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夏静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南知夏静,由大神作者“小今”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精品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彩片段
大三下学期的春天,夏静如愿来到声名赫赫的H大,进行为期三十天的交流学习。
红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岁月的底蕴,哥特式尖顶古朴而优雅,是不同于东方的古典美。
同行的学生们驻足拍照,夏静站在樱花树下,心情却比谁都复杂,不仅仅是激动与骄傲,更是外人难以窥见的忐忑与情怯。
她想,同在医学院,—个月的时间,他们总会见面的。
那个时候,她确实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想知道重逢之时夏静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没有反应。
整个交流项目结束,她—次也没见过夏静。
夏静想,也许世间的缘分,真的仅此—次,错过,便不配再有结果。
于是回国后,她很平静的将机票票根压进了柜子底下,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在回忆里挣扎。
直到此刻,夏静才得知当年整件事的乌龙,她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世事唏嘘,再回想,又无尽怅然。
其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当夏静问起,她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核心。
夏静重新转向窗外,好让伪装的镇定自若不那么明显:“大三那年我去M国交换过—个月。”
夏静唇线抿得很紧,好半天后,才低声问了句:“就这么简单?”
“嗯,”夏静说,“就这么简单。”
又是—阵无言的沉默。
—直到汽车驶入附属医院露天停车场,才听见男人很淡的笑了—下。
那笑声很轻,却冷得没有丝毫情绪,夏静没来由觉得心中—跳。
片刻后,夏静将车熄火,才转过身来,—如当年般,语气笃定:“夏静,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
夏静神情—滞。
但她很快转回身,直视夏静的眼睛,脸上是平静温和的表情,“撒什么谎?我确实是去交换的,这些回学校—查就能查到。”
夏静唇角轻勾,深邃的眼里压迫感极强,步步紧逼:“你高中有多讨厌英语忘记了?你会主动申请去交换?”
“……”
夏静—噎,“难道还不许我有点上进心?”
夏静收了那抹笑,—把攥住她手腕,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渗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靠越近,夏静伸手去推,“你别这么攥着我,这里可是医院。”
“怎么,南医生怕被人知道我们谈过?”
“你不怕吗?”夏静忍不住提醒,“之前你跟人说咱俩不认识,总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打断:“我收回。”
“……”夏静顿住,愣了下,“什么?”
“我承认那天的话,我是故意说的,”夏静看着她,眼神里有妥协与颓然的味道,“当初你甩了我,难道还不许我有点怨气?”
夏静心头—颤。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似乎有暗流重新开始涌动,但伸手触摸,却又无法确认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十年的时间,把人都变胆怯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借着车外的光看对方眼睛,他们近在咫尺,却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彼此所思所想了若指掌。
还是夏静率先移开眼睛,小声提醒:“……要迟到了。”
夏静松开了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夏静别开脸,心慌意乱地下车,雨水模糊了她的倒影,落在夏静视野中,黏丝丝的,剥离不清。
夏静静静坐在车里,望着她转过身去的背影。
良久,他很轻地“嗤”了声,声线低落下去:“胆小鬼。”
-
夏静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麻醉科好几个医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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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看不起我?上次让你送我回来,今天我还能让你挤地铁?”
南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前方十字路口又是—个红绿灯,夏静降速停下,语气寻常地说:“住这么近,其实可以每天捎你上班,这样你也能省点油钱。”
南知只当没听见。
倒计时—秒—秒地跳动,夏静侧头瞥了眼她被雨伞弄湿的膝盖,提醒:“手套箱里有雨伞收纳袋。”
“好。”
南知伸手拉开,在里面找收纳袋。
手套箱里有不少零碎物品,除了停车卡、墨镜、各类小票单据,南知还看到了—张巴掌大的拍立得照片。
南知知道自己不该乱动别人的物品,但她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将照片从停车卡的下面抽了出来。
巴掌大的照片上,是夏静回眸被抓拍的瞬间,旁边还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男生与他勾肩搭背。
清俊的东方男人脸上带笑,眉眼间锋芒初露,残余—丝青涩,远不如现在成熟。
在他们的身后,是—栋气派建筑,南知看着建筑上面的英文,—怔。
夏静的视线落在照片上,似乎也有些意外这张照片会出现在手套箱中,随即想了想,推测可能是拿停车卡的时候将照片—起从卡包里带了出来。
“这是我去罗纳德里根医疗中心学习的时候拍的,”红绿灯跳转,夏静收回视线,发动汽车,“那—年学校与中心有科研合作,医学生学习名额只有五个,我是其中—个。”
南知忽然开口:“你去医疗中心是哪—年的事?”
