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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全文

粟粟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是“粟粟兔”的小说。内容精选:【咸鱼摆烂放浪不羁女主X清冷腹黑傲娇世子爷】容央一朝穿越,因为隆胸纤腰,盛臀修腿,被选成为侯府大娘子。新婚夫君金尊玉贵,年少英才,是上京城无数女郎心中的最佳夫婿,唯独对她这个妻子冷淡无感。花容央拿十八般武艺、使浑身解数,却只得男人清冷驳斥。“少在我面前耍心思。”“你是不是活腻了?”“不必费尽心机,我不可能碰你!”容央怕了。这侯府是待不下去了,还是趁早找下家跑路。她开始物色京城各大美男,夫君的同僚金科进士,府中为她看诊的神医,教她读书习字的夫子……就在容央到处撒网之际,突然被夫君摁到了床上。说好的对我没兴趣呢?!可等容央准备接受没羞没躁的快活日子了,她的真夫君回来了,那夜夜...

主角:陆霁安容央   更新:2025-01-05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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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霁安容央的现代都市小说《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全文》,由网络作家“粟粟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是“粟粟兔”的小说。内容精选:【咸鱼摆烂放浪不羁女主X清冷腹黑傲娇世子爷】容央一朝穿越,因为隆胸纤腰,盛臀修腿,被选成为侯府大娘子。新婚夫君金尊玉贵,年少英才,是上京城无数女郎心中的最佳夫婿,唯独对她这个妻子冷淡无感。花容央拿十八般武艺、使浑身解数,却只得男人清冷驳斥。“少在我面前耍心思。”“你是不是活腻了?”“不必费尽心机,我不可能碰你!”容央怕了。这侯府是待不下去了,还是趁早找下家跑路。她开始物色京城各大美男,夫君的同僚金科进士,府中为她看诊的神医,教她读书习字的夫子……就在容央到处撒网之际,突然被夫君摁到了床上。说好的对我没兴趣呢?!可等容央准备接受没羞没躁的快活日子了,她的真夫君回来了,那夜夜...

《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全文》精彩片段


车帘掀起,从里面伸出一双十指纤纤白嫩如春笋的手来,分量十足的金累丝点翠四龙戏珠镯,晃得容家的人都呆住了。

东珠翘头履,石榴裙摆一荡,掀开帘子出现的……

容央!竟然会是容央!

那丫头是有几分姿色,可平日里吃不饱饭,头发蜡黄,哪来这般的气势!

“嘶啦”一声,容秀面容扭曲,帕子硬生生直接被扯断了。

要不是一家老小都得给那侯府的人见礼,她现在能立刻奔回房间哭去。

容央见他们都在,扶了扶头上沉甸甸的满头珠翠。

陆霁安的手掌宽大又干燥,牵着她上前时才松开。

对着容鹏海微微颔首,已经是陆霁安给的最大的面子。

“公子好。”

“公公子好……”容家一家子结结巴巴跟在后面喊。

陆霁安也懒得纠正他们怎么个称呼。

“请进请进……”容鹏海去前头带路,容家往日一群对着容央趾高气扬的人,此刻只能缩着头,跟鹌鹑似的看着容央进门。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张氏赶紧掐了一把生气的容秀,“你挎着脸干什么,本来就比容央长得差,现在还要变成苦瓜脸不成?你回去好好打扮一番,再去给你姐夫上茶,快去!”

容秀跺了跺脚直接走了。

容家今天倒是大变样,上下都拾掇了一番,还挂上了大红花。

不过再怎么拾掇,也是清贫小院。

看着满地沙土,福慧不动声色,侯府的人已经用红布铺着,让陆霁安跟容央走过去了。

容鹏海的笑容僵在脸上,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容家的茶水粗糙,陆霁安自然是喝不习惯的,福慧自己带了丫鬟在门口现场烹茶。

这般架势,让容家的人更不敢说话了。

只有容央一个人,没觉得有什么。

都想着卖闺女换富贵了,还想人瞧得上你?

自找的。

“额,容央没给您添麻烦吧,这丫头不懂事,娘又是个没福气的,很多规矩她不懂。”

张氏见状立刻眼珠子一转,跟上道:“是啊,倒是不如她妹妹,从小养在我膝下,悉心教导着。”

又换了一身衣裳的容秀闻言面颊绯红,撇了一眼坐在那的陆霁安,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去。

“央央啊,若是在府上,也让你妹妹进来陪你说说话!你们姐妹二人可是骨肉血亲。”

陆霁安似笑非笑看着容家人,本以为这丫头伶牙俐齿的,会怼回去,哪知道她跟蔫了的菜芽似的不吭声。

啧,窝里横,骂他那气势呢?

“怎么在岳父大人心里,我妻如此不堪么?岳母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一定心疼央央。”

男人清越的嗓音突然响起,刚热络起来的气氛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张氏脸一黑,她现在才是他岳母,怎么就?泉下有知了!

