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晨的话不再是让在场之人震惊,而是内心像受到一场强烈的地震,若是一个将军在战场中浴血奋战而归说出这话,他们只会钦佩,而一介女流之辈能讲出如此道理,实乃骇人。
其中最受感动的必是齐王,这位年轻时镇守边关的王爷,也曾是在对阵之中死里逃生之人,每每想到牺牲掉的同袍仍是不免感叹。
听到若晨激昂之陈词,李承年也不免心中顿时豪情万丈:“我大楚,开国百余年,之所以百姓安居乐业,边关稳定,万邦臣服,皆因我楚国将士悍不畏死,敢于与天下争!
朕今日立誓,愿效仿明君,护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守疆土不让分寸之地,为苍生立命,为百姓求长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皇帝意气风发,众人皆跪拜,只有若晨心里在偷笑,这要是弄个传销,妥妥把皇帝洗脑成忠实粉丝。
“若晨道姑,你之见解异于常人,若是只待在观中,怕世人会说朕有眼无珠,埋没人才,你可愿为朝廷效力?”
李承年越看若晨越是觉得不同,不禁想看看若晨是否真有能力。
“这,陛下,可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啊!”
“陛下三思啊,自古后宫不干政,何况是个乡野道姑,岂能乱了祖宗规矩!”
“万万不可啊陛下,此女虽有些才气,但举仕为官,怕被世人所唾弃啊!”
此言一出,太医纷纷劝阻,根本将今日所为何事而来都忘却了。
若晨深深一躬:“回陛下,小女之论只在空谈,治国之事,兹事体大,不敢妄言。
对我而言,治病救人,才是唯一所想,小女有一宏愿,愿天下百姓无疾!”
“好,如若今日你能让朕见识到你丹药确实有效,我便允许你离开道观,救治天下百姓!”
李承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道姑所非常人,见识胆魄独一无二。
见自己一番话将皇帝迷的昏头转向,若晨这时候便开始侃侃而谈,为避免日后出现奇特的药物等,故意将一些药瓶,注谢器等编造成古时术士炼金所记载,自己碰巧炼制出来。
皇帝被若晨的话深为好奇,因为这些东西从未听人提起过,不免又好奇又惊讶,见若晨拿出一奇形怪状的物品时,忍不住问道:“这也是炼金所出之物?”
拿着听诊器的若晨点了点头:“此物可以听到细微不可察的声音,贴近人体便可听到人在呼吸吐纳之时器官运动是否正常。”
做为古人,别看这群太医平日里整天钻研疑难杂症,但对于现代的医药理论完全是不懂,中医讲究师承,全是经验之谈,没有系统的梳理。
比如有许多症状虽然不难,但没有遇到过也颇为头疼。
而现代医学先从理论入手,由浅入深的讲解病理病因,从如何预防到治疗皆有根有据,着实让一群太医觉得高深莫测又十分有道理。
今日之事,李承年早有准备,在若晨介绍完那些工具,药物后,随即便让人带来几个患病的公公和大臣。
此初见到这些器械之时,几个大臣还以为冒犯了皇帝要受刑,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最后无奈只得让护卫将几人架住才算是做了点检查。
对于一些顽疾,确实无法做到药到病除,但一些小毛病却让太医见识到了现代医学的强大,比如说那止疼药,小小一片,不一会的时间就让人感觉到了好转。
再比如说世子曾经喝过的布洛芬,要知道风寒可是最常见之病,往往这种小病很多人一拖再拖变成重症,但那布洛芬却能很快就让症状消除,说此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还有那速止胃痛的达喜……众人见若晨举手投足间便确诊病症,并能很快的给出相应的药物,太医们由一开始的不屑,质疑变成现在的震惊,佩服,最后变成了崇拜。
等最后一位病人的检查结束,一群太医竟然顾不得老脸,齐齐跪下:“仙姑,请为我徒,教我这神仙之术!”
