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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短篇小说

明月落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超级好看的穿越重生,主角是顾樱江隐,是著名作者“明月落枝”打造的,故事梗概:她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她本是将军之女,位高权重,未婚夫更是正人君子,当朝小侯爷,而她,却偏偏选择了低嫁给他人,被折磨十年,最后惨死在破庙之中。再睁眼,她回到了和他同落水中那一天,再次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不再选择妥协……抱紧未婚夫大腿,踹渣男,斗恶女,前世仇,今世报,所有的所有她都要一一还回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抱错大腿了……那人,竟然是他!...

主角:顾樱江隐   更新:2024-07-01 0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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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的现代都市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短篇小说》,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超级好看的穿越重生,主角是顾樱江隐,是著名作者“明月落枝”打造的,故事梗概:她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她本是将军之女,位高权重,未婚夫更是正人君子,当朝小侯爷,而她,却偏偏选择了低嫁给他人,被折磨十年,最后惨死在破庙之中。再睁眼,她回到了和他同落水中那一天,再次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不再选择妥协……抱紧未婚夫大腿,踹渣男,斗恶女,前世仇,今世报,所有的所有她都要一一还回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抱错大腿了……那人,竟然是他!...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今日顾老夫人前来谈婚事,江家门口被围观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她站在人群外,一眼就看到了上辈子夺了江隐宠爱,怀了江隐孩子,又狠心流产来陷害她的江灵儿。

她柔弱伶仃的站在江家门口,像一株脆弱的小白花,眼眶微微发红,好似哭过了一般。

江家里面热闹,外面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江隐当了榜眼之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就连东平伯府的老夫人都亲自前来商量婚事,个个都羡慕嫉妒极了。

可江灵儿脸上故作坚强,没有半点儿喜悦,一双含情目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直往江隐身上看。

一刹那间,顾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直蹿胸口。

前世,她是当局者,所以完全没想到江灵儿虽然是江家养女,但她自小和江隐一起长大,早就对江隐情根深种!

她辛辛苦苦赚钱助江隐读书,江隐心里又未尝没有这个“好妹妹”?

此时一阵冷风刮来,雪粒子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顾樱苦笑一声,笑自己愚蠢,竟然没早早的看清江灵儿的心思和真面目,白白让江灵儿在江府欺负了自己两年。

“姑娘,你眼睛怎么红了?”胭脂皱着眉,担心。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事关江公子,姑娘就总容易哭呢?

难道,姑娘心里还没放下江公子,舍不得江公子跟大姑娘成婚?

那可不是件好事儿。

“傻姑娘!”胭脂咬了咬唇,有些生气,“那江公子哪有小侯爷半分好啊,咱们别看了好不好?”

顾樱扯开嘴角,“你胡说什么呢,你家姑娘不是舍不得他,是故意来看他笑话的。”

听到这话,胭脂还稍微满意了些,“姑娘早说啊,吓得人家心肝儿砰砰跳。”

顾樱不想再看,转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一道冷冽男声突然将她叫住,“顾二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似乎想到什么,声音里很快便有了几分讥诮和轻蔑,“莫非二姑娘是专门前来看在下订婚的?”

他就知道,之前的一切不过是顾樱伪装出来的。

她心里有他,舍不得他与她大姐姐成婚。

顾樱默默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对上江隐清瘦的身影,笑得落落大方,“姐夫不在里面和祖母谈婚事,出来做什么?”

江灵儿此时已经默默凑了上来,小手拉住江隐洗得发白的衣袖,“哥,别跟伯府姑娘闹不愉快……我们回去吧?”

江隐眼神里的寒意褪去,对着江灵儿有了几分温柔。

顾樱冷漠的嗤笑几声。

自己从前果然是瞎了,这么明显的郎情妾意都没看出来,还巴心巴肺的对江灵儿这个小姑子好,好到让她上了自己夫君的床,比自己这个正妻还要率先怀上孩子。

“哥,伯府姑娘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得罪得起的……你别……凶她。”江灵儿虽然人长得比较一般,但声音怯怯,眼波湿润,泛着浅红,柔柔弱弱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惹人怜惜。

“灵儿,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回来。”

说着,江隐一把钳住顾樱的手腕儿,将她拉进旁边巷子里,用力抵在墙上。

“顾樱。”男人长眸用力眯了眯,不装小绵羊了,露出些陌生的狠意,“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之前虽说过不喜欢你,但你一直对我死缠烂打,如今,我愿意娶你,你又故意做出这副不在意我的模样,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顾樱呼吸都紧了。

