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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代完整作品阅读

指尖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都市小说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狩猎时代》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指尖灵”大大创作,吕律陈秀玉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06-19 0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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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狩猎时代完整作品阅读》,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都市小说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狩猎时代》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指尖灵”大大创作,吕律陈秀玉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狩猎时代完整作品阅读》精彩片段


第二天早上,给元宝熬了苞米面喂上,让它留下来看家,吕律砍了根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前往秀山屯。

平时这几里地,大半个小时轻松走到,如今脚成了这模样,走起来就艰难了,硬生生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屯口。

按理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自己清洗敷药后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起来。

可三天过去了,肿未消,反而溃脓。

吕律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钉子铁锈的原因,感染了,或是得了破伤风。

若是破伤风的话,那就麻烦了,这病,在这年头可不好治,致死率可不低。

可破伤风,记忆中也不是这种反应。

总之,看医生是对的,当时被扎到的时候,就不该硬挺着,当场就去找王德民。

吕律抵达秀山屯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秀山屯里的人大都下地干活,他一路走来,并没有在路两边的地里看到王德民,进了屯子,走到王德民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锁。

得,等着吧!

吕律在王德民院子旁摆放着的一根粗大的老木头上坐下。

这根木头,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都还在。

是榆木的,到处是大疙瘩,春秋季节,经常能看到几个老头坐在这里唠嗑、晒太阳,也有顽皮的小孩会在这里打闹嬉戏。

老木头表皮都被平时坐在上面的一个个屁股磨得发亮、胞浆。

印象中,就在他入赘的那一年,被一个外地人给买走的,给了王德民家几块钱,贴地那面,都已经腐烂大半,说是还可以拿去做漆雕工艺品。

这木头紧挨着的,是一棵很有些年头,粗大扭曲,有着巨大树冠的杏树,夏季的时候,这里也成了老人们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树上已经冒出点点红骨朵,零星有几朵杏花开放。

等完全盛开的时候,这棵杏树在屯子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爷们,干啥呢?”有村民路过,看到吕律一个人坐在那里,笑着打招呼,他很快注意到他的脚伤,惊讶地问道:“这脚咋地了?”

“被钉子戳到,肿得厉害,三天不见消肿,只能来找王大爷看看了。”

“是该好好看看……王大爷下地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去帮你叫来?”

“不用麻烦了,他有事儿忙,我这脚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不怕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到家里去坐坐,喝点水?”

“就不去叨扰了,我看你扛着锄头,也是要下地吧,事儿忙,就不耽搁你了。”

“那行吧,我下地干活去了,有空到家里坐,我家就在下边,那棵大梨树旁边,我姓周,叫周方敬。”

“好了,周大哥,改天过来,一定到你家去串门。”

周方敬点点头后,扛着锄头走了。

记忆中,周方敬是林场的一名伐木的油锯手,秋末冬初,自家地里的活计忙完,就扎在林场中当临时工,以前只是知道这么个人,挺能吃苦,其它的了解不多。

重活一次,吕律没想到,除了几个自己有意接近的,头一个跟自己打招呼并释放善意的,会是他。

事实上,吕律也清楚,十有八九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传开了。

他从一个个看到自己时,面孔上露出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对自己之前的提防消解了不少,应该算是已经初步了解认可了自己这个外乡人。

总之,是个好的开端!

接下来又路过几人,大都冲着他笑笑,简单地寒暄两句。

等了十数分钟后,吕律也有些无聊了,眼睛闲不住地四处乱瞅,他忽然注意到地上颗陷在泥土中的杏核,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抠出三枚,擦去泥土,发现还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哥,你怎么也在这?”

吕律扭头看去,发现路上缓步走来的是陈秀清。

他能下地了,在炕上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反而出来稍微活动一下,更有利于恢复。

“我来找王大爷!”吕律随手将三枚杏核装衣兜里,冲着他笑笑:“过来坐。”

“都到这了,也不去家里坐,怎么反倒在这儿呆着?”陈秀清边走边说,有些怨念。

“我不是想着你受伤了,大娘和老妹儿肯定很忙,我要是去了,肯定又是把手头的事儿都丢下,可不能耽搁她们。”吕律解释道。

陈秀清走到近前,立马注意到吕律踩跟穿着黄胶鞋肿得老粗的脚:“咋回事啊这是?”

