到官府提告,看我做法是否合理。”

宋世安怒道:“五成?亏你说得出口,惜惜嫁给你的时候,十里红妆,那是多少银子多少田庄铺子商号,你们怎敢大开饕鬄之嘴?”

战北望手中握住已经成了一团的信,声音冰冷地道:“我说了,你们尽管提告,休书我已经备下,先给你们过目!”

他示意管家把休书送上,宋惜惜伸手接过。

管家几不可闻地叹气,退了下去,夫人多好啊,为什么要休了她

宋惜惜看了一下休书,确是他亲笔所写,这一年她收过家书,认得他的笔迹。

休书简单,只简略写她不孝与忌妒,最后还祝愿她能再觅良婿。

“希望你以后再嫁,不要像这样善弄手段,真诚待人,才会得到幸福!”战北望语气复杂,休书给出去之后,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

“多谢将军教我做人!”宋惜惜扬起了休书,“还没官府盖章。”

战北望避开她的视线,“我会亲自拿过去……嫁妆方面,确已是厚待你,按照律法被休出门者,嫁妆不可带走,希望你别怪我,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在先。”

宋惜惜早已把嫁妆做了妥善的安排,他们能拿走的不多,她只是不想再与他们一家纠缠下去,毕竟这么久都没等到和离的旨意,她担心的是陛下要等到易昉进门之后才会下旨和离。

她说:“没什么怪不怪的,用一点银子看清楚将军府里都是些什么人,也算是值得了。”

战北望被这话刺激到了,冷冷地说:“你不要再口出恶言,否则……”

宋惜惜抬眸,“否则如何?七成?可以啊,七成也好,九成也行,给我留几十两别饿死就可以了,这样说将军满意吗?”

战北望十分难堪,他没想和宋惜惜再争吵,但是她说话总是不饶人,让人气恼。

“我说了,五成就是五成,耽误你一年,我也略感愧疚,但一切都是你……”

宋惜惜打断他的话,“别愧疚了,夺我一半嫁妆的愧疚,比泥都贱,就这样吧。”

战老夫人听她说话,气得急怒涌上,对宋太公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是有半点做人家妻子的本分吗?”

宋太公冷冷地道:“都要被休出门去了,难不成还要跪下跟你磕个头?不诅咒你们就算积了口德了。”

宋太公年迈,看透了世事,但镇北侯府一家,男儿皆牺牲在战场,剩余的人除了宋惜惜,全部被杀,如今连惜惜也遭此对待,他再通透再豁达,都没办法忍得住怒气。


但不都说好了吗?不要宋惜惜的嫁妆,为何易昉却在信中说务必扣起一半嫁妆,理由虽然很充分,说这是律法规定的,而且如果没有扣起嫁妆,反而显得将军府理亏。

信中更说,只扣起一半嫁妆已是将军府仁慈,若换做其他人家,一文不还。

可他惜惜堂堂男儿汉,怎么能要下堂妻的嫁妆?传出去,他名声尽毁。

心头紊乱之际,一抬头却见宋惜惜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信跌落在地上。

宋惜惜低头瞧了一眼,惜惜喝了一声,“不许看!”

他急忙弯腰捡起,慌忙把信藏于袖中。

宋惜惜看着他,绝美的面容露出了冷笑,“易昉将军可真会为我着想,替我保留了一半的嫁妆。”

“不,这不是易昉的信,不是她写的。”惜惜辩解,可信尾有落款,他的辩解苍白无力。

宋惜惜眸子挑起,“是吗?那我问将军一句,今日休妻,是否会把嫁妆悉数归还,让我带走?”

没看到这封信之前,惜惜会一口答应,哪怕父亲和母亲都反对。

但是,易昉写了信来,要留下一半的嫁妆,他如果不按照易昉说的去做,易昉会很失望的。

宋惜惜一笑,说:“犹豫了?看来,你们也没有多清高嘛!”

她声音语气轻柔,却是字字诛心。

她的笑容似初春盛开的桃花,却给人寒梅似的清冽。

惜惜又羞又恼,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讥笑从身边走过。

宋太公一见宋惜惜,立刻便问:“惜惜,将军府可有欺你?你不必害怕,太叔祖为你出头。”

宋惜惜眼底泛了微红,跪在了宋太公的面前,“太叔祖,今日劳您老人家亲自来一趟,实是惜惜不争气,给您添麻烦了。”

“起来!”宋太公看到她,想起了镇北侯府一门惨烈,心头一痛,差点老泪纵横,“起来,咱们站直了跟人家说理。镇北侯府纵然只剩你一人,也绝不低人一头。”

战老夫人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宋太公这是什么意思?本来易昉进门是要当平妻的,与她平起平坐,又不是要压她一头,您这话倒是显得我们欺负她了,我们欺负她了吗?”

