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顾樱江隐的精选穿越重生《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小说作者是“明月落枝”,书中精彩内容是:她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她本是将军之女,位高权重,未婚夫更是正人君子,当朝小侯爷,而她,却偏偏选择了低嫁给他人,被折磨十年,最后惨死在破庙之中。再睁眼,她回到了和他同落水中那一天,再次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不再选择妥协……抱紧未婚夫大腿,踹渣男,斗恶女,前世仇,今世报,所有的所有她都要一一还回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抱错大腿了……那人,竟然是他!...
《长篇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精彩片段
“当真。”
一句当真,让顾樱在小侯爷清隽的笑容下迷了眼。
回到马车,心里还激动得无法平息。
“胭脂,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小侯爷真是个大好人!”
上辈子,她也是被顾嘉的一面之词蒙骗了。
只知道这位“姐夫”是个放浪不羁的纨绔子弟,终日流连秦楼楚馆,飞鹰走马,眠花宿柳,不学无术。
可没想到,他懂,什么都懂。
知道她身为后宅女子的艰辛,也知道她一个人带着病弱弟弟,没有父母在身边庇佑,在族中被家人苛待的苦楚。
所以他愿意给她三个月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她很感激苏桓风,认真又赤城,“若有一日,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哎呀,姑娘你脖子怎么了?”
胭脂没明白自家姑娘嘟嘟啷啷的说些什么,一眼看见她脖子上的血痕,吓得急忙掏出帕子去擦拭,结果又发现,姑娘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
“姑娘,永安侯府的玉佩呢?!老爷临走前说过,这玉佩绝对不能丢的!”
顾樱微微一笑,想起自己走前想将玉佩拿回,却被小侯爷堵住。
他是个冷性子的人,冷峻的侧脸带着一股子煞气,偏不让她拿走玉佩,“这玉佩现在不是苏家与顾家是信物,而是我与你的信物。”
她想着,既然顾苏两家婚约已经不做数了,那这玉佩确实没了作用。
她在汴京名声不好,他不完全信任她,用玉佩做信物也能理解。
“胭脂,你不用担心,玉佩的事你姑娘自有安排。”
胭脂疑惑不解,自落水以后,姑娘的性子怎么越发古怪了,“姑娘有主意,奴婢自然放心,可姑娘,你不过见了小侯爷一面,脸怎么红成了这样?”
胭脂笑得揶揄。
顾樱想起小侯爷那张独天得厚的俊美容貌,俏脸嫣红,笑而不语,只吩咐车夫,驱车回城。
毕竟回东平伯府,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她呢。
……
马车辚辚远去,栖霞山夜幕降临。
“阿渡,你说说你,堂堂镇国公府世子爷不在宫里陪佳人看戏,陪我来这又冷又远的地方不累么,咦,你搁这儿看什么呢?”
一道绯红身影提了把绿意盎然的松树枝从不远处走来,走到黑氅公子身侧,疑惑的伸长脖子望着不断远去的马车,“那辆马车有些眼熟,好像是——”
赵长渡长眉微挑,替他回答,“东平伯府,顾家二姑娘的马车。”
绯衣公子眨了眨眼,一脑子疑问,“啊?顾家二姑娘,那不是我的未婚妻么?她来这儿做什么?不会是来找我的罢?”
“无事。”
赵长渡一向话少,苏桓风习以为常,啧啧两声,取了三炷香,插在自家母亲坟前,一边絮叨,“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呐,阿渡,你听说过她没?空有一副美人皮,却是一副蛇蝎心,比起她那位知书达理的大姐姐来说,差远了。”
同苏桓风一道,祭拜完永安侯夫人。
苏桓风仍旧叽叽喳喳的,“我这个未婚妻漂亮是漂亮,可惜了,听说她与新晋榜眼江隐暗通曲款,明目张胆给我戴绿帽子,我看她是活腻歪了,这婚我迟早要退了去!”
赵长渡低眸,将掌心玉佩放入怀中,不动声色转身往外走。
“阿渡,你刚刚见到我那未婚妻了?”
关外来的良驹,一身漆黑的鬃毛,英俊神武得很,赵长渡翻身上马,薄唇勾得意味深长,“见到了。”
苏桓风挠了挠头,也同样牵过自己的马,“怎么样?”
赵长渡没说话。
只心道,很快,就不是他的未婚妻了。
……
顾樱一回伯府,便感觉府中气氛格外紧张严肃。
大门锁了,只能从侧门入府。
主仆两个一路往后院走去,转过照壁,穿过花园,走尽游廊,便到了祖母所在的永寿堂。
胭脂与自家姑娘对视一眼,拢了拢袖子,心里骇得七上八下。
顿了顿,小手揪着自家姑娘的衣袖,微微发抖,“姑娘,一会儿好好跟大老爷大姑娘老夫人认个错儿吧……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咱们能忍则忍。”
忍?