“哪天晚上从你们家里出来,走过你隔壁的门前,他们家在路上倒了垃圾,里面有生锈的钉子,被我踩到了,我还想着这是小问题,养上两天就没事儿,没想到成了这样。”吕律苦笑道。

“隔壁……江显昌家,他家是这么个习惯,别说扫地的垃圾了,就连打死的耗子都能随手往路上扔,他才不管别人嫌不嫌臭,只要不碍着他家就不管。你看看屯里,哪家都是往自家的粪塘里送,就他家,啥都能往大路上扔。

前些年,他家里娃还小的时候,裹灰的屎尿一样往路上倒,弄得他门前那段路跟茅房似的,为了这事儿,屯长还说过,可人家不改也没法……唉!”

陈秀清摇摇头,作为邻居,他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江显昌,就是“怂狗家”的男主人。

从打认识起,吕律对他家的感官就不太好,也算是吕律上一世接触得比较多的一个人,因为他是车老板,通常叫做车老板子。

车老板子,说白了就是赶马车、牛车或是驴车的车把式。

一杆大鞭子甩得啪啪响,东北大平原上响起噔噔噔的牲口蹄子声,尤其是赶集的时候,一路上弄得人欢马叫,挺壮观。

到了后来,无论是开拖拉机、大汽车还是小轿车的,都叫车老板子。

这种叫法,多少有点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车老板在这年头牛气啊!

一般人平时要进趟城捎个脚,需要从外面捎点东西回来,或是要运送东西去别的地方,都得求人家,而且,他们四处走动,见多识广,苦钱也比普通人相对容易,走到哪儿,抱着根鞭子,都有点儿鼻孔朝天的架势。

前世家里山货收购点开起来以后,临时找不到汽车拉东西,或是东西少划不来请汽车的时候,吕律没少找他。

原本以为见识过不少东西,眼界会大一些,江显昌不一样,事事斤斤计较,抠抠搜搜的,动辄以钱说话,就一掉钱眼里的人。

女的也不是啥善茬,尤其嘴碎,还特别能编能说,有的没的,都能在她简单臆想后就往外叭叭。

吕律回秀山屯的时候还好些,他人没在,两家人没少隔着栅栏吵嘴,见收购点事情渐渐红火,想是眼红了的缘故,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在吕律生意失败后,更是落井下石,不少难听话就是从他们家流出来的。

这一世……吕律微微皱眉后,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小说《狩猎时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半人立着一巴掌拍出,男子顿时惨叫一声,被掀出两米多远。

落入湍急的河流中,立马被冲出老远。

至于那被吓破胆的花狗,早已经顺着河岸跑出老远。

只是看着主人被击落河中,又忙不迭的绕回来想要救人。

这一绕,又再次引起了熊瞎子的注意,追撵过去。

只顾着逃的花狗,那就不是熊瞎子能追上的了。

追了一段后,熊瞎子停了下来,甩甩脑袋,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我艹!”

吕律看了看黑熊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顺着河流往下漂的男子。

连忙顺着山坡快速下到河边,顺着河岸追了出去。

数分钟后,吕律在河流拐弯处的缓流区追上了那男子。

人没有断气,手脚还在水里无力地捣腾着。

吕律顾不得其它,身上的大衣往岸边一甩,纵身跳进河里。

“嘶……真特么冷!”

本就气温不高,河流中的水又混杂大量的冰雪融水。

入水的刹那,吕律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样,冷得刺疼。

但人命关天,他没有犹豫,奋力地游向那男子。

到了旁边,将男子翻了个面,让他面部朝上。

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男子本能地朝着吕律连连伸手抓来。

这种情况,吕律哪敢让他碰到。

这地方水深啊。

溺水者意识完全的慌乱,一旦抓住施救人,往往力气大得惊人。

反倒会被一下子死死抱着,很难挣脱,手脚施展不开,无法游动,也跟着被淹死。

所以,吕律只伸手抓着他头发,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直到脚碰触到边缘实地,这才赶忙从背后搂着他腋下,将他拖到岸上,放爬在地上。