重活一世,她占尽先机。

自然知道永安侯小侯爷苏桓风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皇宫烟雨水榭听戏。

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每年今日,他都会亲自在永安侯夫人坟前祭奠。

她提起裙摆,独自跳下马车,后又顾及形象,深吸一口气,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势,缓步走到他跟前。

风雪里,她不顾寒冷,盈盈下拜,对着高大男人行了个礼。

“东平伯府顾樱,见过小侯爷。”

男人矜傲淡漠的目光,赤露直白,凝着她皎若明月的昳丽面容,半晌没说话,似疑惑,似烦躁。

雪雾中,顾樱心脏怦怦乱跳。

她自然知道,作为汴京闺秀,自己私见外男的行为过于出格大胆。

可现在,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小侯爷不记得我了么?”

苍茫的雪幕中,顾樱扬起一个明媚干净的笑脸,自报家门,“我叫顾樱,是小侯爷的未婚妻。”

年轻的贵族公子突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东平伯府?”

“正是。”顾樱生怕他生出芥蒂,慌忙从脖颈里掏出一块玉佩,上头镌刻着一个小小的“风”字,“小侯爷应该没忘记吧?这块玉佩,上面刻着小侯爷的名讳,是永安侯夫人年轻时送给我母亲的定亲信物,如果小侯爷记得,就应该知道,我们是指腹为婚。”

说罢,将玉佩从脖上扯下来,任凭红绳割破她细嫩的皮肤,她依旧是笑着,没有皱半点儿眉头,固执的将玉佩递到他面前。

男人闻言,神情怪异的挑了挑眉稍,默然接过玉佩,瞧着那上头的“风”字,不带半点儿感情的轻笑了一声。

“顾樱,你过来。”

顾樱的小心脏嗖的一下揪紧了,听话的往他跟前儿走了几步。

几乎是贴近他的大氅,风一过,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抬起头来,可识得我是谁?”

顾樱抬起下巴,紧张的看向他。

他长得高大挺拔,昂藏八尺,一身玄墨色金丝锦绣长袍,近看五官精致绝美,饶是她见过无数美人,也只觉呼吸一滞。

更可怕的是,他气势强盛,让人难以小觑。

顾樱从前没怎么见过他。

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与顾嘉周旋,心里又只有一个江隐,至于自己这个“姐夫”长得何种模样,却是早已记不清了。

她没敢再多看,慌忙低下头,退后两步,按捺住沉浮的呼吸,缓缓道,“公子是永安侯府小侯爷苏桓风。”

男人没说话,修长凤眸微微一眯,深情莫测。

寒风凄厉,顾樱嘴唇苍白发颤,“顾樱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与小侯爷相商。”

“哦?”

“想必小侯爷也曾听过顾樱与新晋榜眼郎君江隐的传言。”

“嗯。”男人声音淡漠,甚至带着一些嫌恶,“也闻说顾二姑娘想与苏家退婚,顾二姑娘今日此举,莫不是亲自来退婚的?”

顾樱暗自握紧拳头,手心里冒了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心悦江隐的谣言已经被大房的人散播了出去。

今日,她必须向小侯爷解释清楚。

“不,我想说的是——”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凌厉锋锐的眉眼,小脸倔强,“这桩婚事是母亲和侯夫人亲口定下的,父亲说过,诚为信,死生轻!女子亦当如是!我不喜欢江隐,也并不想与小侯爷退婚!”

“那你喜欢的是我?”男人声音戏谑。

“我——”顾樱噎住,也没想到,这传言中轻佻浮浪的小侯爷当真这般直白,小脸顿时一阵滚烫。

“小侯爷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顾樱指尖嵌入掌心,对江隐和顾嘉无数的恨意在胸口激荡翻滚,让她忍耐了许久才红着眼冷静下来。

为了复仇,为了改变命运,她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哪怕她还不喜欢苏桓风,为了苏家的庇护,她依旧要说,“我……现在还不是很喜欢你,可日后,我会努力喜欢你,我若成了你苏家妇,一辈子,便只认准你一个男人。”

大雪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肩头。

年轻的贵族公子半晌无言,盯着女孩儿绯红的脸颊和毛茸茸的发顶,清冷眉目,淡淡微挑,“那你又怎知,我愿意娶你?”