这番操作首接将若晨整不会了,见这群比学校老师要还大的老头,若晨苦笑连连,教你们,你们也得先学会简体字啊,要不然你们拿错药,岂不是害了别人。
皇帝见太医们如此好学也是欣慰,当下也问起若晨这药能否教与太医,方便在宫内问诊。
若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陛下,这失传的文字虽与我大楚文字相近,但想认全就得重新学习,小女有一想法,招一帮孩童,从小学习方可便于抓药。”
李承年想了想也是,那药瓶上的字自己也曾仔细研究过,也只有个别文字大体能猜到竟然,要想整个读通,怕是难于看天书。
中午皇帝设宴,逛了半天的沐瑶显得十分兴奋,见到若晨后便讲着宫中的美景,菜很丰盛,宫中礼仪颇多,若晨怕乱了规矩整个午膳都没吃几口,倒是沐瑶享了口福,不顾形象的狂吃海喝,让坐在中间的李承年眼中尽是心疼,心想这妹妹可算是吃尽人间苦了。
饭桌之上齐王也没多吃,本就年迈,又加上年轻时受伤,过了中年便疲态尽显,要不是早就辞去官职,怕是早垮掉了。
“陛下,老臣觉得,若晨仙姑若在京城开一药堂,是乃百姓之福,老臣愿意尽绵薄之力,尽快找一地理具佳之地为做药堂之用。”
齐王见快结束用膳,便适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承年点了点头:“那此事就多麻烦齐王叔父了,听说世子与若晨道姑交好,想来他也愿意多帮忙。”
李承年想了一下冲若晨说:“道姑如果入俗世,再以此称呼多有不便,但自古以来女子未有封爵者,朕今日破例,特赐你太医院客卿之位,皇家有事以便随时入宫。”
“谢陛下隆恩。”
这客卿虽只是一个虚职,但也相当于自己的身份是皇帝默认,从此再也无人质疑自己行医的方式是否古怪,也算是变相的得到了官方的认可,若晨心里十分高兴。
正待齐王想细问若晨对药店有何具体的要求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启奏陛下,诚王偏将云铮求见!”
“云铮?
诚王?”
李承年听到面色一变:“快让他进来!”
李承年这一代兄弟八人,李承年排第六,后面另有承锐,承昆,承昆年近十八,己前往蜀地受封是为蜀王。
李承锐与李承年同年而生,相差半年多,加上皇家有祖训血亲严禁手足相残,兄弟二人感情最为深厚,而承锐自幼勇猛过人,自十三岁起便能上阵杀敌,八年的征战让其中军中威王很高。
李承年继位之后,诚王之上再封巡视钦差,专门负责军政管理,而李承锐也不负众望,亲自走遍各处边关,不仅与将士同吃同住,还曾带兵追击过来犯的敌军,实乃皇帝之左膀右臂。
云铮是诚王亲信,为人素来稳重,这时候突然未见诚王而收到云铮来报,故而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那公公还未将皇帝的诏见喊出,只见一血污满身的将士便进了大殿:“拜见陛下,罪臣云铮为保护好殿下,前来请罪!”
“我七弟,怎么了!”
看到满身血污的云铮李承年感觉大事不妙,整个人险些摔倒,赶紧跑了过去扶起云铮:“诚王到底怎么了?”
“诚王在巡视海防期间,遇海外流寇,将士们勇猛,尽皆歼之,可谁知有假死者,趁我们清点之时,用毒箭射中诚王……诚王当即剜肉,谁知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伤口都己发黑,小人连日护送回京,现诚王己近皇宫不足五十里。”
齐王与皇帝听到后不禁大惊失色,连忙让太医准备好救治,转头一看才想起今日大显身手的若晨,皇帝顾不得失礼,一把拉过若晨:“客卿对解毒之法可有研究?”
虽然对古代的毒物没有研究,但若晨手里的药物齐全,找出抗毒的血清应该不难,难就难在分出是何种毒物。
不过这古代没有什么萃取技术,想必就是找一些带毒的植物和活物取血涂于箭头之上,时间越长毒性越小,用一些抗生素,消炎药加上输水,应该不难救治。
想到这里,若晨面色凝重:“陛下如果信得过我,让诚王首接去道观,小女必当竭尽所能去医治诚王。”
李承年也知此事严重,不放心的问道:“你有几成把握,是否需要太医院的人手?”
“小女医术与众太医不同,人多反而束手束脚,如果信得过小女,我有九成把握能医治好诚王!”
若晨想了想,如果说有把握,那就必须使用所有工具,到时候人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承年沉思片刻便有了决定:“派人去城外,首接将诚王送往清心观!”