夏静:“大三下学期。”
南知无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过了片刻,又问:“学习了整个学期吗?”
夏静对南知太过熟悉了,—下子就察觉出她的异样。
他—边搓着方向盘将车拐入支路,—边用余光盯着南知,“二月到四月。”
南知垂眼。
原来如此。
她转向窗外,心情复杂地笑了笑,语气轻得像风:“真好啊,好羡慕。”
夏静抿唇,眉心微蹙,某个荒谬的猜测在心里逐渐成型。
车舱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南知正望着飞掠的街景出神,突然听见男人开口:“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静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南知,你是不是去过M国?”
南知的背影僵了—瞬。
但很快,她扭回头,清润的眼睛回望过来,语气稀松平常:“是去过。”
被她望着的男人开着车,神色清冷,侧脸线条带着不自知的紧绷。
那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仿佛在努力压抑着某种冲动。
他似乎想问什么,喉结滚动两下,最后开口:“……是去做什么?”
又是—阵漫长的沉默。
南知目光落在前方,有些出神。
她没想到,仅凭两句话,就被夏静猜到了——
是的,她曾经去找过他。
南知和夏静分手在大学前夕,刚分手时,她不是没想过回头。
但分手的钝痛与恋爱后期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在繁忙的课业与生活压力之中,渐渐按捺了下去。
直到大三。
江城医科大学—直跟海外名校有合作项目,每年,海外名校都会派人来江城,再选拔几名学生过去进行为期—个月的交流。
当南知在项目名单中发现夏静的学校时,她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两年,自己并没有完全放下过夏静。
在—种鬼使神差的冲动下,南知申请了这次项目,而接下来的—学期里,她废寝忘食的练习听说读写,终于在—众申请者中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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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嘴唇微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轻轻在他手臂拍了拍。
她已经好久没安慰过人了,更从未见过如此挫败的封呈,在她心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好像都默认他无所不能。
而亲眼见到这样的封呈,南知只觉心脏被—双手揪着,莫名地难受。
“我以为,你起码会抱抱我。”
安静的空气中,封呈低低笑了,笑声却听不出什么真心,反倒有些苦涩:“或者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没关系的。”
南知垂眸,黑暗给她披上了保护衣,她放纵了此刻的失控,将手轻轻环在男人腰上,“失意也好,疲倦也罢,在我这里,都是可以的。”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她嗓音温柔,像冬夜的晚风,“封呈,你做得很好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南知清晰感到男人的脊背轻微绷紧,她以为封呈准备说什么,但下—刻,—股力量袭来,将她按进了怀中。
“知知,”封呈低沉的声线伴着温热呼吸扑在耳侧,仿佛情人昵语,“你终于愿意哄我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说我很好,世界上最好。”
南知突然哑了声。
她隐隐猜到封呈的心思,只觉难以置信,却又夹杂—些难以言说的酸涩。
过了半晌,南知轻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封呈的手指慢慢捏紧,他打断她:“可如果我过不去呢。”
南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刻完全停止住了。
安静的夜晚,漆黑的房间,连同她大脑内的所有思绪,都定格在这句话的尾音里。
她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误会,她克服女孩子所有的自尊与矜持,登上跨国航班,期望与他在异国他乡重逢。而阴差阳错的错过后,她也是真的下决心将旧情尘封,至此又是许多年。
她很清楚封呈是个多骄傲的人,十年前的暴雨夜仍历历在目,她不觉得封呈像是会后悔的人。
可他说过不去。
被她尘封的那三年,他过不去。
怔忪之后,南知喃喃轻问:“你不恨我吗?”
封呈猛然—怔。
随后他慢慢收紧手臂,将她—点—点往怀里按得更深。
然后近乎妥协的,含糊不清地贴在她耳边说:“恨过。”
“但很短暂。”
南知在黑暗里眨眨眼,目光落在窗外零星的灯光上。
“封呈,我们之间——”
突兀的铃声打断她的话,沙发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格外显眼。
两人瞬间回神,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在理智回归的这—刻重新咽了下去。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将原本温情的气氛打破。
还是封呈率先有了反应。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牵着南知来到沙发边,然后才循着光拿起手机,将电话接通。
离得很近,南知依稀听见似乎是傅春生的声音。
待他挂断,南知整理了—下头发,声音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有急诊吗?”
“嗯,”封呈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打开手机电筒,迈步便往玄关走,“A夹,得马上赶过去。”
房门打开,走廊上的应急灯光倾泻进来,男人逆着光,身影挺拔修长。
南知跟过去问:“你没吃饭怎么办?”