顾樱自嘲的笑了笑。
她忍了一辈子,得到了什么?
得来的,是弟弟的夭折,是父亲的战死,是大房一脉荣耀登顶,是江隐对她的弃如敝履,是她沦落荒庙成流浪汉的玩物,十年!
天知道这十年她是什么过来的!
每一日,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她用力闭了闭发红的眼睛,将汹涌恨意按回胸口,随后睁开,眸中风云聚散,“胭脂,你放心,错是该认,但不该是我认,这一次,我偏要试试,我的小胳膊能不能扭过他们大房的大腿!”
胭脂张了张唇,“姑娘——”
顾樱却没再说话,递给她一个眼神,随后,挺直脊梁,自己一人进了永寿堂。
大堂之中,坐在檀木罗汉椅上的是顾家老夫人,伏在顾老夫人腿上嘤嘤哭的是顾嘉。
顾嘉身侧,站着如今掌管整个顾家管家大权的顾家大房夫人刘氏。
东平伯顾伯言便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见到顾樱,愤怒的拍了拍椅子。
“顾樱,你还有脸回来?看你做的好事!”
阔别十几年,再次面对这些亲人,顾樱心中竟万分平静,“伯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刘氏腾地站起来,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梳得齐整,只披了件灰鼠毛的大氅,瞬间燃起了怒火,“顾樱,你装什么糊涂?你为了那姓江的外男故意落水,还反打一耙,害得你大姐姐名誉受损,害得我顾家门楣蒙羞,还在绾妃娘娘面前不分尊卑,你这心思恶毒的死丫头不要命了?你如今毁了你大姐姐的名声,让她日后怎么嫁人?!”
“顾樱,你也是顾家的女儿,在外面不护着姐姐,反而用你爹的名誉跟在绾妃娘娘面前放肆?要是娘娘怪罪下来!我顾家便是有一百个人头也不够砍的!”
“你从小没了母亲,我们一家把你当亲女儿一般,她也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做妹妹的,不帮持她,竟还将她往江家那穷人家里推是什么意思?!”
顾伯言和刘氏在顾老夫人面前声声控诉。
顾嘉哭声更大更委屈了,“祖母,你要为嘉儿做主啊,嘉儿不想嫁入江家,那江家也未必肯要嘉儿啊!妹妹命好,能嫁给小侯爷,可嘉儿的命就不是命么?都是顾家的女儿,嘉儿自小苦读,学了这么多,不求嫁个像侯府一样的人家,只求能嫁个对顾家有助益的家族,为顾家出一份力才是啊!”
好一个大义凛然,舍小己为大家!
顾樱差点儿没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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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往上爬,估计得寻别的法子才是。
想着,边恶作剧的将小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少年的臀。
顾宁吓得浑身都紧绷起来。
翠灵得意的哈哈大笑,端起自己刚从外面捡来的狗屎,全部倒到他身上。
“赶紧吃吧,小少爷,小公子,这些东西才是你该吃的!哈哈哈!就你还伯府小公子呢,连我一个丫鬟都不如!”
说着,又掀开他的被子。
小手扒下他的裤子。
顾宁惊吓得浑身发抖,漂亮的眼睛泛起一阵寒光。
翠灵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直勾勾的盯着他小小年纪便……
她眯了眯眼睛,“要不是你是小残废,我翠灵可能真的会愿意做你的女人,可惜了啊……你这一身臭味儿,我才不愿意委屈自己呢!”
顾宁紧紧握着双拳,微微喘着粗气。
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眼神一黑,眸子深处,幽幽怒火不断灼烧。
“看什么看,小废物!”
顾宁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小脸歪向一边。
可惜他双腿残废,根本动弹不得,又不敢激怒这个疯女人,只得隐忍的咬着牙,在那堆恶心的粪水里瑟瑟发抖。
翠灵将少年折磨一番后,只觉得心情十分爽快。
正巧吴管事偷摸前来找她。
那双粗粝的手把她拉出顾宁房门,往她腰间一搂,嘴巴就往她脖子处凑了上去,猴急猴急道,“小娼妇,这几日可想死我了!”