顾樱惊出了一身冷汗,僵硬抬起头,呆愣的望着他如画眉眼,似乎没想到这茬儿。

男人觉得好笑,“你想做我的女人,却没想过我并不想娶你?”

“我……”顾樱胸口微滞,一阵酸涩涌起,眼眶瞬间红了红,好半天才在风雪的呼啸中找回自己迷茫的声音,“我不知道小侯爷心中已经有人了……若当真如此……这婚约……还是该退的,小侯爷,便当今日顾樱没有来过。”

她是要复仇,但绝不屑插足别人的感情做第三者。

看着女子伤心欲绝的表情,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站住。”

顾樱折回身子,踉跄一步,她飞快收起狼狈,在雪地中站稳,“小侯爷还有何事?”

“这婚侯府自然会退。”

顾樱心里的希望彻底熄灭,整个人眼神都透着一种看淡生死的寂灭,“顾樱知道了。”

“不过——”

贵族公子语气峰回路转,神态慵懒,掂了掂掌心的玉佩,“现在还不是退婚的时候,你且等三个月,侯府自会上门退婚,这三个月里,你依旧是永安侯府小侯爷的未婚妻,未来的侯府主母,若族中有人欺压你,你便以此身份护好自己。”

顾樱一时懵了,呆呆的瞪大双眸,“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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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闭上眼,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重重的砸在宋莺手背上。

宋莺只觉得手背发烫,心口像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又疼又酸。

她亲手接过胭脂端来的水,替顾宁将身子洗干净,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裤子。

然后定定的望着他那双僵直的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若现在要求将弟弟挪到暮雪斋休养,谁会最焦急的跳出来?

胭脂从外头进来,肃然道,“姑娘,老夫人那边好像有动静了。”

宋莺抬起头,“江隐怎么样了?”

胭脂摇了摇头,“奴婢没看见,现下好像还在永寿堂内,只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往这边过来,应该是冲着姑娘你来的。”

宋莺垂眸,在脑子里将事情完整了过了一遍,江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暴露自己在伯府的势力刘郎中,把锅都甩在她头上。

祖母让人来请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还没放弃,还想给顾嘉一条生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祖母?!

宋莺胸口压抑得难受,明明知道她们的嘴脸是如何的恶毒,可心里还是很痛苦,好一会儿她才呼吸一口气。

“胭脂。”

“奴婢在。”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永寿堂了,我吩咐你一件事,你必须在天黑前帮我办妥当。”

胭脂原本耷拉的眸光一亮,“姑娘,你说,奴婢万死不辞。”

李妈妈来沐风斋的路上就先碰见了一脸得意的翠灵。

她叫住她,皱了皱眉,斥责道,“你怎么不在沐风斋伺候,到处乱跑什么?”

翠灵藏好镯子,委屈的咬了咬唇,“李妈妈,不是奴婢不想伺候,只是奴婢的手被小公子抓伤了,现在要去包扎一下。”

李妈妈打量她两眼,把她拉到一侧,低声道,“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好好伺候小公子的事儿?”

“说了。”翠灵有些不耐烦,她这如花美貌,伺候一个残废真真是浪费了,她心里很不满,不过她也不敢公然说什么,“可是那小残废太脏了,浑身又臭又脏,脾气也不好,奴婢不好靠近,也不敢靠近。”

“他是二房独子,你跟了他,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李妈妈不悦的说。

她一心为这丫头谋划,却没想这丫头竟然不领情。

翠灵见李妈妈不悦,紧了紧袖子里藏着的手镯和璎珞,忙笑道,“李妈妈莫生气,奴婢知道错了,等包扎完手,一会儿就回去。”

李妈妈看她一脸精明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沐风斋发生任何事都要来报我和你母亲,你可别擅作主张。”

翠灵行了个礼,眸底隐约不耐,面上却仍旧笑道,“李妈妈放心,奴婢心里清楚,沐风斋里一切如常,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当真?”

“真的。”

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李妈妈淡然的将心放回肚子里,放翠灵离开,刚要抬脚走,就见宋莺一个人红着眼从沐风斋出来。

“哎哟,二姑娘,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正让老奴来请您呢。”

宋莺笑得勉强,“没事,只是我看着弟弟的腿越来越严重心里有些难受,一进去看弟弟那屋子,药也无人管,身子也没人帮弟弟打理,哎,不过翠灵姐姐对弟弟是极好的,专门让其他的丫头给弟弟服侍喂药穿衣,我心里感激她,正要跟她说几声谢谢,可惜翠灵姐姐先走了。对了,李妈妈,祖母叫我过去有事么?”

