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悠悠醒转,惨叫,“鬼啊,唔~”
若兰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不许叫!盗取皇亲遗物,想被杀头啊?”
少年被杀头两个字震慑,眨眨眼,闭住了嘴。
“不许泄露我的行踪!否则大刑伺候!”若兰**下一只金镯子塞给他,凶巴巴的“恐吓”。
可怜兄妹两人,平日在乱葬岗找财物,自诩胆大包天,今日下了狠心要发笔横财,差点儿被“诈尸的郡主”吓死。
“哥,咋办?”女孩子问兄长。
少年惊魂不定,拿起金钗和金镯子,“走,跟上她。”
若兰凭借脑中的印象,摸索到寝殿,寝殿里的东西早就被暴徒洗劫一空。
家具、衣物、首饰等贵重物品拿走不算,连床板都被人劈走了。
好歹留件衣服啊,若兰仰天长叹。
她抱着试试的心态,绕到寝殿后面的侧殿。
原主性格多疑,最心爱宝贝的东西不放心侍女保管,统统存放在侧殿亲手挖掘的地洞中。
若兰走进侧殿,咬着牙用力刨开地洞,侧殿顿时尘土飞扬。
能避开众多侍女护卫,偷偷挖地洞埋东西,原主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啊。怎么就色令智昏,干出自掘坟墓的蠢事?
若兰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那都不重要。郡主府如今是人人可来闲逛的地方,她拿到东西速速离开为妙。
地洞里静静躺着一个包袱,里面有一整套洁净的衣服,几个包裹严实的盒子。
若兰大为惊喜,拿着包袱就要离开。
“阿赫,你究竟在找什么?”侧殿外面传来说话声。
若兰大吃一惊,转身一望,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能钻的柜子也没有。情急之下,她拿着包袱蹭蹭爬上房梁。
幸好房梁柱子够粗,完全挡住了她的身形。她刚躲好,谈话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侧殿。
“我没找什么。”
年轻男子避重就轻。
女子的话满含酸意,“你想把那个死人捞出来安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已经死了,你何必跟一个死人争长短。”
男子皱眉,“我是来找刀。那是我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是这个吗?”女孩子从身后拿出一把旧柴刀,“我收得好好的。”
“小娜,谢谢你。”
男子接过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谢,“走吧。”
女子脸颊晕红,顺从地随他走了。
若兰坐在房梁上发呆,刚刚交谈的两人是原主的旧相识。
男子是郡主男宠梁赫,女子是梁赫青梅竹马的发小,也是郡主的婢女宋娜。
看看,给他荣华富贵如何?为他营造宫殿如何?人家转身就牵小青梅。
若兰撇嘴,跳下房梁。
她找个僻静的地方换过衣服,把身上的贵重首饰打包收好,裹住头脸,轻手轻脚从府中荒僻院落的**洞爬出郡主府。
若兰刚站起身,身后的院子里一阵喧闹,
夹杂着女性尖嫩的哭声和少年的怒吼。
若兰一个激灵,忍住拔腿想跑的**,悄悄爬到墙边。
她伸头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女孩阿葱被个男人强搂在怀里,死劲挣扎,拼命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她力气太小,反而被男人不住地揩油。
那少年额头破了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倒在地上喘气儿。
男人一脸**笑,“我以为来晚了,捞不到好东西。没想到老天可怜我,没见过长乐郡主的美色,送了你这么个可人儿。小心肝,让哥哥疼你。你从了我,我就饶了你哥哥,要不然,”
他面露威胁,阿葱绝望极了,眼中滚落清泪,认命地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郡主府经过昨夜的劫难,府中人作鸟兽散。许多地痞**混在愤怒民众里,在郡主府搜刮财物。
这个男的是附近闻名的无赖,兄妹俩父母皆亡,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放开我妹妹!”少年捂着头哀求,“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我妹妹!”
若兰磨着牙,他喵的,最恨欺负女人的**男!
男人见阿葱顺从,心里很得意,双手用力抓住她的领口,下一瞬就要撕开衣物施暴。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一愣神,若兰双手一扬,一把石灰飞了他一脸。
男人惨叫,“我的眼睛!”
若兰冷哼一声,拽开阿葱,飞起一脚踹在他裆下。
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倒在地上,缩成一个虾米。
“在那边!快!”远远地传来人声。
阿葱惊慌,“有人来了。哥哥,你快起来!呜呜,你怎么样了!”
若兰一咬牙,“别哭了,扶着他,我们快走!”
她冲上去拖起少年,阿葱扶着另一边,三个人踉踉跄跄的从**洞往外钻。
“快!那边!”一阵脚步声从墙边经过,一个人发现了**洞,“他们钻**洞出去了!”
一群人呼啦啦钻出**洞,沿着墙根追去。
三人趴在草丛里,动也不敢动。
“跟我来!”若兰示意,兄妹俩乖乖跟在她身后。
若兰找到另一个**洞,领着兄妹俩钻出来。三人不敢停,也不辨认方向,发足狂奔,深恐被地痞们逮住。
阿葱体力最差,险些软倒在地。少年忙停下脚步,“停、停一下,跑、跑不动了!”
若兰才发觉双腿犹如灌铅,“好吧,歇一会儿。这是哪?”
三人靠着墙呼哧呼哧喘气,等气匀过来。三人肚子一齐发出咕噜噜声。
若兰双脚一软,坐到地上,哀嚎,“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三人瘫在临街的路口,谁都站不起来。
长街那头,走来一个牵马的年轻人,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素衣束袖,越显出薄肩瘦腰。
年轻人有一双澄莹深邃的眼眸,像是深冬的湖水,淡色的嘴唇很薄。大概是行了许多路程,他俊秀的面孔带了丝丝疲倦,那马鞍上的剑鞘挂着淡淡风霜。
他走得很慢,马儿也慢慢踱着步子,尾巴一甩一摆。一人一马,无比闲适。
隔着几步远,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背着长剑,双手各拿一只烧鸭腿,啃得津津有味。
年轻人看见瘫坐在街口的三人,眼神流露出一丝温和的悲悯。游历的时间越长,他越同情贫苦的百姓。
他停下脚步,从袖口拿出一小块银钱,放在若兰的手上,低声道,“请拿去买些吃的吧。”
若兰睁大眼,她被人当要饭的了?
“我不是,”她想分辨。
身后咕咚一身,少年的额头受了伤,又经过一阵亡命逃跑,困乏交加,体力不支晕倒了。
女孩扑过去,凄声喊,“哥,哥!你怎么啦?”
“哎,你怎么样?”若兰有点担心。
她转身要去查看,起身时,头猛然一阵晕眩,不由自主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