翠灵呼吸飞快紊乱,欲拒还迎的推着男人的胸膛,嗔怒道,“你这么猴急做什么,那小残废还在屋里躺着呢!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外面的人早就被我打发走了,现在没人。”吴管事猥琐一笑,行事更加乖张大胆,索性把翠灵抱回屋里,就当着顾宁的面儿把她往那案上一放,撕了她的衣服,欺身压了下去,“再说了,这院子这么偏僻,谁会来看这个残废?翠灵儿,咱们快活快活好不好,我的小心肝儿,你可想死我了,不就是要个孩子吗,老子现在就给你个孩子。”
翠灵身子一软,被吴管事压在桌上,一阵乱叫。
两人呼吸缠在一处,逐渐意乱情迷起来。
……
曲晚带着胭脂一路前往汴京西市。
汴京这个地方,天子脚下,锦绣繁华自不必说,但再繁华的地方也有阴暗不见光的角落。
西市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这里散落着无数穷苦商贩和只能靠劳工赚钱的平民,有各式各样的书画铺子、铁匠铺、酒肆、茶楼。
而好巧不巧,江隐考出功名前,家正好就在西市。
为了供养他读书,江隐的母亲孙氏和他妹妹江灵儿,一直在这条街上做工浆洗缝补,补贴家用和他读书的钱。
以前,她觉得江隐人穷志不短,能靠读书将母亲和妹妹从泥潭里拖出来,住进大宅院,一步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是个值得人钦佩喜欢的好男儿。
她愿意嫁给他,也有这部分原因。
毕竟她心里喜欢的,还是有上进心有能力的男子,她也愿意陪着他吃苦,跟他一起努力,让江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他的冷漠,是他的背叛,是他的抛弃,是他的侮辱和折磨……
这是曲晚每每想起来就会感到窒息的事。
马车停在江家门前不远处,大雪徐徐而落,将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青墙黑瓦,覆了一层雪白,冬日严寒,曲晚望着那久不见的江家老房子,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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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晚叹了口气,“祖母,查一查吧。咱们伯府若不严查,今儿是江公子,明儿是别的公子可如何是好?那咱们伯府姑娘的名声才是真的不要了。”
刘氏被曲晚的回答一噎。
她故意瞒下刘郎中的事儿,将这事儿当做一笔糊涂账,只希望曲晚应下江家的婚事便彻底一干二净。
可没想到往日里傻乎乎的曲晚却不依不饶起来。
“母亲,你看看阿樱啊!她连嘉儿的命都不顾了啊,这种事儿怎么能查?弄得大张旗鼓的,不是叫别人家看我们笑话吗!”刘氏气得伏在一旁直哭。
若是上辈子,曲晚早就心疼自己这位大伯母了,必然要上前安慰一番才是。
可现在,她满心满眼里只有恨,只觉得她虚伪,做作,恶心,可恶,狠毒。
顾老夫人咳了几声,对曲晚道,“阿樱,那永安侯府的小侯爷是个生性风流的纨绔子弟,这些年眠花宿柳,后院儿也不清净,早前,就听说有个通房怀了他的儿子,再过两月他的庶长子就该出生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样的人家,门第本就比我们伯府高,齐大非偶,你嫁过去也只会受累给人做后娘。”
“而且我们听说,那小侯爷并不喜欢你这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早就在想着退婚的事儿,若你当真被侯府退了婚,日后在这汴京,哪个府里还敢娶你?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现在就退后一步,选择江公子。”
老夫人慈祥的笑道,“江公子才貌双全,再加上我们伯府帮持,在汴京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阿樱,你可愿意?”
一时间,永寿堂安静下来,几个长辈殷切的目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落在曲晚身上。
江隐亦紧紧提着心脏,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
他知道,曲晚不会拒绝,她心里有自己,一定会选择嫁给他。
曲晚秀眉紧蹙,似在懊恼,也似在思考。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所以故作为难。
她沉默的时间越长,他们几人心里就越难耐。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越发焦躁了。
她才唇角微弯,抬起头。
正要掷地有声说出“我不愿意”四个字时,外间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伯爷!不好了!”
顾伯言烦躁的怒道,“蠢奴才,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小厮急得满头发汗,一看就是一路急急忙忙飞奔进来报信的,“伯爷,不好了!永安侯府来人了!”
如石破天惊,一石激起千层浪。
顾老夫人连同刘氏猛地站起来,“什么?”
小厮咽了咽口水道,“来的是永安侯府的大管家富贵叔,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侯府管事儿,都是往日里咱们见得着面儿的。”
顾伯言惊了,永安侯府搞这么大阵仗,莫非现下就是来退婚的?
他一时间没了主意,急得转头看向顾老夫人,“母亲,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手拄着拐杖,眼里闪过疑惑。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稳重不少,“慌什么,侯府好歹也是伯府的亲家,能出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走,我们去看看。”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毕竟一个徒有富贵的伯府与那功勋出身的永安侯府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侯府虽有这么个亲家,可从来没跟伯府走动过。
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能让在侯府有头有脸的富贵叔亲自前来,怕是——有什么蹊跷。
她正还想着其中关节,就听永寿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交叠的脚步声。
一道洪亮的男声在门口响起,“老夫人!今日未经通禀,老奴便私自前来向老夫人问个好,顾老夫人,应该不怪老奴吧?”