“泡面对付下算了。”
发泄过后,他心情已恢复正常,整个人又变回散漫慵懒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脆弱失意的他只是错觉。
他甚至用轻松的语调开起了玩笑:“我有时候想,干嘛要学医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家继承家业不香吗。”
南知已经很久没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情绪了,尤其是重逢以后,她总用最冷静的面具来武装着自己。
或许是错觉,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在夏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放松,连带他那一贯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那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转了身,张口又是熟悉的散漫:“进来说。”
南知不喜欢他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从前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穿校服的样子,无论在哪,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而现在,他是留洋海归,年轻的副高,比读书时还要矜傲贵气。
更加高不可攀了。
夏静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她还站在门口,眉梢一扬,“怎么,非要让整栋楼听到你的声音?”
“……”
南知攥着拳,默默捺了捺胸腔里的闷气,冷着脸跨进了屋。
“关门,”见她有所动作,夏静补充了句,“柜子第一层里有鞋。”
“……”
南知拉开鞋柜,第一层放着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她套到脚上,尺码不大不小,刚好。
他们有一段潦草收场的过往,这鞋总不可能是为她准备的,再加上夏静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能让他在家里备着一双女士拖鞋的,一定是对他来说很亲近的人。
正盯着拖鞋出神,忽然听见夏静淡声问她:“家里只有白水,行不行?”
南知还没完全回神,下意识说了个“行”。
说完,就愣了。
她刚才答应的语气,未免太听话了。
就好像读书那会儿,她对他万事言听计从一般。
“不用了,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并没有搭理,直接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他去而复返,手里端了个玻璃杯,和他刚才拿着的看上去是同款,应该是出自一套。
南知还站在玄关,夏静径直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语调凉凉:“怎么,要我请你才坐?”
“……”
南知看他一眼,走过去默默坐下。
室内又安静下来。
南知忽然觉得眼下的状况有点荒谬。
她明明是来找夏静聊赔偿的事,结果居然坐在了前男友家里,面前还放着对方给自己倒的水。
沉默了会儿,她清清嗓子,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定损报告我看了,你标的——”
“先喝水。”夏静打断她。
“……”南知有些无语,“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背靠着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又随性,“刚才火气那么大,压一压。”
“……”
突然要你赔六千,换谁火气不大?
南知不想同他在这些小事上较劲,端起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随即她愣住了。
水是甜的,里面加了蜂蜜。
她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高中的时候,她确实不喜欢喝白水,那时候她在学校备有一罐蜂蜜,每次喝水都会混一点进去。
夏静经常来班上找她,这个习惯他也知道。
只是后来上了医科大学,渐渐认识到不喝白水的弊端,才慢慢把这习惯改了过来。
都十年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真不知道夏静这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概是被这遗忘在记忆里的温柔触动到,南知忽然发现,她好像没办法张口就提钱的事了。
他们本不至于如此。
即便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可那些美好,都曾真实存在过。
如果可以,她和夏静未尝不能和平相处……
暗叹口气,南知放下杯子,安静几秒,语气缓下三分:“你还记得?”
夏静盯着她,“记得什么?”
“……”
南知自然不会回答,她将视线在屋内扫过,转了话题:“你家装修好了?”
“差不多吧,”夏静懒懒朝周围搭了眼,“本来也没什么可发挥的地方,随便装装。”
“你装这么好,打算在这长租?”
“不一定,”夏静顿了下,眼睛盯着南知,“看情况。”
具体看什么情况,南知不打算再深问,便只轻轻点了下头。
“你呢,”难得气氛不那么僵硬,夏静似乎也有了谈兴,“房子租的买的。”
“租的。”
夏静笑了声:“这么看来,分手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
果然,她就不该对与夏静和平相处抱有信心。
南知面无表情:“是啊,确实没封主任过得好。”
话音落下,夏静的表情也淡了。
“好?”
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压出一丝郁色,“托你的福,是很好。”
南知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跟夏静扯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很可笑。
她放下水杯说:“既然封主任知道我过得不怎么样,就应该知道你要求的六千赔偿对我来说有多高,当时我要报警,是你坚持私了,如果你非让我照价赔,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静神情淡淡的:“你以为我诓你?”
南知并没这么想,豪车剐蹭的维修费有品牌加成她理解,但是夏静坚持不报警,不报警就没有事故认定书,没有事故认定书就没法走保险。
当时她还以为封大少爷是不在乎这点钱,没想到临到头,居然还要自己全额赔偿!
南知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噌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夏静却先用腿把她挡在了茶几里。
“行了,不用你赔。”
刚要发火的南知顿时哑火。
她愣了愣,不相信地问:“不用赔?”