容央诧异地扭头看向了陆霁安。

这小子,居然还帮自己说话呢?

陆霁安也回视她,朝她给了个安抚的笑容,意思是在外面,他就是给她撑腰的,夫妻一体,羞辱她,等同于羞辱他。

他会给她撑腰。

容央嘴角没忍住扬起,腰杆子也挺直了几分。

福慧这时候进来上茶,侯府的丫鬟个个标致秀气,规行矩步,看着这豪门士族里的气势,容家更是一声不敢吭了。

“喝茶。”陆霁安摆手示意长辈先。

容鹏海强装镇定,端过茶盏喝了一口,才说起最近北边闹饥荒的事。

张氏见状起身,容央也得跟着走,等中午吃饭了再见面。

张氏一出正堂的门,就带着容央回了正屋,见容央身边还跟着五六个丫鬟侍奉,便示意她们都先出去。

哪知道那些丫鬟只听容央吩咐,压根不带动弹的。

容央看了觉得好笑,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容夫人跟我有话要说,你们去外头等着吧。”

“是。”

见人走了,张氏都快气出毛病来了。

“你如今嫁出去了,怎得如此小气,我不过就是让你妹妹进侯府陪你说说话,你也没个表示,可别忘了,容家才是你的靠山,若你往后在侯府吃了亏,还不是我这个母亲替你操心。”

张氏越说底气越足,“你妹妹若是寻得了好的夫君,你在侯府也能更加站稳脚跟,别学你那不容人的母亲……”

张氏还在絮絮叨叨,越说越大声,毕竟是自己家,也压根没意识到今天家里来的人多。

容秀一边听,一边拿眼神瞟容央,恨不得把她身上那些金银珠宝给扯下来。

如今家里的女眷都在,张氏势必要把容央这丫头给拿下。

“你到底听见我没说话了没!”张氏怒道。

“全是狗屁,不想听。”

容央说完,满屋子一静,容秀反应过来后骂道:“你敢忤逆不孝!”

“我夫君可说了,我娘在九泉之下,我何来不孝?”

“你拿陆霁安压我!”张氏气得指着容央,起来就要打她,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容央一动不动,“你动一下试试,我头上可是御赐之物,身上穿得吃得用得,都是靖远侯府给的,我是当今圣上外甥媳妇,靖远侯府和华阳公主长媳,你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打我?”

容央端起茶盏,看着张氏扭曲的脸,翘起二郎腿道:“打呀,我借你几个胆子,不打你就是孙子!”

容秀冷笑,“陆公子将来可是要当侯府世子的,你以为你这猖狂的样子能当世子妃?别把家里都得罪干净了,往后连哭都不知道朝哪哭。”

容央翻了个白眼,“我能不能当世子妃的确尚未可知,总好过你扒光了也没选上,现在还想塞进来当妾强。”

见她们气的快撅过去了,容央总算舒坦,冷笑道:“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们是想着借着我给容秀攀个好去处,可也不想想,你们这样破落的门户,出了我这只金凤凰能脸上增点光彩,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既然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样子!见过街上要饭的哪个是站着要的!”

“既然我都是被卖出去了的,我不好过,死前呐,要你们家破人亡,也不过就是我去长公主面前发个疯的事,想拿捏我!死了你这条心吧。”