场面就这么猛地尴尬住了。
顾家人心里是怪的,面上却不敢怪。
江隐还在永寿堂内,富贵叔带着人已经进了永寿堂,四个年轻管事,头上覆着雪花,手上都端着红布盖着的木盒,一溜站得笔直。
看起来就像是来退婚的!
伯府几人,一见这阵仗,便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看到堂中的少男少女,富贵叔一愣,眨了眨锐利的老眼,“咦呀,这是什么情况——”
“这——”
顾伯言与刘氏当下已经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刘氏心里气永安侯府的人不懂规矩,竟然直接闯到后院来,可又没胆子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揪着顾伯言的衣袖,给他使眼色,“老爷,快说话啊!”
可顾伯言是个清闲文官,哪里敢跟侯府的人叫板。
更何况,这位富贵叔,当年可是跟着老侯爷上过战场,救过老侯爷性命的大功臣。
他缩了缩脖子当鹌鹑,啥话也不敢说。
顾老夫人嫌弃的睨他们夫妻一眼,看来,只有她一人能扛起伯府重任了。
遂将江隐挡在自己身后,转移话题,客客气气笑道,“不过是家里的奴才偷了姑娘的首饰出去典卖,被我们抓住了,现下正问罪呢,不知道富贵叔今日前来,可是小侯爷有事吩咐?”
江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顾老夫人竟然将他堂堂一个榜眼说成贼,他心里到底不悦,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刻意低了低头,没让人看清他的样貌。
富贵叔哈哈笑了两声,为人爽朗精明,人家后宅内院儿的事儿也不会故意逾矩去深究。
“哈!哈!不知府上二姑娘可在?还请老夫人将二姑娘请过来。”
大家心神顿时一紧,脑子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侯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生怕侯府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来找茬儿。
毕竟这种丑事传出去,不光对顾家的名声不好,日后,顾嘉想再与侯府结缘就很难了。
今日在富贵叔面前,万万不能出纰漏。
顾老夫人神情微微慌乱,正准备找个幌子遮掩一下。
却见曲晚出其不意的走上前来,对着富贵叔微微欠身行礼,“贵叔,我就是伯府二姑娘,曲晚。”
胭脂忙不择路的去准备炭盆。
分给暮雪斋的炭都是最低等的灶炭,刚点上火,便满屋子呛人的烟,“咳咳咳!姑娘,你多喝点儿水,小心呛着,大房也太不做人了,好歹姑娘也是嫡女,怎么能这么对咱们暮雪斋呢,要是老爷在就好了,长枪一竖,看谁敢欺负了咱们去。”
“胭脂,熄了吧,我不怕冷。”
曲晚神色淡淡的坐到灯下,昏黄的烛光,描摹着她细长精致的眉眼,仿若水墨画一般精致美好。
她展开纸团,看见上面江隐的笔迹,忆起自己对他满腔情意的那几年,眼眶竟忍不住一阵酸涩。
是啊,她也曾满心满眼的爱过他。
读他读过的书,写他写过字,为了他学女红,给他做衣服绣荷包,一针一线,都是她对他的痴心妄想。
可如今,一字一句,都是讽刺!
她心如刀绞,手指一点点收紧,将那纸条撕了个粉碎,又不放心,扔进火盆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姑娘,现在怎么办?那江公子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这黑天黑地的还下着大雪,还在宁哥儿的院子里,若叫旁人知道了,只怕又说不清了!”
曲晚唇角瘪了瘪,这出戏上辈子没演过,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她也不是上辈子那个愚蠢的自己,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曲晚站起身,将披风拢了拢,“无妨,胭脂,是谁把信给你的?”
胭脂摇摇头,“这信是夹在咱们院子门口的,奴婢也不知道。”
曲晚顿了顿,将头发擦干,让胭脂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便往外走,“胭脂,你记住,以后这个伯府,你能相信的只有我,其他任何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你只管说三分话,别人的话也只管听三分,切莫与任何人交心。今晚书信的事,若追究起来,你只说不知道,没看见,打死也不承认。”
胭脂碎步跟在自家姑娘身后,神态紧张,“奴婢知道了,姑娘,你真的要去见江公子么?”
曲晚微微冷笑,“自然要去。”
“可这——”
是私会啊,还是在自家府里!
被人抓住了,今儿在绾妃面前闹得那一场白闹了!
胭脂心里直打鼓,曲晚却门儿清。
上辈子江隐能从一个五品小官做到宰执首辅,扶持新帝上位,必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满腹才学,为人小心谨慎,又善于隐忍交际,对汴京所有权贵世家的后宅了若指掌。
先不说他怎么做到的。
就凭他能避开顾氏主人深夜出入伯府,便可管中窥豹。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培植了自己的暗势力。
可惜了,这一世,她定要让他一辈子栽在泥潭里,爬都爬不出来!
不过一炷香功夫,主仆两便到了沐风斋门口。
屋里传来一阵少年哭闹的声音。
“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喝药!”