她看着宋惜惜,一脸的痛心疾首,“惜惜,你扪心自问,你自入门我战家可有人骂过你打过你?我这个做婆母的可有叫你站过一日规矩?”

宋惜惜缓缓地摇头,“没有!”

战老夫人听得这话,越发悲愤,“既是如此,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就因为嫉妒易昉进门吗?那是陛下的赐婚,你犯了嫉妒,也犯了不孝之罪,今日休你出门,你有什么话说的?”

宋太公道:“慢着,你说她不孝,但满京城都知道她进门之后是如何侍奉你的,为了照顾你的病,她几乎都睡在你的房中,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伺候你汤药针灸,怎么算得上不孝?”

战老夫人冷笑,“没错,我当初也以为她是个孝顺懂事的,但赐婚旨意一下,她便停了我的药,连过来给我请安都不愿意,还进宫求陛下撤回婚事,孝顺不孝顺另说,但敢问送太公一句,她是不是犯了忌妒之条?”

宋太公一时语塞。

女子善妒确在七出之条之列,只是女子善妒乃是人之常态,只要不闹出大的事端,谁会以善妒休妻?

可常理说不过律法,律法确有此规定。


翌日,战北望奉旨进宫,本以为入宫便可见驾,毕竟如今他是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

殊不知却在御书房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吴大伴才出来说:“战将军,陛下正忙着呢,说是叫您先回去,改日再宣您进宫。”

战北望一脸愕然,他在御书房外等了那么久,也没见大臣进出啊,可见陛下没有在与朝臣商议政事。

他问道:“吴公公,陛下原本传本将军来是有何事的?”

吴大伴含笑说:“大将军,奴才不知。”

战北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直闯进去问陛下,“烦请公公指点一下,是不是本将军哪里做错了呢?”

吴大伴还是笑着说:“大将军刚凯旋回来,只有功,没有过。”

“那陛下……”

吴大伴躬身,“大将军请回吧。”

战北望还想再问,吴大伴已经转身上了石阶,他也只得怀揣不安地离开。

庆功宴上,陛下对他和易昉赞赏有加,怎么才隔了一日,便如此冷待呢?

他出到宫门牵马,却听得正阳门守宫门的禁军在窃窃私语,“昨日大将军夫人来了,如今大将军也进宫,会不会是赐婚的事,生了变故呢?”

“别乱说,陛下当着官员和百姓面前说了恩准,怎么会再生变故?”

战北望眉目一沉,疾步走了回来,“昨日,我夫人进宫了?”

两名禁军犹豫了一下,点头说:“是的,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陛下才见了她。”

战北望昨日一整日都在易家,并不知道宋惜惜的行踪,却没想到她进宫了。

怪不得陛下今日态度与原先大相径庭,竟是她进宫求了陛下撤回赐婚旨意,好重的心机!

亏易昉昨天还净为她说好话,说她不甘也是正常,女子心肠本来就狭隘,怨不得她。

他策马直奔回府,落马后丢了马鞭给门房,便直奔文熙居去。

“宋惜惜!”

宝珠一听这咆哮的声音,吓得急忙跑过来拦在宋惜惜的面前,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宝珠!”宋惜惜缓声说:“退下吧。”

宝珠听了姑娘的话,退到姑娘身边去站着,却依旧警惕得像只小老虎。

战北望看向宋惜惜,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到她进宫求陛下收回旨意,他对她的那点愧疚之心荡然无存。

他冰冷的眸光对上宋惜惜乌黑沉静的眸子“你在陛下跟前告状了,求陛下撤回赐婚旨意,对吗?”

宋惜惜摇头,“没有!”

“没吗?”

他讽刺,俊美脸庞充满不轻视,“敢做不敢当,可不是将门出身的女儿所为,宋惜惜,你真虚伪。”

宋惜惜望着面前这个愤怒的男人,她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心底发寒。

她甚至怀疑这不是她认识的战北望,也或许她从不真正认识过他。

战北望见她不说话,道是她心虚,急得满眼生火,“你说话啊,你到底还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是不是答应了你,撤回旨意?”

宋惜惜垂下眸子,道:“陛下没答应,你们的婚事还是会如期举行的。”


宋惜惜露的这一手,震惊了所有人。

就连宋太公和宋世安都不知道她会武。

战北望更是瞳孔地震,“你……你会武?”

宋惜惜红唇轻启,“不算很会,但比你略好!”

战北望恼羞成怒,“口出狂言!”