花狗也在这时跑到旁边,嗅了嗅男子,轻轻呜咽一声。

只是,刚刚在水中还能勉强动弹的男子,到了河岸上,反倒没了动静。

吕律伸手一探鼻息,居然没了。

得赶快抢救才行。

可是一看男子背后被撕破的棉袄下,裸露出的皮肤上那几道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槽。

又不能将他翻过来按压胸口作急救,怕动到骨头引出更致命的伤情。

略微想了下,吕律干脆跨到他后背,双手兜底抄住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往上抬。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胸口挤压。

没几下,男子张口吐了些水,剧烈地咳嗽几声。

“成了!”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再看男子,却是翻了个白眼,又昏迷过去。

再次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发现他呼吸算是通畅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鬼知道耽搁后会不会又一命呜呼。

看着他后背还在不断冒血,吕律赶忙搜了下男子随身的挎包。

除了几个窝窝头、一包已经被水浸湿的烟面,还有就是二十多颗子弹。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好办啊!

在东北,这种旱烟揉成的烟面儿,不管会不会抽烟的猎人,身上大都会带一些。

猎狗受伤或是猎人受伤,可以用来进行简单止血。

可现在,这烟面都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吕律将烟面尽数倒在男子背后的伤口上。

然后解下男子脚上的绑腿,撕扯下一块布折叠蒙在伤口上,用绑腿困住。

还是得赶快就医!

可在这深山里,离区上卫生所太远,不现实。

只能去秀山屯了。

他记得,屯里就住着个名叫王德民的老赤脚医生。

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还来喝过喜酒,六十多岁了,还在挎着个药箱到处走动,在屯里很受尊重。

大伙有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都喜欢去找他。

不敢再耽搁,吕律将男子背起,用脚勾起大衣给他披上,找到山上的小道,往秀山屯赶。

凭着前世对这里的记忆,这边的山间地形和小道,倒也知道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秀山屯偏离得并不远,大概也就四公里左右。

可是,对于背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来说,这也是长征啊。

吕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秀山屯的,一路走来,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在屯口,辨明老医生的家门,他大口喘着粗气,将人背到院门口,正好看到老人在院子里磨着菜刀。

“大爷……救命!”

吕律当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句。

王德民也听到外面的声响,正巧抬头看来。

见状,赶忙小跑着过来,将院门打开:“快,快往屋里送!”

说完,他当先上前开门,让吕律将人放到炕上。

“这是咋的了?”王德民急问。

“带着三条狗进山里打熊瞎子,被熊瞎子给挠了。

我在对面山上看见,从河里把他给捞了起来,就给送到您这里来了,您老快给帮忙看看!”

吕律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

人已经放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你慢点!”

王德民赶忙上前,将吕律扶起来坐在炕上。

这时,王德民的老伴李树梅也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屋看到眼下这情形,也赶忙上前帮忙。

凑到男子面前一看,顿时叫了起来:“哟,这不是秀玉他哥秀清吗?”

啥?

听到这个名字,吕律不由心里猛地一颤。

这秀山屯里,只有一个秀玉,陈秀玉,也就是前世吕律媳妇的名字。

他担心自己认错了,忍不住问:“大娘,那个屯的秀玉啊?”

“就我们这屯的!”李树梅随口说道:“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了……

哎,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咱这边的,你是……”

“我叫吕律,从外边来的,就住在这山里头地窨子里。”

吕律实话实说,心里却是在天翻地覆。

前世,是听自己媳妇儿说过有一个哥哥,前几年打猎死在了山里头。

往事如烟,吕律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甚至都不记得这名字。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媳妇儿和老娘,这是伤心往事,谁也不愿意多提。

只是碰到艰难处,暗地里默默流泪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回来,在山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的哥哥,还被自己救下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年头艰难,陈秀清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没了,对于那个本就贫苦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盲流……”

李树梅有些惊讶。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王德民打断:“废什么话啊,赶紧的把炕火加大点。

这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浑身都湿透了,这可遭罪啊!”