“谁要拿捏你。”门外,男人的声音传来,屋内的女人们一愣。

小说《云鬓乱,错献禁欲相公》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陆霁安登时傻在了原地!回过神。
“你在屋里穿的是什么玩意!还不速速换上自己的衣服!成何体统?”陆霁安怒斥。
容央还没欣赏够这些珠宝呢,听见他一吼回过头。
“相公怎么一回来就骂人?”
“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我还要夸你?”
容央缓缓走近,足尖踩在上好的波斯地毯上,“夫君难道不懂么?”
陆霁安深呼吸一口气,“去给我把你的衣服换上!”
他说完刚想回头警告,瞥见一截雪白的藕臂还戴着玉镯,才发现这女人不知不觉靠近了。
还当真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容央刚想扑上去,兜头甩过来一件披风将她从头到尾罩住。
陆霁安脸色阴沉,“我看你贪财得很,应该也不想这么早死吧。”
小门小户出来的,恨不得将全部金银珠宝摆在头脸上。
俗不可耐。
竟然还想对他耍花样?
“夫君,我只是想问问你吃饭了没,母亲特地准备了晚膳,关心您的身体呢。”容央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谎话张嘴就来。
陆霁安信她才有鬼了。
“给我老实点。”
他一把松开她,“换好你的衣服滚出来吃饭。”
容央捂着脖子,看到男人绕出屏风,那脚步匆匆跟后面有狗儿撵似得。
她突然发现,陆霁安甩过来的披风是他身上的。
她低头闻了闻。
嘿嘿嘿,还挺香。
一边掐她,一边又叫她吃饭。
更喜欢了呢!
容央自然是不会跟他过不去,特地挑了衣服里最名贵的套上,首饰她各个都喜欢,压根挑拣不出来呢!
最后用一根成色极好的碧玉簪装饰一下。
这样的陈年古玉,倒是把容央身上那骨子妖冶娇媚给压了下去。
显得她竟有出水芙蓉,清新脱俗之美。
陆霁安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桌上的菜品很丰富,容央穿越过来就没吃过一顿好的,小粉舌头一舔,就等着陆霁安动筷子呢。
陆霁安看她那贪婪的馋样,才拿起筷子。
一顿饭,容央忙着给自己夹好吃的,哪里管得上陆霁安。
等吃得差不多了,嬷嬷端来一盅汤,“小厨房里小火熬了三个时辰的,郎君请用。”
陆霁安不疑有他,低头优雅喝了一口,贵公子的教养让他就算难喝,也不会直接吐出来浪费食材,将汤一饮而尽后,实在觉得又腥又臭,漱口后便要起身去书房。
结果人刚起来,房门就被关上了。
“郎君,殿下吩咐了,新婚头三日,还是要守规矩的。”
陆霁安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容央,疑心是这女人搞了鬼。
明明昨晚上喜帕已经呈交,他也“完成了”任务,还让他来干什么。
容央开口道:“夫君现在要沐浴更衣么?”
陆霁安冷笑,“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容央眨眨眼,一脸纯良,“我只是看夫君劳碌了一日,问问而已。”
“不沐浴。”
他起身走到桌案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打算把容央当个摆件,一个花瓶。
容央哪是能这么轻易坐以待毙的?
“夫君学问如何?”
陆霁安觉得这女人也真够有意思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还敢问他的学问。
“十六地金科进士。”
容央不知道这概念,寻思着跟清华北大差不多?
“我今日正好看了一本书,有不懂的地方,想问问夫君可好?”
肯上进,那也还行,也是该读书明理,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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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报仇,十年不晚。
裴令安,你给我等着!
侯府来的两个嬷嬷抽空看了眼阮暖。
“姑娘莫要害羞,你这体质,多少男人见了都爱不释手,必定奉若珍宝呢。”
本来这种苦差事,两个嬷嬷还不愿意来,要是得罪了未来少夫人也不美,尤其听说只是个六品芝麻官的门第,更是有几分轻视。
可见到阮暖本人,两个人精可算是知道,但凡这大爷是个各方面都齐全的男人,就不可能不为这样的绝色尤物折腰臣服!
得宠还不是这姑娘动动手的事。
想到此处,两个人愈发尽心起来,待伺候阮暖把衣裳穿好。
一想到明天成婚,阮暖就两眼一黑。
“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还不知道那大爷长什么样呢,万一是个肥头大耳的蛤蟆……阮暖下意识一抖,着实为自己的未来操心。
翌日一早,阮暖就被叫了起来,套上了明显是成衣铺子里随便买的红色喜服。
侯府只派了一顶小轿来接,容家人只想攀高枝,哪里敢计较。
阮暖就这么进了侯府,连拜堂成礼都没有,就被送入了喜房,一直坐到了入夜,才听得门被打开。
阮暖身子一僵,视野里隐约有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自屏风外走来。
步履稳健,不像将死之人。
不是说中了毒都快死了么?
“都出去吧。”
男人的嗓音清越温润,磁性好听,完全戳中阮暖声控的爱好,她正想着这蛤蟆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盘金丝云纹的靴子,大红喜袍质感比她身上这一套,好了不知道多少。
长指探入,将盖头一掀,阮暖被眼前刺目的红给灼烧了眼,仓皇间抬头,便与那男人对上了视线。
阮暖一怔,面前的少年郎身姿如松,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天生惑人心魄,穿上这刺目的红,竟透着一股妖冶来。
裴令安长成这样还怕找不到媳妇?
靖远侯府真是多虑了,搁现代怎么也能当个顶流级别的男爱豆了!
本来还以为是个蛤蟆,眼睛一闭忍忍就算了,现在竟然搞到了自己的理想型,那还躲什么,侯府有吃有喝,四舍五入嫁给高富帅了!
阮暖兴奋,一时间春心荡漾。
满屋子的丫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概是震惊嬷嬷到底是哪里选来如此祸国殃民的一张脸,京城竟然有如此姝色,却无人知!
容家真真是暴殄天物。
只见大红鸳鸯幔帐里坐着的少女肤色胜雪,冶艳柔媚到了极点!
丫鬟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嬷嬷站在一旁笑着接过盖头,随后剪下他们一缕头发,用红线缠上,挂在床梁。
“不必麻烦。”男人清冷打断,收回目光,没再多看阮暖一眼,甚至避如蛇蝎一般坐到了床榻最远处。
嬷嬷一咬牙,跪下来将阮暖的裙摆跟他的袍角系在了一起。
生怕人跑了似得,狠狠打了个死结,才带着人出去。