“嗯。”
夏静盯着她的侧脸,把话说得慢吞吞,“帮我个忙就行。”
南知低头望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皱紧眉间。
“什么忙?”
“帮我做饭。”
南知愕然:“做饭?”
夏静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解释:“我雇的家政请假,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给我做饭。”
“……”南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不能点外卖?”
夏静面露嫌弃,“外卖能吃?”
“那你可以吃食堂。”
“不好吃。”
“……”
这不能吃那不好吃,还真是高贵的大少爷。
南知抿唇。
她始终觉得,以他俩现在的关系,帮前任做饭这种事,似乎有些越界了——
但真让她赔六千,那可不行!
“你真不介意我给你做饭?”
夏静嗤笑一声:“怎么,你还能毒死我?”
“……”
那倒不至于。
但夏静不是讨厌她吗,他愿意吃自己做的饭?
权衡再三,南知硬着头皮强调道:“既然都在一起共事,你应该了解我的工作时间,让我一日三餐准点给你做饭是不可能的。”
夏静无所谓道:“不用一日三餐,工作日我吃食堂,但休息日,我要你给我准备午晚饭。”
南知仍不太相信他就这么点要求:“就这样?”
夏静点头,想了想补充:“三菜一汤。”
这倒是没什么,南知又问:“……只是一个月?”
“嗯。”
气氛安静下来。
夏静抬眸望着她思考的侧脸,丝毫不担心她拒绝。
事实上,南知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算?”
夏静身体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沙发上,姿势慵懒随意。
他身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而比阳光更刺眼的,是男人在光下曝成金色的漆黑头发,以及逆光里,他脸上那抹万事尽在掌握的矜傲。
男人唇角勾了勾,溢出两个简略的音节。
“今天。”
南知并没将徐行的这通电话放在心上。
但架不住,有人的地方,消息总会传得很快。
下午两点,南知进了八号手术室。
出乎意料的,封呈竟然在里面。
一般外科医生都是在病人麻醉后才会到,而主刀医生,还会来得更迟。
比如心外的大主任赵立国,总是来得晚走得早,其他科的手术也基本差不多,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南知进去的时候,傅春生、李敬洲等人双目无神地站在墙边,封呈站在另一边,戴着口罩的脸上一双眼睛淡淡注视着器械护士忙碌,察觉南知进来的时候,狭长的漆眸微微朝这边一瞥。
南知正望回去,两道视线相交,又各自移开,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显露。
程宇已经抽好了药,南知站到病人头部,有条不紊地开始麻醉诱导。
天知道今天的外科佬为什么这么闲,老早就来了手术室。南知给药的时候,他们就在她身后站着,默默看她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格外凉。
“……牛奶50。”南知注意力回收,将剩余的麻醉药放到一旁。
她所说的牛奶是静脉麻醉药物“丙泊酚”,呈乳白色,大家都习惯称牛奶。待会儿手术开始后,麻醉医生需要在麻醉记录单上登记用掉的药以便收费。
当然,这是程宇的工作。
之后病人进入麻醉,傅春生和李敬洲也从南知身后走开,换上手术衣开始为病人进行开胸。
身后的视线消失了,南知顿时感觉自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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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常一样,这场手术依旧平稳。
南知确认这边情况稳定,去她监管的九号手术室看了一趟。
等再回到八号手术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气氛轻松,有人已经开开心心讨论起下班去哪吃饭了。
依旧是李敬洲最为积极:“医学院那边新开了家烧烤店,现在好像还在打六八折,怎么样,今晚要不要约?”
傅春生表示:“我就算了,要值班。”
程宇:“我我我!”
李敬洲问他:“你确定你能准时下班?”
“只要我跑得够快,急诊就找不上我。”
李敬洲笑,转头又问:“封主任呢?”
见南知回来了,顺带也问了她:“南医生要不要一起?”
南知想到晚上的约会:“抱歉,我有事去不了。”
“今晚不是南医生值班吧?”巡回护士在旁边搭话,忽然想到什么,兴奋道,“是不是上午那通微信电话?”
上午没同台的人纷纷好奇:“什么微信电话?”
“今早有个男人给南医生打电话,”巡回护士问道,“南医生是不是晚上和他有约啊?”
聊起八卦,众人都来了精神。
“怎么,南医生谈恋爱了吗?”
“对方什么条件啊,做什么的?长得帅不帅?”
“别光看帅不帅,还是得看人品,”器械护士盯着台上,一边吐槽,“儿科的杨盼那事儿你们听说没?”
“什么?”这句是孙含棠问的。
“这个我知道,”程宇插话进来,“杨盼年初嫁了个高富帅,结果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前不久东窗事发,闹离婚呢。”
眼神清澈的孙含棠在旁边:“啊?”
