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平马上接过银票,算了算总计一百一十多两,心内欢喜。
跳下车拱手笑道:“李镖头太客气了,谢宴就免了罢,举手之劳,贵镖局千万千万别放在心上,此事到此为止,告辞了。”
他怕镖局宴无好宴,更后悔刚才不该报上名字。
自己一下子‘讹’了这么多银子,万一人家找后账怎么办?
越想越是不妙,于是快速抽身离开。
转入深巷内,袖子在脸上一蹭,便将那脸上颜色擦去大半,原来是刚刚在马背上得来的脂粉色。
伏平摸着怀中的银票,心满意足,想着回家报与师父知晓。
正走着,只见前面一位身着光鲜的妇人,领一个女孩儿走来,离近了扑通一声跪地,口中说道:“方才多谢恩公出手,救得我儿性命,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伏平眼珠一转,心道:刚才拦惊马弄得百十两银子,眼见她大户人家,我救她孩儿一条性命,岂不更应多多谢我,看来今天是否极泰来,霉运转好运了。
是以忙闪在一边,挺起胸膛道:“大姐,你这又是何必,大丈夫岂能见死不救?
磕头就不必了,没得折了小弟寿数。”
那妇见伏平躲开,又跪着转身,道:“除了磕头,真不知拿什么谢恩公。”
伏平忙又闪身躲开,心道:难道还需要挑明吗?
说道:“大姐,你看我现在身上都是伤,刚才为了救你的孩子,这胳膊几乎都要断了,哎呦哟,疼死了……还有那匹马,你可不知道我在它背上有多危险,几次都要摔下来,着实吓死我了,现在心里还扑通通的,不过这我可以自己平复,但这胳膊总要花钱医治的,少说一个月不得劳作,一家老小都要吃饭,你叫我怎么养活,可比不得你们富贵人家。”
伏平抱着胳膊,说着眼中含泪,偷瞥那妇人。
那妇人磕罢头,起身自腰间摸出荷包。
伏平心道:成了。
只见妇人一手打开荷包,一手伸了进去,半天却无动静。
伏平见状,便提醒道:“大姐”,一手指那荷包。
妇人这才掏出一小块约莫二两左右的银子来。
伏平心道:掏了半天才这么点,我以为下定决心拿出多大一张银票呢,原来是个小气鬼,我白做戏了,害得一场空欢喜。
登时收了状态,一把抢过银子转身就要走,却听妇人叫道:“恩公等一等。”
伏平缓缓转身,不悦道:“大奶奶还有什么事?
是不是觉得少了?”
妇人一脸的窘迫,羞红脸道:“救命之恩,就是金山银山孝敬恩公也是应该,可现不同往日,家里就剩我娘儿俩相依为命了……”说着语带抽泣。
伏平一怔,忽想到什么,把那块银子就嘴里咬下一小块,将剩下扔还给那妇人,道:“这一小块够了,咱们以后互不相欠。”
说完闪身离去。
走出一程回头不见了妇人,心中嘀咕:镖局谢我百十多两银子,可算收获颇丰,只方才不该心软,虽说最近官府告示城内频有壮丁失踪,但与我何干,蚊子也是肉,二两银子也是钱,足够我和师父好吃几天的,唉……,今日这是怎么了?
伏平自到永州城,一者初来乍到,并无多少收成;二者只一心奉养师父,对自己竟节俭起来,是以才去光顾茶棚。
刚才想到吃喝,忽然嗅觉也变得灵敏,顺着一阵香风来至一座酒楼前。
只见灯笼高挂,门口一个伙计向客人迎着笑脸,点头哈腰。
伏平不由住了脚,望着酒楼寻思:想当年,老子进出这等场所首如家常便饭,想想如今,嘿嘿,都拜那些师兄弟所赐,真是一朝遭难,英雄落魄,感慨良多,竟出了神。
那伙计见门前来个少年,杵在那里却不进来,十分碍眼,寻思:虽穿的人模狗样儿,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必是个穷鬼,空置一身行头实为手里缩短,定在琢磨如何骗吃的,我便撵了他去,省得他上楼搅了客人,在掌柜面前还显我能干。
于是上前点指伏平道:“喂,你小子别那里站着,没得挡了我们招牌,快滚。”
伏平虽高挑,但也八尺而己。
此时被那伙计一言惊醒,抬头望,只见一丈高处挂着匾额,写着登丰楼三字,低头看着店伙计,眉毛一挑,沉声质问:“你说大爷挡了招牌?”。
店伙计听他自称大爷,恼火起来,伸手抓住伏平衣襟,仰着脖,大声道:“大爷再说一遍,你戳在这里,不但挡了招牌,还脏了地面儿,坏了我们生意那可大大的不妙,我们酒楼一刻的进账你一世都挣不来,大爷好心劝你躲开,不然你小子就是当牛做马也包赔不起,还少不得要挨收拾,看见没,我这一拳下去你就得……”话未说完,忽觉自己的手上一阵钻心痛传来,原来手指被伏平紧紧攥住。
伏平虽不知自己出身,但极重自尊的,儿时练功被师父打骂那是自然,初出茅庐失手被抓住打骂那属活该,除此之外,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
手上用力,首要把店伙计手指掰断。
那店伙计立时软了,连连告饶。
伏平松开店伙计手指,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正要走,却又听身后说道:“我说你是穷鬼就对了,用这下三滥的娘们儿招数,不服你等着,我去叫人收拾你。”
伏平一口气正未舒展,听他又叫骂,遂不客气,转身抬腿,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右脚狠狠踢上那店伙计脸上。
伏平武艺虽然不精,但轻功甚好,手脚自是麻利,只是力道上差着而己,但打一个普通人实在绰绰有余,店伙计转身扑地,一时竟起不来。
伏平一脚下去气犹未消,上前去打落那店伙计帽子,薅住头发拎起一看,哈哈大笑。
原来那店伙计碰巧趴在马粪上,此时满脸污秽,臭烘烘的,十分狼狈。
伏平奚落道:“我道你为何狗仗人势,原来是天生吃屎的。
既如此,让你吃个饱。”
说着在地上一抓。
那店伙见状早己馁了,正要告饶,刚一张嘴便被塞入满满一口马粪。
伏平眼见他想要吐出,一把捂住他的嘴,又在他脖子上一捏,那店伙计还没反应过来便咽了下去。
伏平连喂他数口,感觉他应该饱了,这才站起身,又向他屁股上踹了几脚,满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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