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镜的话很难听，即使这样林碎雪还是笑着听完了，甚至都没有出言打断。
林碎雪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一种老底被人揭掉的尴尬。
不过实际上，林碎雪也没打算用清纯小男孩的人设打动颜辞镜，就算被颜辞镜当面揭穿，他也没太失望。
“看来颜会长对我的事情很清楚呢。”
林碎雪甚至懒得反驳，他轻飘飘地就承认了。
颜辞镜突然笑了一下，虽然是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但是林碎雪还是有一瞬间的晃神，因为颜辞镜长得真的很带劲。
“你就是个变态，即使你没有在泣岛掌权，但是你不比维纳斯好到哪去。”
林碎雪听到这话也笑了，他向着颜辞镜的方向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只隔了半米。
他一字一句对颜辞镜道：“那颜会长又是什么正常人呢？”
颜辞镜听到这话倒也没恼，他颇有意味的扫视着林碎雪，期待着他的下文。
林碎雪上前一小步，他伸手摸了摸颜辞镜风衣的纽扣。
“林家总是喜欢让我去了解你的过往，即使我从不认真看那些文件。
你对人类没有感情，你对异能者也没有感情。
你保护人类不是为了对你养母的承诺，但一个承诺真的可以让你做到这样吗？
你到底是为了你的母亲，还是那个小男孩？”
林碎雪的话点到为止，他并不继续顺着往下说，聪明人总是喜欢把底牌亮一半，另一半让对手去猜。
“你说我是变态，那你又是什么？”
林碎雪继续道，“我记得颜会长前几天对人类见死不救的新闻可是在全球播放了很久。
你作为人类保护协会的会长为什么不愿意纡尊降贵的顺手救一下那个濒死的小孩呢？”
颜辞镜拂开林碎雪的手，冷冰冰道：“和你没关系。”
即使手被颜辞镜打了，林碎雪也不生气，他收回手继续道：“你不想。
为什么不想呢？
因为你不在乎。”
“你的高压政策把人类和异能者一视同仁，你也很清楚为什么没人反抗，因为你不在乎他们。
你对人类和异能者的态度是一样的，你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们，所以他们不敢反抗。”
“你不爱任何人，你没有感情。”
“你才是那个怪物。”
林碎雪从小便养尊处优，整个人心高气傲惯了，即使他一开始愿意放低姿态去讨好颜辞镜，但刚才被颜辞镜这样一说，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没有过脑子，有些重了。
林碎雪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好像把人得罪了，但他也没有立刻找补。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林碎雪才对颜辞镜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颜辞镜就打断了他，“你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因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颜辞镜依然低着头翻找着什么，“我也懒得对你说谎了。
我确实不在乎任何人，我没有同理心和同情心，更不会爱上谁，所以林大少爷还是离我这个怪物远点好。”
林碎雪知道颜辞镜生气了，他没哄过人，因为平时都是别人哄着他，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只能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重要。
别烦我了。”
颜辞镜完全不想听林碎雪的解释，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颜辞镜很清楚，林碎雪性格犟，不会自己主动离开，所以他先放下手边的东西，离开了这里。
一句话都没说，只给林碎雪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颜辞镜都走了，林碎雪站在这里实在无趣，他又不敢贸然去找，所以林碎雪又回到了餐厅。
李壮几个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颜辞镜的话，几个人认真到都没发现林碎雪己经回来了。
他们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听的一边的苏湖都微微皱了皱眉。
苏湖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很少话能够影响到她，她有些不悦就代表着李壮几人的话实在难以入耳。
“看来李执事对颜会长的意见很大啊。”
林碎雪推开餐厅的门，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咸不淡，难以让人判断他现在的情绪。
苏湖对颜辞镜很是忠心，她走上前站到林碎雪身后，一言不发，等待着林碎雪的指示。
林碎雪指了指门外，苏湖上前一步，林碎雪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李壮有些没太听清，不过他看到苏湖点了点头，首接离开了餐厅。
林碎雪说完之后，餐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李壮没有立刻回答，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散开了。
“怎么不回答我？
因为我不是维纳斯？”
林碎雪的话攻击性很强，即使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他现在的不悦。
“不是……”李壮有些害怕的回答。
“你很害怕我？
我不是好人？”
如果林碎雪第一句话是无意的，那他现在说的这两句话就完全是在找茬了。
李壮开始慌了，即使他的顶头上司是维纳斯，这也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得罪林碎雪，毕竟维纳斯有的时候都要给林碎雪几分面子，更何况是他。
“没有······”李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碎雪打断了。
“这游戏只能活一个人，如果你们都不想活了，我们马上就能结束游戏了。”
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理事长纷纷面露不虞，只有李壮被吓得立刻鞠躬道歉，随后如同脚底抹油般快速离开了。
这些理事长都是后来才任命的，各个地区的第一任理事长很多都在战争中战死了。
所以他们对林家和林碎雪几乎没什么了解，他们平时和维纳斯接触的多，而维纳斯绝不可能主动说些林碎雪的好话。
由于林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这些一首不愿意主动去了解林碎雪的理事长总是习惯性地忽略了林碎雪，只认为林碎雪能成为泣岛的主理人全是因为林家在后面的暗箱操作。
他们对林碎雪不了解，却因为维纳斯的片面之词就对他有很多的不满。
但即使不满他们也不想现在就和林碎雪撕破脸，毕竟和林碎雪撕破脸就是和林家撕破脸，得不偿失。
最终他们没说什么，纷纷离开了餐厅。
除了那些理事长，剩下的都是维纳斯的人，他们不像理事长们那样不熟悉林碎雪，相反他们很了解林碎雪，因为了解所以害怕林碎雪，几人战战兢兢地跑出餐厅，他们可不希望现在触到林碎雪的霉头。
餐里很快便空无一人了，林碎雪依然坐在上位，只不过他这次手里拿了张十分精致的黑色烫金卡片。
他随意看了眼卡片，便将卡片丢到了餐桌上。
卡片正面朝上，露出了三个金字。
——杀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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