听到顾宁虚弱又撕心裂肺的哭声,曲晚心里一紧,慌忙跑进去,“阿宁!”
她声音一落,一个十岁的清弱少年瞬间面露恐慌害怕的往床上厚厚的帷帘里缩了缩,再不敢哭闹,跟只瘦弱可怜的小病猫儿似的,躲起来,也不敢露面儿了。
曲晚心疼的叹了口气,也跟着僵在原地。
只因上辈子,她一贯只会讨好大房,忽略自己的同胞亲弟弟。
有时候看他病恹恹的,心里又气不打一处来,恨他不争气,恨他不阳光,不讨喜,虽说没有虐待过他,可每次不耐烦的语气和刺人的话语,应当早就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现在才十岁,没有父母陪伴,就剩她这么个姐姐。
可姐姐却不爱他,他那么小,却懂事,拖着重病的身子,在她出嫁那天,才肯咽了气。
想到这些,曲晚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本不想哭的,可看着床上那道弱小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顾二姑娘,你果然还是来了。”
她刚要走到床边,却被屋中一道阴郁的男声叫住。
曲晚闭了闭眼,泪水顺着长睫落下,这道声音,她便是化成灰也认识!
恨意又开始蔓延,拳心也越攥越紧,遏制不住的寒意四散开去。
“江公子?”
她转过身,将眸中泪水抹去,故意露出一道懵懂无辜的目光,“这么晚了,江公子怎么会出现在伯府?难道是来找我大姐姐的吗?”
江隐穿了一身医童的短打,粗布麻衣,却丝毫不掩他的温润儒雅。
他身侧,是汴京城中名气不小的刘郎中,专门给京中各家主子看病。
顾宁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从小先天不足,身体病弱。
随着年龄增大,更是肌肉萎缩,双腿几乎半废了一般,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
这位大夫,还是刘氏花大价钱请进了府中给弟弟看病。
因弟弟的病情不稳定,时不时便会发作,所以伯府给刘大夫在沐风斋专门辟了间厢房,他不但能自由出入伯府,还能在伯府留宿。
见两人说话,刘郎中竟十分识趣的退出了正屋,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刹。
曲晚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突然就有了道口子。
前世,她跪祠堂那段时日,病得昏昏沉沉的,眼看活不过去。
有一日,江隐却带了药来看她,他把她抱在怀里,被祖母她们当场抓住,祖母怒斥她不要脸,下作,残破的身子配不上小侯爷。
从那时起,她和江隐的婚事算是彻底拍了板。
而她也因江隐冒险送药而感动,更加爱慕他。
可现在看来,刘郎中分明就是江隐的人!
他来看她,就是他早就布好的局!
曲晚目光一寒,飞快抬起头,“你——”
江隐见她神色微乱,发红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为何,心里竟反而痛快起来,“曲晚,你今天在绾妃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说着,踱步走向她,高大的身子向她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角,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你忘了上个月,你还给我写信,说要嫁与我为妻?”
曲晚长睫微颤,后背抵着沁凉的墙壁,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曲晚从来没想到江公子这么自恋,江公子以为,那信当真是我写的?别忘了,连江公子的名字怎么写,我都不会,更别提要嫁给江公子的话。”
说到此处,她又笑了笑,弯起眼眸,漂亮得仿若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更何况,我乃是东平伯府的嫡小姐,未婚夫是世代勋贵的永安侯府小侯爷,论身份,论地位,论尊卑,江公子你配得上我吗?”
二房就晏禾这么一个嫡女,她娘亲叶氏去世得早。
叶家为她准备的一大堆嫁妆都锁在二房私库里。
二夫人的娘家叶家才是真正的百年大族,那私库里珍珠翡翠,金银玉器,古玩字画,不计其数。
她正愁没法子从里头骗点儿东西出来,机会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真是天助她也!
“那行吧,今天的事,我就先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了,你若对我好点儿,这事我自然不会往上头说去。”
晏禾委屈的抿了抿唇,低声下气道,“我明白了,好姐姐。”
“我先走了,你自去看你那个残废弟弟吧。”
翠灵嫌弃的挤了挤眼睛,轻蔑的呸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
“姑娘,你这也太委屈了!”
胭脂气得牙痒痒,跺了跺脚,委屈得恨不能吃了翠灵那张恶臭的嘴脸!
晏禾唇边笑意弥漫,深不见底的漂亮眸子里,皆是阴沉冷酷的幽光。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胭脂,你等着,我会让她知道伤害阿宁的下场是什么。”
胭脂眨了眨眼,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地,姑娘还会杀人了?
她倒不怕杀不杀人的,顾家欺人太甚,她早就期待着姑娘支棱起来大杀四方来的。
姑娘若真要杀人,她屁颠儿屁颠儿的得递刀去呢!
