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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

老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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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张思洋武爱国   更新:2024-07-04 08: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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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思洋武爱国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张思洋武爱国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老贼”,喜欢都市小说文的网友闭眼入:!说是猪肉炖粉条,想吃着里面那点儿肉,比钓鱼都费劲!“还没找到?”他问。我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院长,这些孩子在外面久了,一开始肯定不习惯……”“放心吧!”他拍了拍胸脯,“没几个能像你小子那么胆大,那么高的围墙都敢翻出去!”我俩都笑了起来。往出走的时候,好多孩子跑出来送我。“小武哥哥,......

《全本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出了天鹅饭店,我带他们拐进了一条满是积雪的胡同。

三拐两拐,离饭店远了才站住脚。

“小毅,小熊,青青,小石头……”

我挨个喊着名字,他们都看着我,一个个有些发懵,估计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严肃。

“刚才那些人,今后一定还会缠着你们!我有两个主意,一是离开雪城,二是去儿童福利院,你们自己选。”

我不想说的太复杂,说多了,他们很难理解。

小毅说:“小武哥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混的,这样的人见多了,不是想让我们要饭,就是偷东西!”

“聪明,”我夸了一句,又帮他把棉帽子戴好,问:“谁带你们去的饭店?”

“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这段时间经常给我们买吃的,今天他找到我们,说你回雪城了,在饭店和朋友喝酒,让我们过去。”

我明白了,看来猫爷在帮金老九四处寻找流浪儿,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套了出来。

那台大哥大应该也是他放的!

这事儿不难,青青去公共厕所的时候,就放进去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我轻声说:“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选一还是选二?”

青青拉住了小毅的衣角,其他几个孩子也看向了他。

“小武哥,我们听你的!”小毅说。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听我的就去福利院!你们还小,需要接受一些正规的教育,未来没有文化寸步难行……”

其实他们能猜到我什么意思,可听我说完以后,一个个还是哭丧起了脸。

尤其是小毅和小石头,当年我送过他俩,可没几天就跑了出来。

打了辆面的,回宣化街取了他们的东西,马不停蹄到了位于香坊的雪城儿童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已有21年历史,主要收养公安机关接警处置、送医救治的弃婴,院内设床位二百余张,收养的儿童90%以上存在智力或肢体残疾。

带着七个孩子,我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吱呀呀的声音让青青捂住了小耳朵。

院子很大,没有什么硬铺装,冬天都是雪,夏天暴土扬尘。

福利院前后一共三趟平房,都是二十一年前盖的。

食堂木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扯着嗓子喊:“谁呀?”

我微微躬身,“张妈妈,我,小武!”

福利院的孩子,都叫保育员妈妈,我也习惯了。

“哎呀,这死孩崽子,”张妈妈嗓门极大,风风火火,一把抱住了我,眼睛微微发红,“臭小子,快一年没回来了吧?”

陈院长从办公室出来了,他还是老样子,寒风一吹,没几根的白发逆风飞扬。

张妈妈带着孩子们去看宿舍。

办公室里,陈院长一边摆弄着炉子,一边絮絮叨叨关心着我的生活,我应付着他,又拿出了一千块钱。

“小武,谢谢!”他用力攥着我的手,“每次来你都不空手,别走了,晚上猪肉炖粉条!”

“不了,回来还没到家呢!”

我暗自苦笑,可拉倒吧!

说是猪肉炖粉条,想吃着里面那点儿肉,比钓鱼都费劲!

“还没找到?”他问。

我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院长,这些孩子在外面久了,一开始肯定不习惯……”

“放心吧!”他拍了拍胸脯,“没几个能像你小子那么胆大,那么高的围墙都敢翻出去!”

我俩都笑了起来。

往出走的时候,好多孩子跑出来送我。

“小武哥哥,你啥时候来看我们?”青青抱着我的腿,开始流眼泪。

我蹲了下来,帮她擦了擦,“别哭,脸又膻了,以后该不漂亮了,听话!”

“嗯,我听话,听话……呜呜呜……”

我用力抱了抱她,又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最后看向了小毅,“带好弟弟妹妹们,记住我说的话,好吗?”

小家伙红着眼睛,用力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了手。

啪!