王德民忙着给陈秀清将身上潮湿的衣服扒掉,将炕上席子擦了擦,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

然后小心地解除吕律捆着的绑腿袋子,将伤口上被血凝成团的烟面儿揭掉,又找了酒精棉球,用夹子夹着,进行清洗消毒。

“大爷,这伤咋样?”吕律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凑到旁边问。

“血止得还算及时,伤口很大,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没问题的,我给缝一下,上点药,修养上两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王德民说着,取了小铝盒子,盖子打开,里面缝伤口的针和线,还有些注射针头。

想了想,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细针,屏气凝神,一根根细针在他指头搓埝下,扎入陈秀清的皮肤……

吕律清楚,王德民这是在给陈秀清进行针灸麻醉,以便伤口缝合时减轻痛苦。

这年头,麻醉针水紧缺,别说是赤脚医生,就连在大医院里,也极少使用麻醉剂。

早些年大力推广《赤脚医生手册》的“一根针”、“一把草”。

一根针,指的是银针。

一把草,就是各种草药了。

针扎好,接着就是缝合。

王德民又用土霉素颗粒磨粉,敷在伤口上,配药挂上针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他的额头上,也早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吕律却在这时,止不住地一个个冷颤。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到了现在,他身上一样是潮湿的。

怕是得病上一场啊!

“大爷,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

吕律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哟……我这差点把你给忘了!”

王德民也看出了吕律不对劲,伸手摸了他额头一下:

“好家伙,这大冷天的下到冰水里救人……伤人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摸出几颗药,又用大碗给吕律倒了些热水:

“来,赶紧喝下……”

吕律接过热水和药,将药一口吞了。

“树梅,赶紧的,给小伙子找身衣服换换,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王德民催促李树梅,却被吕律拉住:“大爷、大奶,真不用。

我住的地儿离屯子也不是很远,我回去有换的。

倒是你的草药,能不能给我弄点,我回去熬着喝。”

他刚才也看到了,王德民的药箱里,也没什么药了,只能打草药的主意。

“这好说。”

见吕律坚持,王德民两口子也不多说,很快给吕律提来一包草药。

“还有,这辣椒能不能也给我一些。”

吕律接过草药后,又指了指窗口旁边挂着的辣椒串。

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被水给凉到了。

以往熬碗红糖姜汤捂被子里睡上一觉,发一身汗就能好。

可现在,红糖金贵,姜也难找,那吃辣椒发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树梅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屋外,给他拿了一小串,得有几十个红彤彤的干辣椒。

“谢谢大爷大奶!”

吕律接过后,从怀里内兜里摸了下,将贴身带着的七八十块钱取了出来。

这些钱,被水一泡,全并在了一起。

他小心地分出五十块钱放在炕上:“大爷,这是我刚才的药钱,还有他的治疗费用。

他这伤,经常挂点针水换点药的话,好得会快些,还得麻烦大爷多费心。”

“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王德民微微一愣:“还有啊,就即使要付医药费,那也该他们家来付,那能让你出钱。”

五十块,可是大钱。

“我刚听你们说,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现在他受伤了,没个一两个月动弹不了。

家里单凭两个女人,那生活肯定艰难。

这些钱,除了医药费,多的就麻烦你帮忙送给她们家。”

“这……”

王德民还想说什么,吕律已经起身提了草药、辣椒和大衣起身出门:“大爷、大娘,走了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大步离开。

二人愣愣地看着吕律离开的身影,李树梅才小声问道:“他是个盲流吧?”

王德民摇摇头:“盲流也分好坏,这小伙儿又是救人又是送钱的,这人仁义啊!”

而此时走在路上还在不时一抖一抖的吕律,脸上却有一些兴奋。

扯了个干辣椒放嘴巴里嚼着,被辣的不停地抽着冷气。

他身上很冷,但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媳妇儿啊,上辈子欠你们的,容我一点点慢慢还。”


李庆翔怒瞪着郑三,见郑三恼怒地盯着自己,他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你小子挺不服气是吧?怎么,想跟我干仗啊?你敢吗?就连你爹见了我,也得远远地站一边去。”

郑三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了下,激愤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

这李庆翔是郑三父亲所在林场场长的儿子,而郑三的父亲,只是承接林场外包伐木工作的一个把头。带着二三十号人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想方设法讨好还来不及呢,又怎敢得罪。

郑三能和李庆翔玩到一块儿,他父亲别提多高兴了,还指望着他打好关系,能通过李庆翔,在场长那儿捞点好处呢,比如,让他学开车,林场检尺的时候放点水之类。

愤怒终究败给了现实。

意识到这一点,郑三强压着心头怒火,面上勉强堆笑:“翔哥,是我错了,只是这狗好歹养了两年,狗虽然不太好,但拖狗的时候也费了不少精力,多少都有点感情了,我这也是急了才乱说话……嗐,不就是三条狗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翔哥谅解。”

郑三故作轻松。

听他这么一说,李庆翔心里的怒气也散了一些:“下次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特么真崩了你。”

“下次再也不会了!”