可——
“姑娘,你到底说什么呢,奴婢是真心没听懂。”胭脂越想越不得劲,“咱们就这么骄纵着她一个贱丫头骑在头上?”
晏禾神色平静,眼里闪过一道温柔笑意,“你且等着就好,日后若翠灵来找你麻烦,你也只管先忍着,她要什么首饰,你就从我私库里取。”
骄纵是杀死一个人最快的法子。
上辈子,刘氏和顾嘉也这般对她,把她纵得愚蠢又没有脑子。
竟让她在一场宫宴上,不知死活的得罪了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神秘大人物——镇国公府世子傅时祁。
虽然那世子爷……到最后也没让她看清容貌。
可能她清楚的记得,那男人低沉的喘息声,灼热的洒在她耳侧,他咬牙切齿的怒意,霸道强势,几乎将她的脸烧得滚烫起来。
他说,“没人敢这么对本世子,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她吓得浑身发抖,可又挣扎不得,最终只能咬牙忍受着他的无情摧残。
他中了药,缠了她好几个时辰。
最后,她面红耳赤的拢好衣裙,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冷宫别苑的露天山林里,不敢久留,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江家,她整个人不知所措,痛心又难受,羞愧难当,绝望无助,恨自己没能阻止傅时祁的兽性,本想跟江隐道歉请罪……望他能替自己做主。
可她没想到,江隐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搂着怀里的美人,进了屋子。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女子浪荡无边的叫声,叫得她心尖发颤。
晏禾不忍再回想,五脏六腑揪成一团,说不出什么滋味和感受,心口如同撕裂一般疼痛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胭脂察觉到不对劲儿,“要是姑娘不舒服的话,我们明儿再来看小公子也可以。”
晏禾自嘲一笑,扶着胭脂的手臂,深吸一口气,“不用,我们现在就进去。”
她说了今天会来看望弟弟,就一定会来,这辈子,她不会再对顾宁失约。
偌大一个沐风斋,同样没有多少人伺候。
外间洒扫的婆子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几个丫鬟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偷懒,除了翠灵,竟没有一个在顾宁身前伺候。
晏禾面色微冷,走到顾宁房内,隐约闻到一股苦涩浓厚的药味儿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儿。
地上药碗打翻,乌黑的药汁撒了一地,床上一片狼藉,一件女子的青绿色褙子还散乱的扔在大床角落里。
“阿宁。”
晏禾焦急的看过去,就见顾宁躺在厚厚的被子里,后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身体瑟瑟发抖,她抿了抿唇,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少年压抑着嗓音怒吼。
她快步走过去,一点儿也不嫌弃的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阿宁别怕,姐姐在这儿,姐姐会保护你的,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顾宁浑身一颤,牙齿上下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他仍旧一个字也没说。
“姑娘,小公子怎么这么——”
那个“惨”字,胭脂没说出口。
她心情复杂,吞了吞口水,视线扫过那锦床上的秽物和那件明显是翠灵留下来的褙子上,不禁皱了皱眉,“姑娘——”
晏禾冷冷的捏着拳头,指尖嵌入肉里,“胭脂,去打水来。”
胭脂“嗯”了一声,出去让人准备热水干净的帕子等物。
晏禾安静的坐在床边,慢慢掀开弟弟身上的被子,被子里污秽难当……弟弟一双腿就这么放在那让人恶心的秽物中间,瘦得不成人形。
堂堂武将唯一的儿子,竟然落到这步田地……晏禾怎能不心酸,不难受!
她细细检查他身上,不但有一些常年被人掐捏的伤痕,脸上还有一道女子留下的胭脂痕迹,他手指间有血痕,一看就是他在抵抗中不小心将翠灵挠伤的。
难怪刚刚翠灵一脸火气的走了出去。
联想后面即将发生的事……翠灵身为刘妈妈的心头肉,怎么可能愿意来伺候一个不受宠的残废?
不难猜出,从一开始,翠灵就是带着目的被人派到沐风斋来的。
她就是为让弟弟碰她,让她怀上顾家血脉,最后一步登天,母凭子贵,成为伯府的女主子。
可她也没想到,弟弟的腿,一年比一年差……
“阿宁……”晏禾鼻尖发酸,不禁放低了声音,“你是为了不让那个坏女人碰你才故意这样的对么?”