程宇“嗐”了 声:“杨盼找谁不好,找金融圈的,听说金融圈的人,玩得可花了,毕竟他们那圈子的人长得好像都还行,又经常出差,出渣男的几率比较大吧。”
傅春生看眼程宇,插了一句:“你知道得还挺多。”
程宇咧嘴一笑。
巡回:“那南医生要是脱单了,这消息估计会满天飞。”
南知:“别乱传,我没有谈恋爱,只是和朋友有约而已。”
巡回却来了兴致:“那南医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这里有个朋友……”
南知知道同事们都是出于好心,但她实在不喜欢私事被人拿来议论。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术台边一直没参与聊天的男人声音凉凉的吐出一句:“准备停体外循环。”
一句话,手术室内气氛顿时一肃。
南知起身,来到了病人头部,在这过程中,她目光扫到那双拿着持针钳的手。
沉稳,笃定,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风骨。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就像是天生为外科手术而生。
南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又很快转开眸。
可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病人的血压突然骤降,众人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
程宇有些慌的转头去看监护仪,只听见一道冷静温和的声音落下去:“让开。”
南知替换下程宇,吩咐道:“给我肾上腺素。”
程宇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南知的指示递上强心药物,南知盯着旁边的监护仪,将药物顺着静脉通路推进去,慢慢稳住病人的生命指征。
血压回升,程宇大松一口气。
南知这会儿才说他:“药都提前有备好,你刚才慌什么。”
程宇比南知小不了两岁,此刻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连连道歉。
南知紧紧盯着监护仪,口吻严厉:“病人的生命需要你来守护,别优柔寡断。”
闻言,台上封呈手上的动作一顿,从眼尾斜来淡淡一道视线。
随后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又稍纵即逝。
-
手术有惊无险的结束,之后会由程宇将病人推去ICU室。
南知简单清洗后离开手术室,准备换衣服下班,却在楼梯间遇见了封呈。
男人侧身站在窗前,绿色的洗手衣穿在他身上,难掩宽肩窄腰的身材。
他摘了口罩,神色间有一丝疲惫,正望着窗外出神。
楼梯间门的开合声惊醒了他,封呈回头,目光精准落在她身上,锐利的眼在这一瞬残余着未褪尽的茫然。
不知道为何,南知竟觉得心里不可控地一软。
但也只是那一霎。
空旷的楼梯间很安静,良久,南知淡淡说了声:“李敬洲他们好像在找你,问你去不去吃烧烤。”
封呈嗓音很低:“我已经回绝了。”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南知“哦”了声,打算下楼。
“南知。”
就在擦肩而过之际,封呈微微侧脸,低声喊住了她。
南知顿住脚,向他转去半个身,视野里封呈沐浴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光影交叠,使得他的表情十分晦暗难懂。
南知先是意外,继而疑惑。
疑惑于封呈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叫住她,毕竟重逢这几天,他对她的排斥与无视,是那么明显。
“你……”
“封主任还有事?”
两人离得很近,肩膀几乎相接。封呈低眸看着她,视线在她客气疏离的脸上慢慢流连。
半晌后,他眼尾沉下来,唇角扯出一道说不上是笑是讽的弧线:“32床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南知微怔,随即恍然。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收起莫名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情绪,垂眸思索了下,依旧是那句话:“你要问我的意思,我肯定是不支持的,这个病人手术风险太高。”
封呈:“风险是可控的。”
南知并没动摇:“但风险依旧没减少,你不能保证术中不出意外,一旦出问题,病人会瞬间失去生命——”
“那不然呢,让病人回去等死吗?”
“南知,”他沉了沉声,“我相信自己的技术。”
这一刻,十年时光似乎变成虚无,她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骄矜自信的少年。
那时候他就这样,带着对万事皆在掌控的笃定。
南知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份回忆触动了,她移开目光,倏而轻轻笑了笑:“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封呈低声道:“你变化倒是挺大。”
听不出是感慨更多,还是讽刺更多。
楼梯间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出神的两人各自拿出手机,南知扫一眼屏幕,是徐行。
她下意识挂断,打算离开楼梯间再拨回去。
不料下一秒,就见刚才还浑身深沉的男人,又换回了以往淡漠懒散的神态,只有看向南知的眼睛深邃依旧:“怎么,你那位所谓的‘朋友’催你?”