郑三赶忙摇头。

“我听你爹吹你小子拖狗是跟炮手学来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今天你这狗到底咋回事,是没拖好还是咋地?”见郑三还算识趣,李庆翔的气又消了不少,转而问道:“我看这一路上去,三条狗开始的时候表现挺不错的,怎么到关键时候,突然变得那么怂了?”

郑三想了想:“应该是枪声惊到了。”

“啥,枪声惊到了,你逗我玩呢!”李庆翔眼睛一下子又棱了起来:“你之前打猎没用枪啊,能被枪声惊到的狗,那能带出来打猎?还是说,你小子又准备把野猪没打成反被野猪追这事儿赖我头上?”

李庆翔声音越来越大,又开始急了。

“翔哥,没赖你的意思,你听我说,还记得年边我领着狗到林场,三条狗都一起栓在木楞上,你当时不是一时兴起,朝着三条狗结连扔了几串炮仗,把狗都炸得怪叫起来……”

郑三苦笑着说道:“后来一直没去打过猎,我就没注意这个问题,估计就是那一次被炸怕了,听到枪声才会害怕地缩着。”

李庆翔愣了下:“是有这么回事儿,你这还是想怪我……归根究底,不还是你这狗不行。妈的,被头黄毛追了一路,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现在狗也死了,回去别人问起,就说咱们遇到熊了,听到没?你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看我不收拾你。”

事已至此,郑三还能说什么。

也认识不少时间了,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李庆翔这人,为人喜怒无常,又蛮横,就不是能讲理的主,人送外号“二杆子”。

“听翔哥的,保证不说出去,这要说出去,我不也丢脸吗?”郑三干笑道。

随后,他默默地走到两条猎狗旁边,抱起其中一条,朝左边一棵大松树下走去,准备将两条狗埋了。

李庆翔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是干哈,野猪没打成,这狗带回去吃呀,狗肉还是相当不错的,埋了多可惜,就你抱的哪条要壮实些,得有八十斤往上吧,就它了。”

听到这话,背对着李庆翔的郑三,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又一股气火气冒了出来。

猎人向来爱狗如命,狗死了,对于猎人而言,那跟心头被剜了一刀似的。

这两条狗再怎么样,也是郑三养大的。

本来被李庆翔打死,郑三就差点没压住怒火了,如今,李庆翔竟然还想着吃狗肉,简直欺人太甚。

此时此刻,他真有弄死李庆翔的想法。

可一想到李庆翔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虚,考虑到还有求于人家,这里是秀山屯边上,今天又是自己跟李庆翔一起出来,真把人弄死了,他也绝对跑不脱。

得找机会啊!

郑三再次将怒火压下:“就按翔哥说的办。”

“算你小子识趣,你把狗搬车上去,我到屯子里看看,屯东头那么多人围在哪儿干啥呢?”李庆翔回头放眼看着秀山屯,注意到一户人家门口一堆子人围着辆马车,很热闹的样子,有些好奇。

他话一说完,扛着双管猎枪顺着小道就往屯里走。

郑三看着李庆翔离开,咬牙切齿地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妈的,别让老子找到机会!”

数分钟后,李庆翔来到陈秀玉家院外,凑到马车旁看了下,认出车上正在被分割的是熊肉,再看看这巨大的骨量,不由问道:“这恐怕是头熊霸吧?”

“那可不!”忙着分肉的周方敬笑道。

他打量了一下李庆翔,眼睛落到李庆翔那杆漂亮的双管猎枪上,问道:“爷们,刚才是你在山上打枪?”

“是我!”