将秽物故意拉在床上,让翠灵嫌弃,不忍下手。
顾宁终于转过身,眼眶猩红的朝晏禾看来。
那眼神,是最深的寂灭,最无助的绝望。
晏禾含泪笑了笑,小手抚摸着他清瘦的脸颊,“别一个人咬牙对付坏人了,从现在开始,姐姐护着你。”
这么看来,小侯爷在这上面还真有几分经验。
赵长渡目光幽深,依旧是淡淡的一声“嗯”。
可立在他身后的霍栖烟却有些不悦。
不光是因为顾家这个不大常见的姑娘生得比她还好看。
更因为表哥性子清冷内敛,向来不爱说话,今日一路陪她出来,几乎不怎么与她说话,进店没多久便说要出去走走,对她可以说是退避三舍,不肯亲近。
可他不但亲自替顾樱选鞍,还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让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向来乖顺的她,也不知怎的,突然不肯安分,扬声笑道,“表哥,我突然也想要这副马鞍。”
顾樱刚将那副马鞍抱在怀里准备去结账,就听见女子脆生生的声音。
她顿住脚步,有些尴尬,“可是,霍姑娘,这……是我选好的。”
霍栖烟笑得人畜无害,落落大方,“我可以出比你高一倍的价格,也可以将这店里所有马鞍都买下来,除了这副,你想选哪副都可以,如此,顾姑娘愿意将这副马鞍让给我么?”
行吧,财大气粗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顾樱紧了紧手里的马鞍,有些迟疑,“多谢霍姑娘好意,我自己能买得起。”
见顾樱迟疑,霍栖烟更加断定她小家子气。
虽不认识顾樱,但她也知道东平伯府在汴京根本没什么地位,更别提家里的姑娘们了,定然是个个都上不得台面的。
那位顾嘉顾大姑娘都没什么脸面在她面前说上话,更莫说,顾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儿。
今日表哥选的鞍,她势在必得,“可这样的鞍店里就只有一副,表哥——”
霍栖烟咬了咬唇,大起胆子索要,“你帮烟烟跟顾姑娘说说情可好?”
顾樱拧眉。
赵长渡更是不耐烦的拢紧了剑眉,目光沉酽的扫过霍栖烟的小脸,俊脸拢了层寒霜,“霍栖烟,莫要过分。”
“我——”霍栖烟没想到表哥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凶自己,登时红了眼睛,委屈道,“舅舅说了今日让表哥陪我出来散散心,表哥便是这般气我的么?”
她堂堂霍家嫡女,还配不得这副马鞍么!
赵长渡冷笑一声,“顾樱,你且将鞍拿走,它是你的。”
霍栖烟一双眼盈满了泪水,欲哭不哭,委屈里还透着几分怨恨。
顾樱有些不好意思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笑着将马鞍奉到霍栖烟身前,“霍姑娘莫委屈,这鞍给姑娘便是,我一会儿再重新选一副。”
赵长渡一言未发,沉郁冷漠的模样叫人心里莫名发憷。
顾樱被他冷戾森冷的目光盯得心脏咚咚直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圆场,“哈、哈,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副,送给霍姑娘正好。”
霍栖烟得意的睨顾樱一眼,又抬眸怯怯的向赵长渡看去,“表哥,既然是顾姑娘送给我的,我可以拿么?”
赵长渡神情冷峻,盯着顾樱低低的眉眼,突然觉得,这等胆小如鼠的女子,似乎不为良配,遂淡淡的嗤笑一声,“随你。”
说罢,玄墨云纹大氅掠地,卷起一股生冷寒意,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周记。
气势强大的男人一走。
整个店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便淡了许多。
胭脂忿忿不平,恨不能冲上去找霍栖烟好好理论理论。
但霍栖烟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自然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之女争吵,有失身份,于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婢女。
顾老夫人再想阻止已是不能了。
气得暗暗咬了咬牙,肃了脸色,狠狠瞪顾樱一眼,又讪笑一声,赔笑道,“我这孙女儿不懂规矩,富贵叔可千万莫怪她才是。”
富贵叔向顾樱打量去,看到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簇拥在雪白的狐狸毛衣领里,五官精致得跟画儿一样,忙笑道,“不怪不怪。”
听到富贵叔语气这般客气,大家满心疑惑。
侯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难道不是为了宫宴上落水一事来问责的?
顾樱心里也有些奇怪,毕竟上辈子,侯爷的人上门就是为了退婚,这辈子,富贵叔突然前来是为了什么?
她睫羽一动,清丽的眸子微微看过去。
这位手段颇厉害的侯府大管家,上辈子她也只是偶尔在家宴上见过几次,只可惜他……
不过,这辈子又好像还来得及?
顾樱正努力回想着老人家上辈子的结局,就听富贵叔叫了她一声,“二姑娘?”
顾樱抬眸,眼神干净,“啊?怎么了?”
富贵叔神秘的勾起嘴角,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个管事。
大家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四个年轻力盛的管事,纷纷揭开手上的红布,露出手上的紫檀雕花木盒,他们一一打开木盒。
富贵叔便意味深长笑道,“二姑娘,老夫人不必紧张,老奴今日来呢,也没什么紧要事,就是咱府上的小侯爷闲来无事,在外头搜罗了一些女子喜爱的小玩意儿,特意吩咐老奴亲自送到伯府来,专门供二姑娘把玩。”
听到这话,莫说顾樱惊住了。
就连跪在地上的江隐,以及在场的几个长辈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永安侯小侯爷不是从不待见他这个痴傻无能的未婚妻么?