李妈妈眉头一皱,听到这些话,心里蓦的打了个突,翠灵那丫头没说实话?

她让翠灵去盯着顾宁,不许别人近顾宁的身,她居然让别人伺候?

这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跟自己起了异心?

宋莺面上人畜无害,吸了吸鼻子,“李妈妈?”

李妈妈眸中精光一抡,笑道,“老奴不知道,姑娘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莺藏下眼底冰冷的寒光,露出怯弱惊慌的神色,“好,我跟李妈妈过去……”

再次回到永寿堂。

除了跪在堂下的江隐,坐在椅子上的几人,突然对宋莺热情起来。

刘氏走上前来,挽着宋莺笑道,“阿樱,你是最疼你大姐姐的,如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姐姐名誉受损吧?”

宋莺抬眸,干净澄澈的目光,一一看向堂内众人,诚惶诚恐道,“祖母、大伯父、大伯母放心,阿樱发誓,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一定会保住大姐姐的名声。”

刘氏咬了咬牙,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宋莺继续装傻,“阿樱不懂大伯母在说什么。”

刘氏索性直言道,“阿樱,伯母就跟你直说了罢,江公子也仔细跟我们交代了,他今日入府本来就是为了找你表明心意,可没想到却迷了路,错到了祠堂,说起来,江公子辛苦这一趟,皆是为了你,江公子的这份心意,你难道忍心错过吗?”

堂上几人神色各异。

宋莺抬头,看向她那低头饮茶,一言不发的祖母时,心底无声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个单纯又羞急的表情来,“伯母慎言,这种话是万万不能乱说的,且不说江公子是为了谁而来,一个外男,竟然能堂而皇之避开伯府守卫进入祠堂,这件事就该仔细的查上一查,难道咱们伯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那我们伯府跟菜市场有什么区别?说出去,汴京世家大族都该笑话咱们了。”

说到阿猫阿狗四个字。

江隐表情僵冷的侧了侧头,阴沉的视线往那秀丽绝美的女子侧颜上扫了扫,心底燃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如今,他已经退让一步,向老夫人阐明了自己愿意娶她的心意,她竟侮辱他是阿猫阿狗?

当时她眼巴巴的求他多看她一眼的时候,一口一个江公子,何时对他这般冷漠过?

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

她若再作,他便想方设法将她弄过来做妾,好好磋磨她的锐气!


沈竹叹了口气,“祖母,查一查吧。咱们伯府若不严查,今儿是江公子,明儿是别的公子可如何是好?那咱们伯府姑娘的名声才是真的不要了。”

刘氏被沈竹的回答一噎。

她故意瞒下刘郎中的事儿,将这事儿当做一笔糊涂账,只希望沈竹应下江家的婚事便彻底一干二净。

可没想到往日里傻乎乎的沈竹却不依不饶起来。

“母亲,你看看阿樱啊!她连嘉儿的命都不顾了啊,这种事儿怎么能查?弄得大张旗鼓的,不是叫别人家看我们笑话吗!”刘氏气得伏在一旁直哭。

若是上辈子,沈竹早就心疼自己这位大伯母了,必然要上前安慰一番才是。

可现在,她满心满眼里只有恨,只觉得她虚伪,做作,恶心,可恶,狠毒。

顾老夫人咳了几声,对沈竹道,“阿樱,那永安侯府的小侯爷是个生性风流的纨绔子弟,这些年眠花宿柳,后院儿也不清净,早前,就听说有个通房怀了他的儿子,再过两月他的庶长子就该出生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样的人家,门第本就比我们伯府高,齐大非偶,你嫁过去也只会受累给人做后娘。”

“而且我们听说,那小侯爷并不喜欢你这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早就在想着退婚的事儿,若你当真被侯府退了婚,日后在这汴京,哪个府里还敢娶你?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现在就退后一步,选择江公子。”

老夫人慈祥的笑道,“江公子才貌双全,再加上我们伯府帮持,在汴京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阿樱,你可愿意?”

一时间,永寿堂安静下来,几个长辈殷切的目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落在沈竹身上。

江隐亦紧紧提着心脏,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

他知道,沈竹不会拒绝,她心里有自己,一定会选择嫁给他。

沈竹秀眉紧蹙,似在懊恼,也似在思考。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所以故作为难。

她沉默的时间越长,他们几人心里就越难耐。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越发焦躁了。

她才唇角微弯,抬起头。

正要掷地有声说出“我不愿意”四个字时,外间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伯爷!不好了!”