容央嘴还撅着呢,陆霁安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自己把药喝了。”
他绕出屏风,看了眼华阳公主,“母亲。”
华阳笑容僵硬,毕竟看着儿子跟女人亲热,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你去忙吧。”
陆霁安脚下生风,就跟后面有虎狼追撵似的。
没一会就不见影了。
容央病了,华阳公主也是来看看,总不至于让人说新进门的媳妇两天就死了,公主连看都不看这样刻薄。
绕过屏风,华阳便看到个病西施靠在床上,一头乌发垂落肩头,小脸因为发热而泛红,真真是人面桃花,不胜娇弱之态,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这样看来,选她进门还真是选对了。
华阳的态度一变,坐过来让她别行礼。
“你别起来了,身子骨怎么样。”
“好多了。”
华阳满意一笑,“那就好,等你身体好全了,好好给霁安生个孩子。”
容央冷笑,还真是不要钱的媳妇,人都快死了还得生孩子,吃人社会。
“谢母亲关心。”
华阳本想问问有没有成好事,但想到刚才儿子连她病了都不放过,应该还挺喜欢的。
华阳公主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开,好像生怕容央过了病气给她似得。
陆霁安一回到自己屋,就见到裴知聿坐在他茶桌旁,在小院里赏鱼。
“今天劳烦你了,人已经醒了。”
裴知聿似笑非笑看着他。
陆霁安纳闷,“看我做什么。”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嘴。”
陆霁安手指一碰,想起刚才这嘴干过什么,立刻清了清嗓子不吭声。
裴知聿戏谑道:“你别告诉我,你们大理寺查案,把花楼女子也给带回府上了,陆霁安,你可是从不近女色的啊,还是说以前那些入不了你陆大人的眼睛?”
陆霁安瞥了他一眼,“不一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知聿冷笑,“若不是花楼女子,难不成是良家子?她身上可不止一种药,不然怎么会病成这样。”
陆霁安喝茶的手一顿,“此药可有解药?”
“无解,一生都会为其所扰。”
陆霁安蹙眉,“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神医?这点你没办法?”
“你激我是吧?那法子太下作,不适合。”
“你直接说就是。”陆霁安寻思着救人的方法能有多下作。
陆霁安蹙眉,“没有其他法子?”
“有我还跟你说什么?其实小美人如此娇艳,你不愿意,想来多的是人肯。”
“死了你这条心。”陆霁安起身,裴知聿起身跟了上去,“那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等人好了再走。”
裴知聿看着他的背影,拍了下绝影的胸口,“几个意思啊?这姑娘什么人啊,你主子这么紧张。”
绝影缄默。
“啧,主仆俩一个德行,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容央隔天正午醒过来的时候,便与裴知聿对上了视线。
这两日昏昏沉沉,她迷迷糊糊也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替她针灸。
只是总也看不清对方是谁。
“醒了?”男人嗓音清越,长相温润无害,比之陆霁安那妖孽,看起来好亲近多了。
“你是?”
“在下姓裴,你的大夫,刚刚为你施针完毕,你感觉好多了么?”
“嗯,挺好,你这医术比原来那个靠谱。”
裴知聿眼皮抽了抽,这姑娘性格倒是不如这外表呢。
容央四下看了看,“你是府上的大夫么,怎么你每次来,好像伺候我的人都不在了。”
裴知聿回答地坦荡,“外头请来的野郎中,不喜欢见外人,你既然好得差不多了,回头按时吃药,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那你一定是什么神秘的神医之类的人吧。”
裴知聿挑眉,“何以见得?”
“你脸上写着我不是一般的大夫你最好识相点呢。”
“哈哈哈哈,有趣!”裴知聿仰头一笑,眼底浮现兴趣,“行了,你好好保重吧。”
容央探身,“哎,那我以后病了,上哪找你啊?”
“你都病得见到我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裴知聿说走就走,容央也懒得追究,反正她被送到这,是逃也难逃,外头指不定比这还可怕呢。
容央服了药后,果然能起身了。
福慧嬷嬷见她大好,让人搬了个摇椅,用披风裹着她,让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丫鬟们见华阳跟陆霁安都吩咐过好好照顾她,便知道这少奶奶虽然出身不高,可还是得宠的,一改之前的怠慢,变着法的哄她高兴。
容央知道这侯府上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她也不介意。
反正留给她的时间还多,陆霁安还肯救她,就代表这人对她心软了。
只要心软,她就有办法能在这侯府待下去。
容央在吃晚饭的时候问了一嘴陆霁安的事,可福慧也在宅内,哪能知道他出去办案的事。
“昨天也没回来,今日还不清楚。”
正好绝影回来,说是替陆霁安拿换洗衣物,容央问道:“他最近怎么不回来?何时回来你可问了?”
绝影道:“这个小人不清楚。”
容央见他拿了衣服就要走,“慢着,夫君还没用膳吧?”
“是。”
“那你等等,我去准备准备。”
男人不回家,那也得让他记着自己,不然长公主又要嫌她这个媳妇是个摆设,到时候哪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福慧见她大病初愈还要去厨房,不由暗暗点头,如此苦肉计下去,何愁郎君不疼爱?
容央问了陆霁安爱吃的菜色,卷起袖子打算自己亲自下厨。
厨娘们可是见识过容央上次那手艺的,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这回见容央杀鱼切片,探头问道:“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酸菜鱼。”
陆霁安胃口不好,自然是要做点开胃的让他尝尝!
抓不住男人的小兄弟,先抓住他胃里的五脏庙也行!
陆霁安,你等着接招吧。