怎么突然这般殷勤起来?
那么大七颗夜明珠,只怕是宫中贡品圣上赏赐下来的。
寻常人家根本见都见不到的好玩意儿,他竟然随手就送到伯府来给一个小姑娘把玩?
顾樱满眼迷茫,这一出,难道就是她在苏桓风母亲坟前抱大腿的结果?
“这……我们家阿樱怎么消受得起啊。”刘氏嫉妒得快哭了,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珍珠首饰,忍不住酸道,“都是未来亲家,侯府这般客气做什么呢,对了,贵叔,小侯爷怎么不亲自过来?”
富贵叔勾起嘴角,“小侯爷原本是要亲自来的,只是担心婚前与二姑娘见面不合礼数,所以才忍住没来。”
刘氏又被噎住了,一脸尴尬,下不来台。
心里又恨又羡慕的看着顾樱,暗暗将她骂了八百回。
顾樱小脸微红,小侯爷的这场“宠妻大戏”做得惟妙惟肖,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毕竟她和他都心知肚明,这场婚约,三个月后就会解除。
即便是为了打顾家这几人的脸,现下也太高调了些。
站得高,跌得惨,她已经吃过教训了,这辈子哪怕为人低调些,也能再将自己放在那风尖浪口上。
富贵叔又忍不住唤了声,“二姑娘?”
顾樱回过神,恭敬道,“富贵叔,您说。”
一个嫡女,竟对自己一个管家这般客气懂礼。
富贵叔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指了指其中一个管事,慈祥道,“二姑娘,小侯爷让老奴将这把弓交给你,五日后,冬猎场上,小侯爷欲与二姑娘一起共猎麋鹿。”
那位单独站出来的年轻管事生得很英俊,身材挺拔利落,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笑起来时,清亮的眸子微弯,眼尾上翘,梨涡深陷,很讨人喜欢,鼻梁比常人更挺拔,双唇殷红,眼神深邃。
他手里捧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弓,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樱,“二姑娘,请。”
顾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长弓,眼尖的认出,“这是俪王弓?”
“二姑娘认识?”
“我——”顾樱有一瞬间微愣,但飞快恢复如常,莞尔笑道,“在话本里见过。”
不过是上辈子,江隐坐上首辅之位。
有人将俪王弓贡献给他,她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传说中俪王是镇山之神,俪王弓能猎万物。
这把弓,价值连城,千金难得。
小侯爷竟然将俪王弓送给她,他心里到底有谱没?
别到最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年轻管事没错过顾樱眼底的惊诧,不过她的稳重倒让他有些意外。
毕竟他今日故意乔装打扮前来看看他的未婚妻,就是想来求证一下,东平伯府的傻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
现在看来嘛。
小姑娘清丽大方,不卑不亢。
不施粉黛,可那张雪白如玉的小脸,粉面桃腮,翘鼻莹润可爱,杏眼干净清澈,如两汪未经污染的清泉水,湿漉漉的惹人疼,分明是个倾国倾城的仙女。
迎上她明朗的笑容,他一颗心突然就砰砰砰漏了好几拍,心口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咳咳!好了,既然话已经带到了。”富贵叔及时站出来,挡住自家小侯爷的花痴的眼神,“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都已经走出了内宅,苏桓风仍沉浸在顾樱那清水出芙蓉的一笑里。
“贵叔,你说,五日后,她当真能上马吗?”
富贵叔恭谨的走在苏桓风身后,“二姑娘是顾大将军的女儿,自然能上马。”
苏桓风越想越激动,他永安侯府是靠军功起家的,娶进门的媳妇儿自然要文武双全才行。
不对,可以不识字,但不能不会武。
要是连马都上不去,她就不配做自己的媳妇儿!
他心里期待顾樱能上马一展英姿,可又觉得,她生得那般仙子容貌,若真是个只会功夫的莽女,又有些可惜。
“贵叔,你说阿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的未婚妻,他送什么夜明珠?又是夜明珠,又是俪王弓的,还让您亲自来送,阿渡他不会看上我的未婚妻了吧?”
“怎么会呢?”富贵叔安慰道,“世子爷有自己的未婚妻。”
苏桓风一听,也是。
“阿渡怎么会跟我抢女人,他那人性子冷酷淡漠,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我都怀疑他有断袖之癖,喜欢的是我!”
富贵叔语重心长道,“小侯爷,慎言呐!”
国公府世子爷,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永安侯府主仆几人很快出了东平伯府。
一直守在伯府外的怀安摸了摸鼻子,“回去告诉世子爷,事情办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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