双管猎枪声音不小,屯后开枪,屯里一样能听得清清楚楚。

“是打到了什么?”旁边有人问道。

想到自己被野猪撵的事儿不好说,又不能当人面说自己是在打狗,李庆翔只能干笑道:“我就随便试试枪。”

其实,身为林场场长的儿子,他没少跟山里人接触。

打猎狗吃猎狗,都是犯冲的事儿。

他刚才,纯粹是有意刁难郑三,泄心头怨气。

避过这问题,他转而问道:“这熊霸是咋打死的啊?”

“没看到那头骨上那么大的斧口印吗?这熊是被一斧头砍死的啊。”周方敬指了指棕熊脑袋上的缺口,笑道。

用斧头劈死一头熊霸!

这样的事情太少见了,李庆翔惊讶地问周方敬:“这是个猛人啊,是你吗?”

“我哪有这能耐,是这山里边住着的爷们,叫吕律,用斧头劈死一头熊,自己还啥事没有,确实挺猛。”

同样的话,周方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了,见李庆翔是个生面孔,又扛着猎枪,他立马想到吕律跟他说过的去了屯子后山打猎的人,然后就是那辆堵路的解放牌汽车了。

周方敬顿了一下,问道:“爷们,屯口拉木楞的车是你开来的?”

“是啊,咋啦?”李庆翔双眼盯着熊头上的斧口,随口回答道。

还不待周方敬说话,旁边立马有人很不爽地说道:“你说咋啦?开个木楞车挡在道上,是人干的事吗?”

不仅仅是周方敬,还有不少人也被那车子碍着了。

李庆翔听到这话,心头也相当不爽,可这是在别人屯子里啊。

再怎么莽撞,他也知道,惹了众怒会吃亏,当即陪笑道:“我马上开走……”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好奇地问周方敬:“这位大哥,砍死这熊的猛人是谁啊?”

“你们早上不是在后山见过吗?就是拿着把弹弓打灰狗子的爷们。”周方敬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


熊的头部被子弹擦中过,大片血液糊在脸上,让它显得无比狰狞。

昨天刚被猎狗撕咬,被人用枪打过,此刻一看到吕律,立刻凶性大发。

当即咆哮一声,朝着吕律狂冲过来,应该是腿部受伤,所以奔跑中一瘸一拐地。

射击角度不好,有树木遮挡,吕律没有立马开枪。

但这二十多米的距离,哪怕这黑熊受伤,速度大减,但也不过是几秒的事情。

吕律平复心绪,凝神瞄准,终于在熊瞎子绕过前方几棵遮挡的桦树后,整个身体显露出来。

就是现在!

吕律瞄准熊瞎子脑袋,直接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以此同时,熊瞎子脑袋上带起一蓬血雾。

在熊瞎子身上,有两处最为致命,脑袋是其一,其二就是胸口的白色V形区域。

熊瞎子四脚着地朝自己跑来,胸口不好瞄,吕律只能选择脑袋。

可谁承想,明明一枪爆头了,但黑熊非但不死,依然朝着自己冲来。

二话不说,吕律接着将最后一枚子弹上膛,紧跟着又是一枪。

然后,就是这一枪,出了意外。

只听砰得一声爆响,枪口处的枪管突然炸开了花。

炸膛了!

“卧槽,完犊子了!”

吕律大骂一声,眼看熊瞎子即将扑到面前,他那还管得了那么多。

当即将枪朝着熊瞎子一扔,抓起自己的大斧,转身豁出命地飞奔。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

也幸好,是在枪口处的枪管炸开,距离左手抓握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否则自己的左手怕是得废,即使如此,左手也被震得生疼。

只是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才发现,熊瞎子已经在他刚才开枪的地方两米处栽倒,一动不动地躺着。

吕律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略微想了下,他初步估计,应该是自己第一枪命中熊瞎子脑袋建功了。

但眼下这情形,也仍然需要万分小心。

熊瞎子倒地不起,等人靠近又突然暴起攻击的情况,不是没有。

还好上辈子也跟人打过熊瞎子,心里素质不错。

不然,就刚刚熊瞎子扑来,一般人怕是得吓尿!