裴令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刚想让这女人消停点,魏无言就眯起了眼。
“怎么陆大人身上好像不止一只猫啊。”
那样子古古怪怪地,也不知道在桌子底下藏了什么人。
可现在裴令安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阮暖这个人身上,哪里还管得了魏无言这个货色。
“魏都督什么时候管天管地,管到我养几只猫身上了?难不成圣上赏你几分颜面,就忘了自己是个奴才?”
魏无言嘴角抽动,眼睛死死盯着裴令安。
“陆大人不必提醒我,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是奴才,就该当好奴才的本分。”
“人你也看完了,魏都督难不成还想留下用膳?”
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魏无言也不过就是来看看这小子死了没。
现在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他还留下来做什么!
魏无言拂袖而去,等人彻底走了,阮暖立刻松开了裴令安的腰带就想从书桌另一头钻出去。
结果人还没爬多远,男人就站在了她跟前。
阮暖的小爪子立刻悄咪咪缩了回去。
“刚才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
男人阴恻恻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阮暖咽了口口水,“央央,也是想为夫君分担一下辛劳嘛。”
裴令安冷笑,“是么,哪些辛劳是我不知道的。”
“夫君气血下行,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央央就是想见识见识。”
阮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另一边钻出来。
裴令安觉得她这会倒真是跟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儿似得。
做错了事,就觑着人的反应,然后试探你的底线,明知故犯,一而再再而三,像是怎么也不长记性。
阮暖趁着他不注意,赶紧站到了一旁的书柜处,一边舔了舔嘴唇道:“夫君难道不想知道,男女欢爱,是何等畅快事么?”
裴令安眼底有片刻的迷茫。
阮暖一喜,难不成这小子一直抗拒,是因为是个没碰过女人的?
这倒是稀罕,一般这样的家世,十几岁也该准备启蒙的丫鬟了,除非是长公主把人给看得太牢了。
可裴令安不是说今年二十了么?
“谁准你凑这么近的?”
裴令安猛地一推,阮暖后腰直接撞在了茶几上。
疼得她顿时龇牙咧嘴。
个狗男人会不会怜香惜玉啊!
“不是说厨房炖着东西?还不去?”裴令安坐下平复心情,一想到这套茶具是魏无言用过的,“来人,给我把这一套茶具拿出去淬了。”
阮暖不由在心里啧啧,这被人喝过的茶具要销毁,那被魏无言抱在怀里的她呢?
岂不是要剐了。
阮暖下意识一抖,赶紧从房间里出来。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了一身汗。”
福慧见阮暖魂不守舍的赶紧问道。
“嬷嬷,这魏都督是什么人啊。”
“刚才少夫人在里头可避开了?”
“避开了的,他不知我在里头。”
福慧点头,“这魏无言原先也是官宦子弟,祖父涉了案,全家杀的杀,女眷被充入教坊司,他则没入了宫中,前几年救了太后就此得了势力,从此愈发猖狂,在朝堂排除异己,人人闻风色变,不是个善茬,少夫人不见他是对的。”
阮暖纳闷,“那他不是个阉人么,怎么听说还找女人?”
福慧凉笑,“这阉人到底也是个男人出来的,就算办不了那事,也有各种阴毒的手段来糟蹋女人,每个月从他府里,都能抬出女人的石首呢。”
阮暖摸着脖子。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
“呵呵,我热得,身子虚。”
阮暖想好了,以后死也要避开魏无言。
“嬷嬷,那魏无言为什么总是跟夫君针尖对麦芒的?”