顾伯言烦躁的怒道,“蠢奴才,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小厮急得满头发汗,一看就是一路急急忙忙飞奔进来报信的,“伯爷,不好了!永安侯府来人了!”

如石破天惊,一石激起千层浪。

顾老夫人连同刘氏猛地站起来,“什么?”

小厮咽了咽口水道,“来的是永安侯府的大管家富贵叔,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侯府管事儿,都是往日里咱们见得着面儿的。”

顾伯言惊了,永安侯府搞这么大阵仗,莫非现下就是来退婚的?

他一时间没了主意,急得转头看向顾老夫人,“母亲,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手拄着拐杖,眼里闪过疑惑。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稳重不少,“慌什么,侯府好歹也是伯府的亲家,能出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走,我们去看看。”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毕竟一个徒有富贵的伯府与那功勋出身的永安侯府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侯府虽有这么个亲家,可从来没跟伯府走动过。

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能让在侯府有头有脸的富贵叔亲自前来,怕是——有什么蹊跷。

她正还想着其中关节,就听永寿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交叠的脚步声。

一道洪亮的男声在门口响起,“老夫人!今日未经通禀,老奴便私自前来向老夫人问个好,顾老夫人,应该不怪老奴吧?”

场面就这么猛地尴尬住了。

顾家人心里是怪的,面上却不敢怪。

江隐还在永寿堂内,富贵叔带着人已经进了永寿堂,四个年轻管事,头上覆着雪花,手上都端着红布盖着的木盒,一溜站得笔直。

看起来就像是来退婚的!

伯府几人,一见这阵仗,便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看到堂中的少男少女,富贵叔一愣,眨了眨锐利的老眼,“咦呀,这是什么情况——”

“这——”

顾伯言与刘氏当下已经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刘氏心里气永安侯府的人不懂规矩,竟然直接闯到后院来,可又没胆子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揪着顾伯言的衣袖,给他使眼色,“老爷,快说话啊!”

可顾伯言是个清闲文官,哪里敢跟侯府的人叫板。

更何况,这位富贵叔,当年可是跟着老侯爷上过战场,救过老侯爷性命的大功臣。

他缩了缩脖子当鹌鹑,啥话也不敢说。

顾老夫人嫌弃的睨他们夫妻一眼,看来,只有她一人能扛起伯府重任了。

遂将江隐挡在自己身后,转移话题,客客气气笑道,“不过是家里的奴才偷了姑娘的首饰出去典卖,被我们抓住了,现下正问罪呢,不知道富贵叔今日前来,可是小侯爷有事吩咐?”

江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顾老夫人竟然将他堂堂一个榜眼说成贼,他心里到底不悦,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刻意低了低头,没让人看清他的样貌。

富贵叔哈哈笑了两声,为人爽朗精明,人家后宅内院儿的事儿也不会故意逾矩去深究。

“哈!哈!不知府上二姑娘可在?还请老夫人将二姑娘请过来。”

大家心神顿时一紧,脑子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侯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生怕侯府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来找茬儿。

毕竟这种丑事传出去,不光对顾家的名声不好,日后,顾嘉想再与侯府结缘就很难了。

今日在富贵叔面前,万万不能出纰漏。

顾老夫人神情微微慌乱,正准备找个幌子遮掩一下。

却见沈竹出其不意的走上前来,对着富贵叔微微欠身行礼,“贵叔,我就是伯府二姑娘,沈竹。”


胭脂忙不择路的去准备炭盆。

分给暮雪斋的炭都是最低等的灶炭,刚点上火,便满屋子呛人的烟,“咳咳咳!姑娘,你多喝点儿水,小心呛着,大房也太不做人了,好歹姑娘也是嫡女,怎么能这么对咱们暮雪斋呢,要是老爷在就好了,长枪一竖,看谁敢欺负了咱们去。”

“胭脂,熄了吧,我不怕冷。”

宋莺神色淡淡的坐到灯下,昏黄的烛光,描摹着她细长精致的眉眼,仿若水墨画一般精致美好。

她展开纸团,看见上面江隐的笔迹,忆起自己对他满腔情意的那几年,眼眶竟忍不住一阵酸涩。

是啊,她也曾满心满眼的爱过他。

读他读过的书,写他写过字,为了他学女红,给他做衣服绣荷包,一针一线,都是她对他的痴心妄想。

可如今,一字一句,都是讽刺!