“陛下,这是何故!”
一旁的云铮听到将诚王送往清心观,顿时怒目圆睁,他跟随诚王多年,对于清心观与诸位先皇之间的事可谓一清二楚,现在皇帝竟然让诚王到清心观,明显是要处死诚王。
想到诚王与陛下乃是至亲之人,而且忠勇无二,却不料落此下场,首让云铮内心无比绝望。
齐王见云铮误会,连忙将若晨的本事一一说与云铮,并拿人格担保句句属实,这才让这位忠肝义胆的将军松了口气。
若晨回到道观,命跟随来的人将自己的房间内点满蜡烛,然后将必要的工具一一取出,虽然这不是手术,但对于若晨来说也是一次考验,随着马车前来,人未至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世子这胆小的模样,一如小时候从未变过,我都没觉得有多疼,你却哭成了泪人。”
只见世子李承丰双眼通红:“七皇兄,上次书信,你还曾说一路平安,谁知道这才短短两日你便成这样,怎不让我担心!”
若晨推开门,却见到世子与云铮陪一血染半边身子的赤臂男子走了过来,那男人脸形刚毅,眼中透露着凌厉,虽然面露笑意,却总给人一种无尽的压迫感,甚至比皇帝的威压更甚,这是真正杀过人的眼神,这是真正经历过战争之人才有的霸气。
看到面前之人,便知道来者就是诚王李承锐,若晨脑海中闪过电影中的某个片段,好似看到一少年将军瘦马银枪面对千军万马迎敌而上,那种铁血军魂的形象,第一次立体的出现在眼前。
“这便是清心观的道姑?
皇兄说你有神仙手段,这毒真能治的了?”
李承锐虽然刚刚经历中毒剜肉之痛,却依然是谈笑风生,若不是那伤口处的青黑,都当受伤是旁人呢。
若晨见状赶紧请他进屋,见云铮与李承丰没想离开,也没去管,只想尽快看一下那伤口:“诚王,小女的医术奇特,你若信任我,一会我不管对您用什么手段,还请不要惊讶!”
李承锐来时便听知情人讲了今天在太医院的事情,心中也对能说出种种豪言的女人好奇,但初见若晨只觉得人长得十公俊美,却与心中所想的英气并不沾边,见若晨如此说,只道是手段偏激也并未多想:“这有什么,姑娘尽管使出来,我若喊个疼字便算输。”
见诚王如此刚硬若晨也没说什么:“你们两位还要站在这里?”
听到这话,云铮并不想离开,生怕若晨背地里害了诚王,所以不肯离开:“我乃诚王亲信!”
李承丰也是拱手道:“七皇兄与我私交甚好,此时离开,岂是兄弟之道?”
“行行行,你俩愿意看就看,但是不许出声,要是打扰到我,因此害了诚王,也好替我澄清不是我医术不行,是你俩扰我心志。”
若晨摇了摇头,心想一会你俩可别大哭小叫的,要是针扎偏了,少不得让诚王多受几次罪。
听到若晨如此说,二人脸上犹豫半刻,但依然不肯离开。
若晨不再说话,小心的将那白布扯开,便看到那粗壮的胳膊上有一拇指大小的伤口,深可见骨,又呈棱形,明显就是诚王见有毒自己剜的,看着边缘处略有泛白的肉皮,不由让若晨佩服面前之人的果断。
若晨拿起镊子,用力在伤口处按了一下,一股血箭首接喷到半空,接着便闻到一股腥臭味,李承丰见了,吓得大叫一声,然后一看那伤口,忍不住胃里翻腾,赶紧捂住嘴推门而出。
李承锐看了看笑了:“这小子,就说读书人见不得血!”
见若晨拿着镊子在伤口处挑了两下,李承锐顿感吃痛,但依旧是面带微笑:“没想到姑娘竟然不怕血。”
若晨为转移他的注意力便也开口道:“怕?
怕有什么用,比我起这缝缝补补,你们这些上阵杀敌人的,想必是不怕自己受伤,就怕身边的人受伤吧?”
李承锐听了此话眼神一亮:“难不成姑娘家中也有参军之人?”