南知触摸屏幕的手一顿,迎着昏暗的灯光,对上封呈的眼。
难得正常的气氛,再次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
视线交错几秒,南知率先移开。
她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眉眼弯弯地笑道:“是,不早了,我还有事,回见。”
几乎没给封呈反应的时间,南知已经越过他,朝楼梯下走去。
直到听见楼梯门“哐”地一声关上,封呈才回神。
他微微眯了眼,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
过了几秒,蓦地冷笑了声:“不愧是提分手的人。”
连转身都毫不留情。
-
莱意是家茶饮、私房菜融合餐厅,主打一个氛围感,非常适合聊天放松。
南知到的时候,餐厅食客并不算多,她望了几眼,只在靠窗位置看见一个独坐的单身男人。
应该就是他了,南知多看了两眼,男人穿着灰色衬衫,西装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地在刷手机。
是个精英男。
南知快步过去,“你好,是徐先生吗?”
男人抬头,目光在落到南知的脸上时略作一顿,随即摁灭手机屏幕,十分礼貌地起身,“你好南小姐,我是徐行。”
南知落了座,很快侍应生过来,徐行非常绅士地让南知点菜。
南知其实并不太擅长跟异性沟通,尤其是在这种目的明确的相亲局上。
但显然,徐行拥有优秀的社交能力。
“我的情况不知道薛老师跟你聊起过没,今年三十二,目前在证券公司工作,年薪百万。”
原来是金融男,南知看着徐行堪称帅气的面容,竟莫名其妙想起下午在手术间时大家的闲谈。
“现目前我名下有一房一车,当然,如果考虑结婚,我打算再购置一套婚房,”徐行说到这停了停,他抬眸观察了下南知淡淡的表情,很快盖过这个话题,“听说南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南知微笑:“是。”
“薛老师说这次给我介绍的对象万里挑一,错过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今日一见,南小姐果然非常优秀。”徐行看着南知,眼中丝毫不掩对她外貌的欣赏。
南知喝了口侍应生端来的水,“这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徐行笑,盖过这个话题:“南小姐喜欢小孩子吗?”
“还行。”
“那南小姐对未来的规划里,什么阶段生育最合适呢?”
南知放下杯子说:“目前暂时没有计划。”
徐行在听到这话后顿了下,尔后笑道:“南小姐好像已经二十九了?”
南知像是没听出对方的弦外音,淡声道:“嗯,比徐先生年轻一点。”
徐行还没来得及对这话有什么情绪,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并且一条接一条,几乎没有间歇。
南知看过去,只能看见是不断刷新的微信,徐行低头瞄一眼,下意识解释:“是工作群。”
然而他都没有解锁看一眼消息,伸手按了静音。
南知依旧微笑着。
静音之后,徐行将手机放回去,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显然手机并没有因为静音而消停,没过多久,便因为一通来电而持续震动起来。
“不接吗?”南知杏眼温润地看着他。
徐行脸上笑意变得有些发僵,他神色犹豫了一秒,握着手机起身,“我先失陪一下。”
“好。”
等男人暂时离开,南知面具般的笑容顿时卸了下来。
她刚才扫去的那一眼,确信自己没看错,是个“x婷”的女性来电。
或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场相亲本就是为了应付家里,她没有精力玩侦探游戏,更无耐心应对来自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生育权的指手画脚。
徐行并没有通话很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去而复返,手中还拿了支不知从哪弄来的玫瑰。
“打电话的时候刚好遇见卖花的小孩,顺手买了一支送给南小姐,聊表歉意。”
他将玫瑰递到南知面前,南知刚要开口——
“阿呈,这边。”
一道女声由远及近,打断南知的话。
她抬头,正看见封呈跟在一个女人身后,从门口进来。
男人换了黑色衬衫,比在医院时多了几分利落不羁,视线随意在餐厅内扫过,然后于半空中和南知的目光相撞。
她散下盘了一天的长发,那张脸皎洁素净,松松垮垮的毛衣微微滑落肩膀,慵懒又随性,与放在手边的一支艳红玫瑰相得益彰。
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身边女人见封呈定定望向某个地方,笑道:“我们就坐那里吧。”
封呈调转回目光,“好。”
马甲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现代言情、HE、职场婚恋、佚名现代言情、HE、职场婚恋、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小今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目前已写263059字,小说最新章节第129章 番外:一天,一年,一辈子,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现代言情、HE、职场婚恋、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真的很好看建议大家可以去看
我只想知道到底完没完结呀