她心如刀绞,手指一点点收紧,将那纸条撕了个粉碎,又不放心,扔进火盆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姑娘,现在怎么办?那江公子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这黑天黑地的还下着大雪,还在宁哥儿的院子里,若叫旁人知道了,只怕又说不清了!”

宋莺唇角瘪了瘪,这出戏上辈子没演过,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她也不是上辈子那个愚蠢的自己,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宋莺站起身,将披风拢了拢,“无妨,胭脂,是谁把信给你的?”

胭脂摇摇头,“这信是夹在咱们院子门口的,奴婢也不知道。”

宋莺顿了顿,将头发擦干,让胭脂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便往外走,“胭脂,你记住,以后这个伯府,你能相信的只有我,其他任何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你只管说三分话,别人的话也只管听三分,切莫与任何人交心。今晚书信的事,若追究起来,你只说不知道,没看见,打死也不承认。”

胭脂碎步跟在自家姑娘身后,神态紧张,“奴婢知道了,姑娘,你真的要去见江公子么?”

宋莺微微冷笑,“自然要去。”

“可这——”

是私会啊,还是在自家府里!

被人抓住了,今儿在绾妃面前闹得那一场白闹了!

胭脂心里直打鼓,宋莺却门儿清。

上辈子江隐能从一个五品小官做到宰执首辅,扶持新帝上位,必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满腹才学,为人小心谨慎,又善于隐忍交际,对汴京所有权贵世家的后宅了若指掌。

先不说他怎么做到的。

就凭他能避开顾氏主人深夜出入伯府,便可管中窥豹。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培植了自己的暗势力。

可惜了,这一世,她定要让他一辈子栽在泥潭里,爬都爬不出来!

不过一炷香功夫,主仆两便到了沐风斋门口。

屋里传来一阵少年哭闹的声音。

“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喝药!”

听到顾宁虚弱又撕心裂肺的哭声,宋莺心里一紧,慌忙跑进去,“阿宁!”

她声音一落,一个十岁的清弱少年瞬间面露恐慌害怕的往床上厚厚的帷帘里缩了缩,再不敢哭闹,跟只瘦弱可怜的小病猫儿似的,躲起来,也不敢露面儿了。

宋莺心疼的叹了口气,也跟着僵在原地。

只因上辈子,她一贯只会讨好大房,忽略自己的同胞亲弟弟。

有时候看他病恹恹的,心里又气不打一处来,恨他不争气,恨他不阳光,不讨喜,虽说没有虐待过他,可每次不耐烦的语气和刺人的话语,应当早就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现在才十岁,没有父母陪伴,就剩她这么个姐姐。

可姐姐却不爱他,他那么小,却懂事,拖着重病的身子,在她出嫁那天,才肯咽了气。

想到这些,宋莺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本不想哭的,可看着床上那道弱小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顾二姑娘,你果然还是来了。”

她刚要走到床边,却被屋中一道阴郁的男声叫住。

宋莺闭了闭眼,泪水顺着长睫落下,这道声音,她便是化成灰也认识!

恨意又开始蔓延,拳心也越攥越紧,遏制不住的寒意四散开去。

“江公子?”

她转过身,将眸中泪水抹去,故意露出一道懵懂无辜的目光,“这么晚了,江公子怎么会出现在伯府?难道是来找我大姐姐的吗?”

江隐穿了一身医童的短打,粗布麻衣,却丝毫不掩他的温润儒雅。

他身侧,是汴京城中名气不小的刘郎中,专门给京中各家主子看病。

顾宁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从小先天不足,身体病弱。

随着年龄增大,更是肌肉萎缩,双腿几乎半废了一般,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

这位大夫,还是刘氏花大价钱请进了府中给弟弟看病。

因弟弟的病情不稳定,时不时便会发作,所以伯府给刘大夫在沐风斋专门辟了间厢房,他不但能自由出入伯府,还能在伯府留宿。

见两人说话,刘郎中竟十分识趣的退出了正屋,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刹。

宋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突然就有了道口子。

前世,她跪祠堂那段时日,病得昏昏沉沉的,眼看活不过去。

有一日,江隐却带了药来看她,他把她抱在怀里,被祖母她们当场抓住,祖母怒斥她不要脸,下作,残破的身子配不上小侯爷。

从那时起,她和江隐的婚事算是彻底拍了板。

而她也因江隐冒险送药而感动,更加爱慕他。

可现在看来,刘郎中分明就是江隐的人!