容央立刻顺杆子就上,“夫君,人家摔的可不只是脚踝呀。”
陆霁安扭头打量她,“嗯,看出来了,坐没坐相,脊椎骨都歪了吧。”
“哎呀,那可怎么好呀,让夫君检查检查。”
容央一脸为难的样子,然后动手解腰带,眼瞧着还真是要把外衫给脱下来了,陆霁安道:“不必检查了,我看你生龙活虎得很。”
“夫君一定是看错了,央央好虚弱啊~”容央捂着太阳穴朝着他靠了过来,男人直接提到了一边,“虚弱那就好好练练身子骨,免得成日里满脑子脏东西。”
“绝影!”
男人一声吩咐,突然有人从一旁走出,容央尴尬,难道刚才绝影一直在?
那她刚才那样子,岂不是他都看到了?!
“给她把水桶提过来,教她锻炼锻炼身子骨。”陆霁安成功看到了容央脸黑了下来。
绝影撇了眼容央,火速去了。
“刚才有人,你怎么不提醒我。”容央气呼呼问道。
看着自己老婆社死,你是不是有恶趣味啊。
“我没说过没人,而且不止一人。”陆霁安说完,容央气得原地转了个圈。
“夫君说笑了,刚才央央热呢。”
“热好啊,等会有你热的时候。”
容央很快就知道为什么陆霁安这小子笑得这么意味深长了。
这狗男人,老婆打扮得娇艳欲滴过来找他!
他竟然让她!
练、马、步!
简直离谱!
“腰挺直,腿抖什么!?”
陆霁安拿着戒尺,在她身上轻轻打了两下。
容央提着水桶,扎着马步,浑身抖如筛糠不说,连牙齿都在颤抖了。
她来陆霁安这里穿得轻薄,故意想要那种飘飘欲仙的轻盈,哪知道这小子居然让她在冷风里迎面落泪。
还是扎着马步迎面落泪!
容央觉得心好累。
她就没见过这么难睡的男人。
老天爷啊,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又在抖什么?不是说身子虚弱?我看你是该多练练,今天再练半个时辰吧。”


容央觉得最近那些下人看到自己,又重新恭敬了起来。
之前她来小厨房,一个个可躲得远远地看笑话。
这古代宅院如职场,她是一步步先讨好领导啊。
只要把领导稳住,她这今后的日子才好过。
容央这人平生夙愿混吃等死。
何况现在的老公还是她喜欢的脸,脾气是烂了点,架不住那婆婆耳根子软,吹捧她两句,不是送玛瑙就是送金银的。
可比在直播间里被粉丝辱骂还要讨好他们舒坦多了。
打工的嘛,钱难挣屎难吃。
心态放平,容央咸鱼的愈发从容。
这陆霁安在家养伤七日,孔太医来瞧了,说是余毒已清,长公主这颗心才下了定。
出远门的时候看见容央正蹲在药炉子前头亲自熬药,不由点了点头。
“公子身子骨大好,您也能放心了。”
“是啊,看来这容央还真如国师所言,是个福大命大的命格,说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是个化险为夷的好命,不然我也不会把她弄进来。”
“说到底啊还是公主您福气好,您选上的,能是什么晦气人呢。”
“你这刁奴,倒是把自己给吹捧上了,行了,我也能睡个好觉了。”
陆霁安让人送了孔太医出去,才发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只小猫崽子。
那猫估计还没满月,路还走不稳,阳光下那胎毛扎起,像个小毛球。
他的院子里从来不会蹿进来这种东西,陆霁安刚想叫人把猫拎出去,容央就进来了。
“哎呀,你躲在这呢。”容央一把抱起小猫崽子,“夫君,药好了,现在喝么?”
“不想喝,你不嫌脏?赶紧放下。”
容央挑眉,“小猫干净着呢,厨房里那只花花刚生的,我平时喂它小鱼干,我今早去厨房,它叼过来特地给我炫耀了一番呢,送我了。”
“你还给猫起名字。”陆霁安想了想道:“厨房那边来往的都是下人,你也要注意身份。”
容央很想说人人平等什么身份不身份,但你跟一个从小接受是三六五等教育出身的贵族公子,是很难让人摒弃自己的观念,让人认可你的。
“我去也是为夫君和母亲做点吃的。”
陆霁安看她怀里那猫,“要喜欢养,还是让人洗洗干净。”
“我知道的,我会养猫!”
“喜欢猫?”
容央摸着小奶猫,“小猫咪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她生怕陆霁安要把猫给丢了,凑近道:“夫君不想喝药可不行,要不央央喂你喝?”
陆霁安觉得最近给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刚想教训一下,容央就把药给端来了,“我也是为夫君好,你要是身子骨好了,就不用天天在家里被我烦了。”
陆霁安心想也是,端过药一口闷了。
容央啧了一声,狗男人,看不到我这么开心呢!?
陆霁安刚想说自己抓到她小表情了。
门口就传来了声音。
“臣奉陛下口谕前来探望陆大人,你们拦着我是什么意思,给我闪开。”
容央一愣,陆霁安蹙眉。
“我走?”福慧嬷嬷说了不让见外男。
陆霁安眯起眼,“来不及了。”
他抓过容央塞进了桌子底下。
容央抱着猫,蜷缩在陆霁安脚边,心里恼火,什么人来了这么要紧,还不让自己出去。
魏无言一把推开了人进来的时候,陆霁安掸了掸衣袍,装作无数发生的模样。
“魏都督如今权势滔天,便可无邀请便在我卧房来去自如了?”
魏无言眯起眼,“岂敢啊,圣上担心陆大人的伤势,这才让我来看看,这外面那群狗奴才竟然不让我进门,我这不是担心陆大人若是英年早逝,我也好及时回去通报陛下。”
“看来是要让魏都督你失望了,太医说我活个百岁,不成问题,不过无根之人听说岁数顶多六十,魏都督可要保重身体,切莫五十大寿都等不到啊。”
魏无言冷笑,眯起眼看陆霁安,“不劳陆大人费心了,不过长公主说陆大人时日无多,怎么我看,陆大人手脚齐全,很是见状,不会拿咱们陛下开涮吧。”
“魏都督真是好笑,额……”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现在毒发了?”魏无言见陆霁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立刻开口讥讽。
事实上陆霁安确实难受,压根不是骗他!
她本来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魏无言那货,要是被他撞见,自己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哪知道小猫崽子看到了陆霁安挂在腰上的流苏穗子,那小爪子巴拉巴拉的,非要去勾。
然后一下就跳到了陆霁安的膝盖上。
容央吓了一跳,赶紧去抓,那猫是多灵活的东西,哪能被她抓到。
容央那小爪子就跟猫抓老鼠似得,左边摸空了摸右边。
陆霁安摸着毛笔的手一顿,佯装无事继续写字。
“如你所见,身子骨还在恢复,魏都督若是想看笑话,不如出去。”
“呵,哪敢啊。”魏无言冷笑。
只觉得陆霁安装腔作势。
“陆大人这身子好像不大对劲啊,该不会是在桌子底下,藏了什么猫咪吧。”
魏无言起了疑心,刚想朝着陆霁安走过来,小猫跳了下来,哒哒哒往外跑。
魏无言收回视线,“看来陆大人还真的挺有闲情逸致。”