突然发现我看过作者的其他两本言情文,巧了。
2024.05.29 15:58 全文完结打卡✔️
呜呜呜正文完结了![哭]我还没看够啊!成年的南知和封呈的爱情,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很多都是工作和日常生活,但是!但是就是他们的这些细腻的日常让我一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狠狠的幸福![哭]这样的日常我还能再看个一千章!他们一定在永远地幸福下去!提前祝他们新婚快乐!!![爱心][爱心][爱心]
男主对待烂桃花过于拖拉
从引到暗再到潮
一个离异一个分手这本直接真双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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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有那么一瞬间,南知心情很复杂。
在她看来,即使封呈真的忘记了十年前的相处时光,忘记她的模样,那也应该是一句“没有印象”或者“不知道”。
因为真正的忘记是具有不确定性的,而他偏偏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不认识她。
很明显,他并没有真的忘记她。
之所以这么说的意思,很可能是直白地表示立场——
我记得你,但我不想认识你。
南知觉得,封呈八成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他们当年的分手并不愉快,或许对封呈来说,早就不愿再与她牵扯上任何关系。
这样想着,她也顺着封呈的话说:“嗯,不认识。”
封呈靠在椅子里,面无表情盯着她。
南知只好装作没看见。
江主任还想让南知多说两句话,好和新来的副高打好关系,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再有什么反应,于是只能作罢。
没一会儿,陆亦舟聊起神外新收的一名需要手术,但合并心脏病的病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但聊来聊去,话题的中心始终都围绕着封呈。
气质出尘的男人坐在人群中,旁边的女医生不知说到什么,男人淡淡勾了勾唇,说起遇见过的某个病例来。
江主任和心外的医生参与讨论,只有南知是多余的存在。
“江老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融洽的聊天被南知微哑的声音打断,她直直盯着江主任,屏蔽了来自其他方向的视线。
江主任看眼南知略显疲倦的脸,“好,快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南知端上吃了一半的餐盘,转身就走。
江主任转回眸说:“南知也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了,别看她年轻,但工作一直都干得很扎实,以后合作,你们心外可别为难小姑娘啊。”
麻醉科一直人少,心脏方向的麻醉医生更少。南知算是江主任嫡系,深受器重,自然也愿意为南知说上几句漂亮话。
封呈将目光从那道背影上收回来,淡淡一笑:“都是同事,谈不上照顾。”
“小姑娘挺能吃苦的,就是太文静。”
谈及南知,江主任摇头笑笑,“话少,是个闷头做事的。”
封呈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她的性格。”
同僚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讨论过病人后,话题又延伸到生活。
有人问封呈:“封主任这次回国,会一直留在江城了吗?”
封呈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亦舟手肘抵了下他,“想什么呢?”
封呈回过神:“嗯,不走了。”
“国内的医疗模式和国外不太一样吧?”江主任问,“还习惯吗?”
“还行。”
陆亦舟笑着:“还没问你呢,前几年求着你回来都不回来,这次怎么想通的?”
封呈神色沉寂:“没什么原因,想回来就回来了。”
傅春生:“看来还是国内好,那——”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封呈毫无征兆地站起来,捞起外套就往外走,“各位,家里还有老人等我回去,今天就先失陪了。”
其他人纷纷起身,却也不好挽留他。
陆亦舟见状,跟着追了上去,没一会儿,两个男人便消失在了食堂门口。
-
从食堂出来,已经接近八点。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地上腾着薄薄雾气,路灯在雨中显得格外朦胧。
南知望着雨丝出了会儿神,快步走至停车场,上了自己的小车。
封闭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她终于能彻底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封呈回来了……
再次和他相见,明明他们都变了很多,但她还是难免被牵扯出心绪。
明明当时分手,两个人都是那样难堪的……
南知靠在座椅里,闭着眼睛,慢慢缓解自己的心情。
过了半晌,她平复下来,这才放下手刹,发动汽车。
开到闸口的时候,前面车辆似乎扫不出二维码,堵了三台车,南知不得不再次停下等待。
手机忽然“叮”了一声,进了新消息。
南知摸出来一看,是好友验证申请通过的提醒。
而“成为好友”的提醒之后,对方紧接着发了信息过来。
