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寒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沈清歌的脸颊，触感如同凝脂白玉一般，软软的，弹弹的。
美！
很美！
非常美！
只是，那时候他不敢说，更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悸动。
如今，才恍然大悟。
电话继续响着，宫墨寒不太想接。
但是怀里的小姑娘很显然睡得不太安稳，他急忙轻轻拍了她两下，接起手机，压低了声音。
“说！”
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啧？
打扰你好事了，怎么听都是欲求不满。”
“没事儿我挂了。”
“别！
别挂！
你刚刚不是要问女人生理期的问题么？
我给你维信上发了不少东西，你看一下。”
宫墨寒听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关了静音。
打开维信，里面好多篇关于女人生理期的文章，他像是在研究学术论文之后，一头扎了进去。
等到沈清歌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四处安安静静的。
她摸了摸额头。
是凉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就是这样，每次生理期的时候，自己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御药房的大师傅说，只要她生了孩子就没事儿了。
但不等她成亲，就穿着父亲的盔甲，匹马上阵了。
不等仗打完，她就阵亡了！
这些年，她一直没来葵水，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期而至。
还好，烧退了。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沈清歌眉心一拧，摸到别在衣袖上的银针。
“啪”的一声，漆黑的屋子亮如白昼。
宫墨寒两只手推着轮椅，膝盖上还放着一个餐盘。
餐盘里，是他按照网上的方子给沈清歌熬的汤。
此时，正散发着浓浓的，奇怪的味道。
“清歌，你醒了？
累不累？
饿不饿？”
沈清歌看着他盘子里的东西。
“阿胶？”
“嗯！
医生说，可以多少吃点儿阿胶，然后煮鸡汤的时候，就给你放一起煮了。”
沈清歌闻着那个味道，差点儿没吐了。
她当初去御药房里面学中医，未尝没有自私的心思。
她不喜欢吃中药，吃了就吐，吃了就吐。
后来，她就开始把那些药熬制成大小不等的药丸吃。
如今闻到阿胶的味道，胃部隐隐地有些抽搐。
“不！
我拒绝，我不要吃。”
此时此刻的她，多少带着点儿孩子气的执拗。
宫墨寒软了声音。
“吃点儿，你会舒服很多。”
沈清歌病恹恹地把头往旁边一放，脸色依旧发白。
“不吃！”
宫墨寒有点儿无奈。
“喝两口，就两口。
不然，你会一直难受。”
沈清歌缩着头，不说话。
疼就疼，疼一下就过去了。
但是，肚子坠着的疼，太难受了。
她烦死了这样的身体。
前世她在战场上，因为这个差点儿送命。
宫墨寒放柔了声音，轻声细语地劝她好歹喝一口，可都被沈清歌无条件拒绝。
他无奈，把电话打给自己的医生。
“如果她不吃这些的话，给她吃止痛药吧！
还有热敷，红糖姜水。
你都做做，看看哪个可以缓解。”
于是，没一会儿，沈清歌面前又出现了一碗泛着生姜味道的红糖水。
“我给你熬成了一口水，你直接捏着鼻子喝下。
真不行的话，我去给你买止痛药。”
沈清歌闻了闻浓郁的红糖味道，闭着眼睛干了。
宫墨寒终于松了一口气。
家里没有暖手宝，他让手下出去买，而自己则在床边守着沈清歌。
一碗红糖姜水下肚，暖意渐渐布满了全身。
沈清歌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父亲坐在自己的床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爹爹，歌儿好想你，你说打完仗就回来的。
爹爹，我接了虎符，我掌了沈家军。
爹爹……”宫墨寒正摸着沈清歌脑袋的手指微微一顿，眸光渐深。
爹爹？
打仗？
虎符？
沈家军？
如果他记得不错，如今国内似乎没有什么战争吧？
虎符不就是兵符？
沈家军是沈家的亲兵么？
所以，沈清歌，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会功夫，会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刺穴，明明没读过书，可是却会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还有什么？
举手投足显示的那种贵气？
忽然，手掌被人紧紧握住，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掌心，像是烫在他的心上。
有点儿热，也有点儿疼。
“爹爹，你说句话好不好？
爹爹……”沈清歌还在喃喃自语。
声音中的脆弱和彷徨，显而易见。
宫墨寒伸手摸着对方的长发，缓缓开口安抚她。
“你很好，你做的很好。”
沈清歌紧紧抿起的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容，她在宫墨寒手心里动了动脸颊，渐渐沉睡。
屋门开了又关。
宫墨寒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暖水宝，轻轻地塞入了沈清歌的被窝，又把屋内温度调高，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书房，他打开电脑，开始输入沈家军之类的名词搜索。
结果，搜到了华国历史上一个国度，大庆国有个名将沈昌垣，手掌沈家军，最后不但自己，而且整个沈家，几乎全部葬送在战场上。
宫墨寒紧了紧拳头，继续搜索关于沈家军和沈昌垣的全部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在网络上找到了关于沈昌垣的一些野史和史料记载。
据说沈昌垣娶妻庆安帝长女，之后庆献帝的长姐，生了三儿一女。
三个儿子先后进入沈家军操练，唯独对大女儿宠爱有加。
大女儿？
宫墨寒眼神闪烁了一下。
会是沈清歌么？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往下看。
只是，下面记载的全部都是关于沈昌垣执掌沈家军时候，所创下的辉煌战绩。
对于他那个女儿的所有记载，竟然全部为零。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宫墨寒揉了揉眉心，内心被荒谬和不敢置信充斥着。
但是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的话，沈清歌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可以解释。
可她，会是那个小女儿么？
因为前世对于亲情的执念，所以在面对那些家人的时候，才会格外手软？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晰的女声，还带着几分刚醒时候的混沌。
“你在干嘛？”
宫墨寒急忙关了电脑，转头就见沈清歌一张放大的脸，几乎和他贴在一起。
沈清歌忽然后撤，拍拍宫墨寒的肩膀，挑眉看着他，戏谑地挤了挤眼睛。
“哎哟，宫校长。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半夜三更看点儿儿童不宜的东西。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同学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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