他略微等了两分钟,见熊瞎子还是没动,这才用斧头砍了一根手脖子粗,五米长的桦树条。

小心地靠近,冲着熊瞎子捅了几下,终于确定这货是死了。

脑袋实实在在地中了一枪,居然还能奔跑出那么远,可见熊瞎子生命力之顽强。

挥动大斧,狠狠在黑熊脑袋上又补了一下。

吕律这才浑身酸软地跌坐在地上,他刚才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

缓了一会儿,心绪彻底稳定下来,他这才拿了大斧和刀子,开始对黑熊开肠破肚。

很快,一枚炭灰色的熊胆被他摘取出来。

“铁胆,还不赖!”

有过丰富的山货收购经验,吕律轻松确定了这枚熊胆的质地。

熊者,雄也!

在这大山里,熊也是霸主级的存在。

熊胆的质地,还是跟熊瞎子的身体强壮程度有直接关系。

熊胆有铜胆、铁胆、草胆之分。

铜胆是金黄色,铁胆是炭灰色、草胆是浅绿色,以铜胆质量最是上乘。

将熊胆小心地放在随身挎兜里,又割了熊鼻子,取了波棱盖。

吕律在卸下两只熊掌,割了些肉条后,将那杆炸膛的汉阳造和大斧提上,踏上返程。

就这些东西,也有好几十公斤了,多了他也拿不动。

一个小时后,吕律返回地窨子。

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烧水。

在水沸的时候,将熊胆取出,在里面蘸了又蘸,进行初步处理,接下来阴干保存就好。

想了想,他又将熊胆装挎兜里,提了汉阳造和两只狍子腿,朝着秀山屯走去。

一路上,他忽然想起昨天在翻找陈秀清挎兜的时候看到的子弹。

那虽然也是7.92毫米的子弹,但却是尖的。

一下子明白过来,炸膛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那子弹。

要知道,汉阳造,通常又被叫做老套筒,使用的是圆头子弹,通用性极差。

使用尖头子弹,精准度降低外,还容易炸膛。

加之这杆汉阳造有些年头了,问题不小,非常容易出事儿。

昨天陈秀清出事儿,在屯子里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正值中午,吕律扛着狍子腿出现在秀山屯,立刻引得一众人侧目。

一路走过,吕律看到不少熟悉面孔。

“以后会再次好好认识认识的,别急!”

他微微一笑,来到了医生王德民家院外:“大爷,大娘,在家吗?”大门很快打开,出来的是李树梅。

“哟,是小吕啊!”

李树梅快步朝着院门走来,边走边说:“你大爷不在家,去区上买药水去了。快快快……进屋坐。”

“昨天傍晚套到了一只狍子,我寻思着陈兄弟伤那么重,就给他送点过来,让他补补,陈兄弟还在您这吗?”

吕律进到院子,询问道。

“没有,昨天他家妹子和妈上山去找野菜,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儿,就请人帮忙抬回家去了。”

李树梅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招呼道:“到屋里坐着,我给你倒水。”

昨天吕律的表现让两口子刮目相看,此时非常地热情。

“我就不进去了……”

吕律说着给李树梅递了一只狍子腿:“这只狍子腿您留着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树梅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直接接过狍子腿。

“大娘,能给我指指陈兄弟家在哪儿吗?”

拿人手短,吕律不想突兀上门,正好借李树梅帮忙,将事情变得顺其自然。

得了狍子腿,李树梅变得越发热情了:“你等着,我领你过去。”

她回屋将狍子腿放好,转身出来,当先上前带路。

不一会儿到了村东头的一个破旧的院子外。

李树梅伸长了脖子喊道:“秀玉她妈,在不在家?”

吕律扫视着院子,院子中比他在前世时看见的要好的多。

明显能感觉出来,家中男丁没了,一家子本就窘迫的生活边的更加糟糕。

不过,院中不少东西都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

还有那条夹尾巴的花狗,就在院里一角的狗棚子里的麻袋上趴着。

见吕律到来,站起来冲着吕律摇着尾巴。

想是昨天记住了吕律的气息了,并没有乱叫乱咬。

房门被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身着补丁棉袄的姑娘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李树梅后,勉强一笑:“大娘,快请进屋坐。”

她说着话,目光不时扫着跟在李树梅身后的吕律。

见吕律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人正是吕律前世的媳妇儿——陈秀玉。

“我家里正准备做饭就不进去了,这人是小吕,他就是昨天救了秀清的小伙儿。”李树梅笑着介绍道。

一听吕律就是自家哥哥的救命恩人,陈秀玉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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