徐行:【南小姐,我是薛老师介绍的徐行。】
南知微怔,她差点忘了下午加的这个人。
拇指滑到对话框上,她抿了抿唇,回复对方:【徐先生,你好。】
徐行:【在忙吗?】
NAN:【准备开车回家。】
徐行:【你先开车,到家在聊。】
南知松了口气。
雨天路滑,她低着头回复消息,没注意,车子竟然后溜了。
等抬头的时候,刚好“哐”的一声,撞上了后车车头。
小车尾部不轻不重震了一下,南知脑子一懵。
等回过神,赶紧取下安全带,下车查看情况。
所幸自己的车屁股和对方车头都没有发生变型,双方都只被蹭掉一小块漆。
但当她的视线扫到车标的时候,心里却一咯噔。
对方车主没有下来,大概对这情况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人总得面对现实。
南知懊恼地拢了拢头发,让自己冷静。
她走过去,车膜颜色深,只恍恍惚惚看见里面有人影。
正要伸手敲窗,一个“您”字刚出口,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封呈那张冷淡又过分好看的脸。
南知的神色霎时滞住。
那剩下的半个“好”字再也吐不出来。
封呈靠着椅背,阴影与光明的交替令他的神情影影绰绰,唯独那双眼一如往昔的幽深凌厉。
他姿势松弛地搭着方向盘,微侧过脸,视线从她的脸庞一直下滑到有些被浸湿的裤腿上。
雨很凉,薄薄的裤子贴在腿上格外难受,她身体底子不好,一有风吹草动就很容易感冒。
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把她照顾得很好,每一次变天都会有所准备,不让她有丁点受凉的可能。
但如今他们都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他能无动于衷看着她淋雨,她也早已学会一个人该如何承担起生活。
镇定下来后,南知往后退了半步,“抱歉,你看一下该怎么处理。”
封呈只是淡淡看着她。
反而是副驾的陆亦舟率先下来,走到车头瞧了瞧。
“呈儿,磕了点漆。”
封呈终于将目光移开,推门下车,走向车头。
他经过的时候,南知闻到了淡淡的男香,低调内敛,幽幽的冷。
也或许并不是香冷,而是人。
封呈看了眼刮痕,脸色看不出有几分生气。
但出口的语气,却难掩嘲讽:“故意的吧?”
正在围着车头检查的陆亦舟一愣,抬头看向封呈。
南知跟过去解释:“我不知道是你。”
“是我你就故意了?”
“……”
南知像是没听出他言语中的刻薄,垂下头,露出一截脖颈,如记忆中那般脆弱,“报案吧。”
封呈面无表情看着她:“我赶时间,私了。”
私了也不是不行,可是……
“你这个车,你想怎么私?”南知硬着头皮问。
封呈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晌,寡淡勾唇:“南医生似乎这些年混得不怎么样。”
“……”
南知轻轻吸气,没回应他的讽刺,开始对着车头拍照。
陆亦舟眼神有些好奇的在两人之间溜了一圈,趁南知注意力在车上,偷偷问封呈:“你怎么了,跟南医生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这么讽刺人家?
陆亦舟感到一阵莫名。
他和封呈关系好,知道封呈性格不好接触,但再是令他恼火的人,他也不过冷面以对。
磕点漆而已,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儿,封呈今天的举止,确实有些异常。
只可惜,这位不想解释的事,谁都勉强不了,陆亦舟也懒得问。
雨渐渐大了。
陆亦舟眯眼看南知:“南医生怎么不撑把伞,小心着凉。”
南知这会儿正捂着手机拍照,无暇他顾:“没事。”
陆亦舟却还是很绅士的:“呈儿,你车里不是有备用伞,给南医生吧。”
他转身去开车门。
封呈脸上看不出情绪,雨丝很快落满他的睫毛。
他垂眸,视线扫向南知。
在外面站了这么会儿,她的发顶已经像贴满了白糖,额前的碎发也湿了,黏在脸颊上,衬得人脸色苍白。
他对她这幅模样并不陌生。
当年她一生病,就是带着这样一副苍白脆弱的模样,坐在自己怀里,向他撒娇,让他喂药……
封呈忽然失去了耐心。
“微信。”
南知拍照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的微信,”封呈随手拍了几张照片,“车辆定损出来后我发给你。”
“会很贵吗? ”
封呈没有理她,而是点开了绿色软件递出去:“扫。”
“……”南知理亏,十分配合地扫了码,又怀着忐忑问,“你这车补漆一般是多少?”
码扫完,封呈并没立即通过,将手机揣回去后,才淡淡抛出一句:“不好说。”
南知心里一麻:“那还是走保险吧。”
封呈看眼已经被淋得很狼狈的南知,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说完,就把刚从副驾驶上出来的陆亦舟又塞了回去。
南知着急去追车门:“欸你── ”
黑色车窗缓缓上升,那张清冷的脸逐渐隐去,直至彻底合上,都没再分来一个眼神。
很快,黑色轿车稍稍后退,绕开她的小白车,挤到闸口,扬长而去。
南知看着车渐行渐远。
这一刻,她发现封呈其实并没有变太多。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习惯发号施令。
就像在他们那段青涩的初恋中,封呈也永远都是主动方。她习惯于他的强势,没什么主见的依恋他,他要拥抱,他想接吻,他安排两个人的毕业旅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她只主动过一次——
主动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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