和以前一样,我俩击了一下掌。

我走了,身后都是哽咽声。

——

天已经黑透,飘起了雪。

我家在道外区的北十四道街,距离松花江边只有200多米。

[精工修表店]。

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铺子。

五年了,风吹雨淋,牌匾已经破旧。

我拍了拍肩上的雪,又用力跺了跺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半年没回来了,屋里一股灰尘味儿。

伸手开灯。

柜台一角有根头发,慢悠悠飘落在了地上,这是我临走时放的。

这是栋老旧的六层住宅楼,集体供暖,因为临街,一楼住户都将窗户改成了门。

我租的这间不大,一个月200元。

两室没厅,后面阳台封上后改成了厨房,卫生间不大,蹲下屁股直撞墙,想洗澡都没地方。

门外街道有些斜,东北向,进门就是我工作室。

右手侧靠墙有两张人造革单人沙发,中间是个老旧的木头茶几。

茶几上方的墙上,挂历还停留在1997年5月。

摘下来翻到11月份,再挂好。

仔细端详,挂历里的女明星穿着三点式,仰头挺胸,一手掐腰,一手捂着脖子,好像得了颈椎骨关节炎。

左手侧是两节二手的铝合金柜台,将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摆放着各种手表零件和纽扣电池,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老式机械钟。

柜台里有张工作台,上面铺着玻璃,台灯、开表器、吹风球、镊子……所有工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我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星座,邋遢起来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可利索起来像有强迫症,所有东西都要干干净净,规规矩矩。

往里走是卧室,一张八十年代的老式双人木床。

没有电视,窗台和柜子上堆满了书。

我换了套衣服,又将那两沓[青拐]放进了衣柜夹层里。

去阳台煮了袋方便面,吃完后开始拖地,又把柜台和工作台都擦了一遍。

累了,干完活脱衣服上床。

辗转反侧。

奇怪,什么钥匙会让金九叔缠了自己半年之久,为啥非要找自己?

两万块不算多,但对比这个活的难度来说,却也不少!

没听老佛爷说猫爷和他有仇,那这老家伙怕什么?

师爷也有些怪,今天这场戏完全不像他的性格,金老九的恼怒更不像假的。

是配合的不好?

还是两个人之间生了嫌隙?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火红一片,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再后来就是熊熊大火。

醒来后天色大亮,我浑身都是汗,怔怔出神了好半天。

外面雪停了。

洗漱后,去街头小店吃了豆腐脑和椒盐烧饼。

回店里刚沏好茶,门开了……


离开了巴黎前线,又把那笔钱还了回去,这让我一身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昨晚张思洋嘴角的那丝笑有内容,所以这笔钱更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搓搓脚丫子不值这么多钱。

我跑了趟透笼街,买了一些孩子们穿的衣服,小店吃了碗面,然后就去了儿童福利院。

孩子们都还好,兴高采烈地试着衣裳。

当初来的路上,我在车里和小毅悄声聊了好多,他这才明白我什么意思。

别人可以不说,不过小毅心智比较成熟,还是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们再这么继续流浪下去,很可能成为别人胁迫我的工具。

有小毅看着他们,我很放心,他也确实做的不错。

从福利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火车站,好久没吃站前的坛肉了。

[美味砂锅居]在火车站广场西南角,人还是那么多,得站在食客身后等着,他起来后马上坐下。

我要了个酸菜白肉砂锅,一碗坛肉和一碗米饭。

这饭吃的,很快身后又有人盯着我的脊梁骨,盼着我赶紧吃完,让出位置。

人就是这么贱,越是这样客人越多。

赶快吃完,挤了出去。

穿过满是冰雪的马路,路边一溜洗头房,里面亮着一盏盏粉红色小灯。

噹!噹!噹!

一个女人拿着木梳在敲落地窗。

见我看她,连忙招手。

眼神暧昧,红唇夸张,东北话讲:像吃了死孩子似的。

大步快走。

多停留一秒,她肯定出来拉我……

虽说是寒冬,但毕竟是省会城市,站前广场人潮涌动。

时间还早,我习惯性四处转悠。

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三伙同行,都是南岗瓢把子赵老黑的手下。

这些人虽然在火车站前干活,却不会上车。

属于干[趟活]的,用的手法多数是[挑包]。

[挑包],指的是用刀片划开旅客的包,将里面财物取走。

这是典型的[北派]手法,他们喜欢用[单刃刀]或[三角刀]作案,技术含量并不高。

[单刃刀],一般分两种:

一是锋利的手术刀片;

二是从中间掰开的刮胡刀片;

[三角刀]我之前说过,是用小额纸币叠成一个三角形,一角露出刀尖。

所谓[北派],以西北和东北最为典型。

西北扒手以团伙作案为主,男女老少都有,常用怀里的婴儿作为掩护。

他们被抓时一般都会拒捕,有时还会自残,试图逃避惩罚。

这些团伙组织严密,每天都有扒窃指标,惩罚制度,没完成会受到体罚,且十分严厉。

东北扒手一般会将刀片含在嘴里,大包划“L”口,伸手就掏,衣服口袋则是割底部。

他们喜欢两个人组合作案,胆子大,手艺糙,出手也重,有时连遮遮挡挡都懒得做,急于求成。

他们不怕被抓,因为大部分的扒窃案,连刑事案件立案标准都达不到。

拘留所就是他们团伙重组的新手村,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聊的还不错,出去后,就有可能搭伙作案!