他来看她,就是他早就布好的局!

宋莺目光一寒,飞快抬起头,“你——”

江隐见她神色微乱,发红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为何,心里竟反而痛快起来,“宋莺,你今天在绾妃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说着,踱步走向她,高大的身子向她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角,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你忘了上个月,你还给我写信,说要嫁与我为妻?”

宋莺长睫微颤,后背抵着沁凉的墙壁,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宋莺从来没想到江公子这么自恋,江公子以为,那信当真是我写的?别忘了,连江公子的名字怎么写,我都不会,更别提要嫁给江公子的话。”

说到此处,她又笑了笑,弯起眼眸,漂亮得仿若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更何况,我乃是东平伯府的嫡小姐,未婚夫是世代勋贵的永安侯府小侯爷,论身份,论地位,论尊卑,江公子你配得上我吗?”


“利用完,便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樱语气微急,这人气势强大,揽着她娇小的身子跟座大山一般,她有些紧张,遂扬起小脸,认真解释道,“这大街之上,我们这样,被人瞧见了不好。”

赵长渡低眸,只见这丫头杏眼柳眉,巴掌大的脸欺霜赛雪一般,竟然好看得出奇。

他没发现自己语气里难得的耐心,一本正经道,“未婚夫妻,被人看见了又如何?”

顾樱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传说中小侯爷轻浮浪荡,可这人分明冷得像个阎王,一丝不苟说出这种调侃之语,也没有半点儿浪荡下作之意,可就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小侯爷?您忘了。”她好心提醒,“三个月后,你我会退婚的。”

赵长渡轻咳一声,冷白如玉的俊脸在大雪里更显清隽,得天独厚的容颜,看着就跟天神下似的。

“我没忘。”

说完,放开她。

那股只属于女子的温软清香从怀里淡去,赵长渡淡淡的皱了皱眉,只觉得怀里一空,莫名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顾樱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随即又是一阵酸涩,经历过那种折磨,她其实很害怕跟男人靠这么近,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自然而然的跟男人相处和亲近,注定了要孤寡一辈子。

不动声色的远离他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将胭脂叫过来。

跟胭脂一同过来的,还有那个名叫怀安的长随。

两人一路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窄巷子里已经看不到江隐的身影了,顾樱没去看他被怀安打成什么样,她不在乎,也不想再浪费一点儿感情在那个人渣身上。

胭脂在,她便彻底舒了一口气。

不管是前两日,还是今日,她都是真心感谢苏桓风的帮助,于是关心的问,“今日风雪这么大,小侯爷怎么也在西市?”

汴京天气严酷恶劣,一到冬日,贵人们大多数都窝在金雕玉砌的府里围炉喝酒,欣赏美人跳舞,享受美食,鲜少还会有到西市来逛的。

可顾樱不知道,站在她身侧的,根本不是什么永安小侯爷,他是镇国公世子赵长渡。

老国公曾经跟着太祖发于乡野,一起带着几百个农民一路打天下,从江州打到汴京,赵氏一族从龙有功,东黎建国之后,便被赐下丹书铁劵,敕造镇国公府,其子孙后代世袭罔替,是整个东黎王朝,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泼天荣耀。

赵长渡跟随爷爷老国公经年在边疆从军,眉头总是皱着,行伍之人,一身杀伐之气,看着就不太好惹。

他对女子向来冷酷不讲情面,只是当顾樱身披毛茸茸的大裘,抬起泛着红晕的小脸,软乎乎的朝他看来时,他发现自己心尖一颤,就好似上辈子就认识她一般。

“陪人出来买鞍。”赵长渡淡漠挑眉,语气几分讥诮,“你呢?当真为了江隐出府的?”

顾樱哭笑不得,忙竖起三根手指,与江隐撇清干系,“我也是来买鞍的,小侯爷,莫要开玩笑,江公子马上就是我的姐夫了。我只是想着,小侯爷送我一副好弓,我必须得选一副好鞍来配才是,小侯爷,你说是不是?”

看着小姑娘微红的脸颊,赵长渡沉默了一会儿,“我对马鞍还算有些研究,替你选一选。”

顾樱红唇微张,本想拒绝。

但男人长腿往前一迈,显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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