张氏率先站了起来,陆霁安话音刚落,人已经跨步进门了。
全屋子的人都眼巴巴盯着他,神情里有惧色有忐忑。
唯独容央有些不大自在,但很快就靠着自己向来厚实的脸皮,稳稳坐在椅子上。
反正陆霁安要是在这时候不给她撑腰。
让她丢人。
她是绝对不会!
再跟他玩了!
男人一看她别开头倔强的小表情就有点恨铁不成钢。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陆霁安柔声问道。
容央一愣,看向他。
“是哪个人非要拿捏你?你告诉我,夫君替你做主。”陆霁安低头问道。
容央向来顺杆子就爬,这小子肯站她就行。
她唇角一勾,猛地从袖口掏出帕子,假装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央央~央央也不知道呢,我这边厢回来,便得到嘞训斥,说我不尊长辈,忤逆父母,说我必定活不到明年,还说~”
张氏好险没一口气气死!
这些话她什么时候说过了,怎么还能当着众人的面睁眼说瞎话的呢!
“还说什么了。”陆霁安凤眸微眯。
容秀紧张得想起身反驳,结果容央一下子起来撞到陆霁安怀里,“呜呜呜,夫君您别问了,这让央央如何启齿啊!”
“说!”
世家公子的气势一开,满屋子女眷吓得瑟瑟发抖。
容央咬唇道:“她说靖远侯府忘恩负义,到时候央央就是弃子,往后还得仰仗容家呢。”
陆霁安真是气笑了,服了这小女子胡编乱造,兴风作浪的本事,他刚才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
“没有啊,冤枉啊!”张氏拍腿。
容鹏海忙不迭跟进来,狠狠甩了张氏一个巴掌,直接将张氏的发髻都给打歪了,“混账,平日里就在家嚼舌根,如此怎配为人妻!”
说罢也不等张氏反应,对陆霁安道:“贤婿何必跟无知蠢妇计较,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还是与我去前厅用膳吧。”
陆霁安冷眼,抓着容央的胳膊,“好。”
容鹏海赶紧去前面带路,走之前还狠狠瞪了张氏一眼。
容央看着被陆霁安抓着的手,勾了勾唇角,刚想笑呢,陆霁安猛地放开她,“不必多想,我帮你无非是不想你丢人现眼。”
容央脚步一顿,美滋滋凑上前,“我知道的,夫君最是嘴硬心软了。”
她决定跟陆霁安和解!小陆除了傲娇点,还是很可爱哒!
容家小门小户,但也不想在礼节上让侯府的人看轻,午膳男女分席,还特地搬出了屏风挡着。
张氏当着一家老小的面被打了巴掌,自然是没脸出来见客,容央便坐了首座,吃起饭来,也格外顺畅。
容秀那眼刀子一片片往她身上刮,容央还偏偏要去夹她眼前的菜。
啧啧啧,一吃这手艺就是前街凤翔楼买的菜色,这得花掉容鹏海半个月的月俸呢,可惜张氏一口没吃着,不得呕死。
“大姐姐,你今天真漂亮,像画上的神仙姐姐,观音娘娘。”
容央觉得自家这个小妹妹容娆的小嘴倒是很甜。
且她亲生母亲白姨娘平日里在屋内也不敢出门,倒是没欺负过原主。
“这快冬日了,姨娘跟小妹怎么穿得这样单薄,我这回带了点好布料和皮料回来,回头去我屋里挑,也给小妹做一身过年的衣裙。”
白姨娘一听差点落泪,“多谢大姑娘。”
“谢谢大姐姐!”容娆只知道能做新衣裳,就开心了!
容秀就看不上她们这样子,立刻瞪了她们一眼。
一顿午饭,容央吃得美滋滋,看着容秀那铁青的脸色就恨不得去床上滚三圈。
陆霁安有午休的习惯,何况这容家上下也没多大,他没闲逛的心思。
“早已准备好上房,贤婿请~”
“不用了,我住夫人以前的闺房就成。”
既然是女婿,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容鹏海跟容家众人神色各异,大概没想到陆霁安放着准备好的房间不要,非要住容央那。
“那……”
“有什么不方便么?”
“得收拾收拾……”容鹏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容央寻思着这群人估计早把自己房间当仓库了吧。
陆霁安道:“那就带路吧。”
他说完,抓着容央的手就往前走。