候车大厅门口。

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和两个朋友说着话,三个人都带着眼镜。

眼瞅着他肩上的背包被划开了一个“L”型口子,不过几秒种时间,一个戴着棉军帽的小子就离开了。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钱包。

这叫[大包套小包]。

一般这种情况,小包里面都会是现金,所以这小子拿了就走,没再留恋其他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整个过程仿佛只是一走一过,没人察觉。

其实,有没有发现都无所谓。

[挑包]这些人并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敢多管闲事。

十几米外,棉军帽已经将钱包转了手。

这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因为太冷,两只脚来回跺着,手里还举着块旅店住宿的牌子。

她就是这条线上的第二个环节:

[换手]!

此时,那个黑色钱包已经在她大衣兜里了!

棉军帽走了。

脚步轻快,这是继续寻找猎物去了。

我听有人喊失主李老师,猜对了,还真是位人民教师。

我没犹豫,这种事情虽说管不过来,但这年头老师工资普遍不高,既然遇到了,还是要伸把手。

于是,我走向了那个中年妇女。

我装成刚送完朋友的样子,缩着脖子抄着袖,脚步匆匆。

“大兄弟,住店不?能加褥子!”

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十分热情。

她脸蛋子冻得通红,嘴里呼呼冒着白气,口红不知怎么弄到了牙上,看着有些滑稽。

“住不?妹子贼拉带劲……”

啪!

我扬手就抽在了她厚厚的棉手闷子上。

“撒开!”我一脸不乐意,“噶啥玩意儿?以为我是外地人呢?不住!”

就在打她这一下的同时,我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大衣兜,眨眼间,那个钱包就进了我的兜里。

打这一下,就是最典型、也最常见的声东击西。

只要对方稍一分神就够了,而且冬天穿的多,没人能察觉得到。

这番操作,普通小毛贼就能做到,可以说毫无难度!

“不住就不住呗,这么凶干嘛?”

女人骂骂咧咧走了,路滑,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走过来时,我想过两种可能:

一、她会拉住我。

因为看这女人的穿衣打扮以及手里那个牌子,已经告诉我,给旅店拉客不止是她的掩护,同样也是她的兼职。

这些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只要她主动拉我,就成了。

二、她没拉我。

那就演演戏,走到她身前时,我做出一个路滑要摔倒的姿势就行。

我伸手去扯,她下意识去扶……

完活儿!

以上是我的习惯,出手前会把各种可能都考虑到,这行忌讳头脑一热,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往回走,失主还在和那两个朋友说话,他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烟,给两个人分烟。

一个人说:“李老师,太冷了,快进去吧!”

“抽根烟,时间还早!”

“……”

我从他身旁走过,交错的瞬间,钱包就滑进了他大衣口袋。

没有丝毫停顿,我溜溜达达地走向了售票大厅。

接下来,这位李老师会把香烟盒放回兜里,那时就会发现钱包,继而也会发现被划破的背包。

希望经此一事后,能长点儿心吧!

公共场合,一定要把包放在身前,不能放一侧或背身后。

否则,就是给贼准备的饕鬄盛宴!

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没想到,出去抽根烟的功夫,肥羊竟然成了别人的盘中大餐!

这趟K17次列车,硬座全程票价是157元,19点20分从京城始发开往雪城东,第二天上午10点12分到站。

5号车厢刚刚下了12个男人、6个女人和1个孩子,其中5个人有座。

从山海关站上来了13个人,9男4女。

车厢里每个人的长相、位置,甚至可能从事的职业,都在我脑子里,丝毫不会差!

这趟车卧铺少,硬座多,我从不[拎包],更不会对普通旅客下手,只拿特定人群的[硬墩儿],所以没买卧铺票。

[拎包],指的是悄悄拿走旅客的包儿。

[硬墩儿],大额现金的意思。

肥羊身份可疑,打扮的像个公职人员,可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他坐在三人座的65号,靠窗,面对着我。

22型车厢共有118个座位,山海关新上了8个站票,没座的应该有29人,可此时却多出了三个人……

他们是从其他车厢窜过来的!