他一掌袭来,宋惜惜侧身一避,再倏然从他身旁飞出,那身形快得战北望几乎看不清楚,她人便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战北望一咬牙,追了出去,凌空连环踢脚,速度已经非常快,但是他却连宋惜惜的衣裙都没有沾到。

宋惜惜把鞭子往腰间一缠,玉掌催动树叶,树叶如刀片般朝战北望袭过去。

催动树叶哪里有什么杀伤力?战北望以掌风托出,想把树叶催回去,殊不知,树叶片片从他双手划过,再划过他的脸,头发,衣裳,一道道细碎的伤口伴随着一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

他脸上左边三道右边三道伤痕,虽然都是表皮的伤,但是,却像是被猫抓过一般,极其狼狈又滑稽。

“好,好!”宋太公激动地大喊,“镇北侯府,无弱女!”

战北望震骇地看着宋惜惜,她的武功造诣哪里只比他高一点点?十个他也不是宋惜惜的对手。

她会武,为何从不说?

宋惜惜捏着嫁妆礼单,冲他笑了起来,这一笑,像盛夏明艳的太阳,夺目璀璨。

但随即,她把嫁妆礼单往上一扬,再落下的时候,那礼单已是纷纷碎纸,像冬日里飘落的白雪。

“啊,你毁了嫁妆礼单!”战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头都碎了,大怒,“好,好,你滚吧,将军府里任何一样东西你都不能带走,连你的衣物也不可带走!”

宋惜惜笑着,“你觉得,我要带走将军府里的东西,有人能阻拦吗?”

战老夫人恼羞成怒,“你敢?你敢带走,我便马上去官府提告,你是被休的,你一文钱的嫁妆也休想带走!”

她扶着嬷嬷的手,出来急声指挥,“来人,把她赶出去,连她陪嫁过来的人,一个都不能走,那些人也是陪嫁。”

就在下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高呼,“圣旨到!”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肃容。

战老夫人顾不得宋惜惜,立刻指挥,“快,设下香案,接旨!”

下人连忙摆出香案在正院,刚摆好便见陛下身边的吴大伴领着几名禁军进来。

战北望上前下跪,“臣战北望接旨!”

吴大伴笑着说:“将军起来,圣旨不是给您的,是给宋姑娘的。”

战北望尴尬站起,他本还以为陛下将旨,是另有赏赐呢。

战老夫人倒是想到圣旨的内容了,立刻就道:“定是陛下得知她反对赐婚,所以下旨训斥,但烦请公公回禀陛下,宋惜惜犯下七出之条,已经被休了。”

吴大伴眸色淡淡地看向战老夫人,再看向战北望,“将军休妻?”

战北望一时摸不准圣旨内容,他反而担心宋惜惜进宫求陛下撤回旨意,陛下同意了。

但也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么圣旨就是给他,不是给宋惜惜。

因此,略一沉吟,道:“宋惜惜犯七出之条,今天本将军请了宋家的人过来,也请了媒人做见证,休她出门去。”

吴大伴笑容收起了,语气变得冰冷,“原来如此,那倒不必将军担了休妻恶名,陛下自有圣裁。”

他举起圣旨,“宋惜惜听旨!”

宋惜惜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跪下,“宋惜惜接旨!”

吴大伴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宋怀安守护我商国疆土多年,立下赫赫战功,且镇北侯与六位少将军收复天山更是万世奇功,后为夺回我商国疆土南疆,一门七杰全部牺牲,朕与满朝文武,商国百姓感念镇北侯为国做出的贡献,特追封镇北侯为镇国公。”


他再不愿意看那老夫人丑恶的嘴脸,下令道:“搬走!”

战北望听了他那句话,心里犹有不甘,“你回去转告她,希望她不会后悔。”

宋世安冷冷道:“这话会带到,告辞!”

老夫人顿足,“都叫他搬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往后将军府连我的药都买不起了。”

战北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安慰母亲,“放心,南疆战场很快就需要我和易昉了,我们会再次立功回来的。”

战老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她怎么能这么绝情啊?不就是个平妻吗?怎么就容不下?—个孤女,她还真拿自己当贵女了啊?”

战北望扯了扯嘴角,如今,她是国公府嫡女,自然是贵女了。

“活该她满门被诛灭,活该,活该!”战老夫人怒道。

对于宋家被西京探子灭门—事,战北望也觉得很奇怪,西京探子为何要杀那些老弱妇孺?完全不对等的价值。

但宋家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他不会再管。

宋惜惜会后悔的,其实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想帮她调查的,是她自己不要这个机会。

看着宋家的人把值钱的家具全部搬走,老夫人心头滴血,再看长媳闵氏眸色冷淡地站在廊上旁观,气不打—处来,“你就不知道过来拦着?”

闵氏淡淡说:“我可做不出来这样没脸没皮的事。”

老夫人怒道:“放肆,连你也要忤逆我?”

闵氏看着她,想起宋惜惜入门—年点点滴滴,再看婆母如今凶悍恶毒的模样,不禁心寒,“忤逆好啊,宋惜惜倒是孝顺,换来什么?希望易昉进门的时候,她也会像宋惜惜那样孝顺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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