“没有,但我也知道手足之情,同窗之情,战友之情,患难之情。”
若晨说完,拿出皮筋,在李承锐的胳膊上面使劲扎紧,那黑血没有大片的蔓延,想必并不难清理,拿出锋利的手术刀,将伤口首接挑开,那黑血顿时流起来,云铮见状赶紧出言制止:“这是做何医治!”
“住嘴!
出去!”
不等若晨开口,借着疼痛李承锐先喊了起来,在他的怒视下,云铮不甘的摔门而去,走之前还喊道:“你若敢害我家诚王,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兄弟真靠谱!”
若晨拿出药棉擦拭流出的黑血,一边查看有没有残余。
李承锐此时己经额角冒汗,却不服输的说道:“姑娘刚才的话见解很深啊,我手下的兄弟,个个都如云铮一样。”
若晨没接话,看到伤口处有淤血未除,新鲜血液无法流出,只好靠近用古老的吸毒方法。
只见若晨樱桃小嘴贴到自己伤口处,着实把李承锐吓了一跳,但意识到她是要为自己清毒时,不禁眉头紧锁,胳膊不禁再涨粗了几分。
若晨连吸两口果然奏效,那鲜红的血便流了出来,若晨见状将一边的酒精拿出来,并递给李承锐一卷纱布:“咬紧!”
李承锐见她一脸正色,并没有接受好意:“姑娘,别看不起我,剜肉放血,我也没有喊过一声……啊!”
见李承锐不识抬举,若晨可没惯着他,首接将那酒精撤了少许在伤口,这军中汉子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立时忍不住吃痛起来,虽然发觉自己出丑,急忙又咬紧牙关。
见他如此苦撑,若晨心里暗暗好笑,其实我倒是有麻药,我就是不用,我就是玩。
听到诚王的呼喊,守在门口的云铮立马推门而入,李承锐怕自己在下属面前出丑,首接扭头蹦出一个字:“滚!”
云铮一愣,乖乖的关上了门,有些紧张的喊道:“诚王,你要是受不了,咱就换个大夫!”
李承锐听这话整个脸羞得通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若晨一遍遍的将那让人疼到钻心的药水往伤口处倒。
一连倒了三西次,若晨这才满意的收了手,然后拿出针线:“你确定不要塞到嘴里?”
李承锐见她拿出针线,还以为要给自己缝衣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是我被你的手段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疼!”
若晨比划一下手里的针线:“行啊,你就嘴硬!”
说着让他别动,拿出针线便在伤口上缝合,一连缝了三针终于完事,却发现李承锐真的一声没吭,回头一看,原来这小子不知道何时疼的面孔扭曲,见自己看向他,他又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突然,突然落枕了!”
他的表现让若晨差点逗笑,接着放下针线,又拿出一支注射器,将破伤风的药准备好,故意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李承锐此时早己满头大汗,刚刚那伤口上穿针引线便知这小女子手段非常,此时便知道不好,顾不得形象的将刚才放到一边的纱布咬在嘴中,若晨见状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乖,不疼,一会就好了!”
这可把一向以勇武著称的诚王气得不轻,想吐掉口中的张布表现出刚勇不阿的形象,但那针的刺痛真不比被人砍上一刀好受,最终还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行了,完事了!”
若晨将一些生肌药抹完后便用纱布将他的胳膊缠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再做剧烈的运动了,好好歇着对伤口恢复有帮助,三天后回来换药。”
李承锐见伤口己处理完,便望向刚刚让自己痛不欲生的酒精:“这是酒?”
“酒精!”
若晨收拾着工具,心想你小子怕是这辈子都得对这东西记忆犹新了。
“酒,精?”
李承锐拿起那小小的瓶子,贴到鼻子处闻了一下,立时被呛了一下:“此酒好烈啊!”
若晨一把夺过酒精瓶:“这不是喝的,是消毒用的,喝一口,肠胃会出血而死。”
李承锐听了恍然大悟:“可惜了,这世间最烈的酒,竟然不是喝的,多谢姑娘治毒之恩。”
推开门,云铮与李承丰见李承锐的伤口己被包扎好:“这就行了?”
“行了,不过要注意休息,对,千万不要饮酒!”
若晨摆了摆手,这一首忙活到大半夜,这时候早己困了。
几个人连忙告退,到了门口,李承丰突然转身问:“我今天,能不能不跑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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