卖货的挤来挤去,我靠在进门处仔细观察。

双人座63号过道位置,站着一个穿黑色棉服的瘦小男人。

他背对着我,斜靠着椅背,看不到长相,一双手抄在兜里。

这个位置,正好斜对着我那只肥羊。

出手不露手,他是[下手]!

远一些88号过道位置,是个矮个中年人,面目黝黑,穿了件崭新的军大衣。

换手如换刀,他是[换手]!

再往远看,一个大胡子男人背靠着厕所门,眼睛半睁半闭,看似漫不经心,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是[望手],也叫[大眼贼]或[上托]!

[望手]负责望风踩盘子,[下手]出手扒窃,再交给[换手]藏匿。

[荣门六手]中,他们占了三手,并不全。

我有些奇怪,要知道[蹬铁轮]的不少,可大部分干的都是[宰死猪]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蹬铁轮],按过去荣门五种买卖来讲,属于[轮子钱],指的是在火车上行窃,也叫蹬大轮、踩大轮等等。

[宰死猪],也叫[扣死倒],指的是趁旅客夜里睡着,或是拎包儿下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下了。

如果遇到被掏醒的,就直接瞪眼珠子,多数旅客不敢声张。

我瞧不起[宰死猪]的,太没技术含量。

这三个人却是行家!

自己半年没坐K17了,没想到刚要出手就遇对手。

列车在山海关停12分钟,他们干完这趟活儿一定会下车。

于是,我随着两个卖货的开始往里走,不能让他们截了自己的胡。

还有几步远时,穿棉服的[下手]动了……

我推了一下前面卖瓜子的老爷子,“麻烦让一下。”

棉服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山核桃,“一不小心”,咕噜噜……滚落在了地上。

我挤了过去,刚站到他身后,又马上停住了脚。

因为他将要出手的,竟然是靠过道的67号,并不是65号我的那只肥羊!

67号座位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棉大衣脏兮兮的,始发站上来后一直抱着小肚子。

我知道,这里面十有八九是钱,因为大多数旅客习惯把钱缝在内裤里。

男人小腹处,就很明显地鼓出一块。

从他粗糙的双手、磨破的内衣领以及里面那件万国旗一样配色的毛衣上,我知道,这是个从南边回来的农民工。

贼有贼道,盗亦有道!

荣门讲究三不盗五不取,虽说世风日下,好多小毛贼不再遵循老礼,可这种辛苦钱我从来不拿!

中年男人双手离开了自己小腹,好心地将两只脚撇开,方便穿棉服的小子猫腰找那两个核桃。

声东击西。

我知道,他要出手了!

我不能阻止或拆穿他,因为那就坏了规矩。

行业里,这叫[刨杵],也就是当场拆同行的台。

我不是什么滥好人,可农民工汗珠子掉地摔八瓣,一年到头攒几个钱不容易,既然赶上了,就不能装看不见!

最好的办法,是他换手后,再把货下来。

等三个人以为得手下了火车,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回去……

眼前一闪!

我看到了刀片的反光,这是个标准的[三角刀],用小额纸币叠成一个三角形,一角露着刀尖。

还是个[小刀客],也叫[抹子活],都是我玩剩下的!

贼道如武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武道,我学过八极拳、散打、拳击和自由搏击,可最后却把这些统统扔在了脑后,只追求两点:

速度和力量!

速度在前,力量在后。

贼道,我在二十岁后,不滞於物,只凭两根手指,吃遍天下!

这是老派的扒窃方式,道上称为[手艺人]。

在我看来,凡拿工具的都不算[手艺人],警察定罪包括赃物及作案工具,含刀或是拿镊子,有时扔都来不及。

懒得再看,迈步往[换手]那边走,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啊——!!!”

周边的人都是一惊!

我也扭头看去,就见中年男人抱着小肚子嚎叫起来,指缝里淌着黄色的粘稠液体和猩红的鲜血。

血腥气扑鼻,还夹杂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再看那个穿棉服的[下手],他的棉帽子上红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的那只肥羊、65号座的老头以及对面座的三个人都蹦了起来,所有人都满脸惊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棉服小子窜起就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农民工小肚子里的不是钱,是病!

看他指缝间的液体,应该是个瘤子。

我艹!

厕所位置,那个大胡子[望手]瞥了我一眼。

顾不上再去管他们了,我一把扯下自己的棉帽子,上前按在了他小腹上,大声喊:“用力,捂住了,我送你去医院!”

中年男人捂着肚子哈着腰,连连惨叫。

周围人捂着鼻子拼命躲,前后座位的人都站了起来,一时间乱糟糟一片。

我朝肥羊喊:“大哥,帮把手!”

我将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肥羊却扭头看向了窗外,没听到一样。

有人喊列车员来了。

我用力把人扯了起来,斜着身子凑到肥羊身前,隔着小桌子伸手就怼,又用肩膀去撞他,嘴里骂骂咧咧。

就这么几下,已经把他腰间的布袋子下了。

京城发车后,我走到这节车厢观察了十几分钟,从这人脸上的细微表情,以及两只手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确认[硬墩儿]缠在了他腰上。

眨眼间,袋子就缩进了我的军大衣袖子里,里面至少两万块钱。

他错失了一个机会。

如果他肯帮忙,我不会下他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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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脉子],是同伙的意思,当年两个人一起干过活儿。

“什么事情?是谁?”我问。

他惨然一笑,悠悠道:“人死如灯灭,是谁又如何?那是你们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物!”

“告诉我!”

“凭什么?”他定睛看我。

“难道你不想报仇?”

“不想!”他回答的十分干脆。

老头一口干了杯中酒,随后就往后躺,唐大脑袋连忙给他拿了个枕头。

他也不看我,对着空气,语气张狂中透着一丝丝的无奈:“有些人自以为技术高,就可以称“爷”,实不知就算称了“爷”,在某些人眼里,不过还是个小贼!”

“你俩……”他伸出残手,挨个点着我和唐大脑袋,“你俩更他妈完犊子!”

唐大脑袋喝了口酒,满不在乎道:“别听他耍酒疯瞎逼逼,吃菜!”

我没动筷儿,看着楚爷问:“为什么?”

他鹰一样的眼睛看向了我,“为什么?呵呵,好!好一个为什么!”

“因为婊子无情,贼无义!有感情当不好婊子,心里如果还存着那么点儿道义,就做不好贼!”

“道义,就是你们心中的杂念!”

“这憨货无论跑多远,都惦记着我这个老不死的!老王不过曾经指点了你几句,你竟然还想着给他报仇?!”

“哈哈哈!”他状似疯癫,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要想成为真正的“爷”,就要先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道义,是你们的羁绊,只有放下这些,才能肆无忌惮,藐视一切规则……”

“因为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规则!”

“你才是“爷”!”

唐大脑袋端着酒杯,漫不经心。

我哈哈一笑,“如果必须要这样,我宁愿只做一个小贼,去他妈的“爷”!”

“你呢?”我看向了唐大脑袋。

他小眼睛咔吧了几下,伸手指向了楚爷,“爷不爷的我他妈不在乎,我就想让这老不死的赶快蹬腿儿……”

楚爷笑了,歪着脑袋端详着他,就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唐大脑袋估计是被看的不舒服了,张嘴就骂:“瞅个叽霸!”

我笑了起来,一口酒差点呛到。

好半天,楚爷悠悠一叹,哑声道:“亮子,这些年辛苦你了!如你所愿,到时记得把爷的骨灰洒进松花江里,爷离不开这白山黑水!”

说完,他又看向了我,明显犹豫了一下,“小子,如果你能再见佛爷,就说……”

他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好半天才喃喃道:“罢了,罢了!还有什么说的呢?”

我疑惑起来,难道他和西安那老倔头儿还有什么恩怨?

我刚要张嘴问,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这位楚爷明显在装疯卖傻,不过人家既然不想说,总不能摇醒他继续问。

酒足饭饱,我还在担心丢猪肉或者酸菜的邻居过来。

对了,还有隔壁丢苞米该子的。

毕竟这事儿忒丢人了!

我在西屋烧炕的时候,一个窝窝囊囊的中年男人进了屋,他抄着袖,黑布棉袄脏的泛着油光。

唐大脑袋“嗖”的一下,从炕上窜了下来。

“老钱头!”

他一把扯住了这人前大襟儿。

汉子不乐意了,用力掰他的手,“撒开,嘎哈玩意儿,五马长枪地,我有那么老吗?!”

“我问你,”唐大脑袋不撒手,“一个月280块钱不少了吧?”

“我呸!”汉子呸了他一脸口水,“280行,可你几个月没给我了?”

他怔了一下,“欠你钱吗?”

汉子破口大骂:“一个月280,我伺候他吃伺候他拉,你他妈就嘴好,从七月份开始,我看着一分钱了吗?”

我一直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掐着苞米该子往炕洞里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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