容央的房间最僻静的角落里,冬冷夏热,还靠近驴棚,臭气熏天不说,厨房杂物干柴也都堆在这。
陆霁安一走近,眉头就蹙了起来。
他知道容央生母早亡,在家不受宠,可万万没想到,过得还不如侯府最低等的贱奴。
容鹏海想解释,陆霁安扭头问容央,“你就住在这?”
“嗯~比我之前住的时候干净多了呢。”
陆霁安眉头蹙得更紧了,一脚踹开了房门,里头的灰尘立刻扑面而来。
福慧嬷嬷赶紧让人上前替陆霁安和容央抖开尘土,只见本就阴暗潮湿破败的小屋内,摆满了容家各种杂物,哪里是人能住的。
“岳父大人,就是让我爱妻住这种地方么?”
陆霁安质问。
容鹏海难堪得都快哭出来了,恨不得把那小心眼的张氏再抓来打一顿才好。
急中生智之下立刻道:“央央以前不住这,跟我住主屋那头的绣楼暖阁,我这就让人去收拾,贤婿稍等。”
“不用了,家里的东西还是用自己的习惯,您只管说是哪,让人去收拾出来就行。”
这下容秀可急眼了,暖阁可是她的闺房!凭什么给容央啊。
完全想不到自己母亲当年把容央赶出来的时候,容央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侯府的人说干就干,容秀那些家具床铺都给搬空了。
没地方放啊?放破落小院呗!
容秀气的跑到张氏屋里大哭,又被捂着嘴巴不准哭出声,恨不得拿了剪子冲过去杀了容央那小贱人。
“娘啊,我气不过啊,我要杀了她!我的东西啊。”
她的那些首饰衣服全部都丢在那地上,这样的羞辱,她往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张氏恨得双眼充血,死死盯着绣楼那边。
侯府的人手脚利落,绣楼很快就收拾出来了,里头的东西,整个张家怕是没人敢动。
“折腾了一个中午,你还不想睡?”陆霁安躺在新床上,看容央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直接问道。
“夫君!”她回过头,像个小蝴蝶似得直接扑了过来,两只眼睛冒着星星,“我可太喜欢你了!”
今天太给她面子了!她要开始喜欢他了呢!
陆霁安不敢进去,容央倒是瞧见他了。
“哎呀不好。”
陆霁安蹙眉,“怎么?”
等福慧提着食盒进来,见陆霁安一直站着,笑道:“爷如今也是大人了,帐篷内就少夫人与你二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容央心一凛,“明白了。”
“今日那边准备的就这些,爷累了一日,与少夫人早点休息吧。”
福慧笑着退了出去。
陆霁安刚坐下,就见容央出来用。
“去套上衣服。”
“夫君,央央热。”
容央身姿袅娜地走到了他面前,“吃饭吧。”
她这会倒是老老实实地。
陆霁安视线没落在她身上,自己吃自己的。
容央饿了一日,先是狠狠挖了两口饭,配着一旁的炙羊肉,再喝了一碗汤,囫囵吞枣的填了点肚子,那双脚就踢了绣鞋,缓缓顺着陆霁安的裤管往上爬了。
“夫君,这帐篷地方小,今晚央央能跟您一起睡么。”
陆霁安没好气道:“睡长椅。”
容央的脚一下被他夹住,“哎呀夫君你好坏。”
“吃饱了?又有力气作妖了?”男人扫了她一眼。
容央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开始把棋给下错了。
要是不那么急色,回头装一下也好。
可偏偏他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也来不及挽回了。
那叫一个悔恨不及。
容央凑近,“夫君,央央真心喜欢你,以往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说嘛,我改。”
“真想改?”
容央不住点头。
“那离我远点。”
容央差点没气到翻白眼,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忍得差点内伤。
要搁现代,姐管你去死呢。
现在长公主就盯着我,你让我怎么办去。
容央瞪着眼盯着他,陆霁安慢斯条理吃完了饭,才松开了她,“进去待着。”
陆霁安吩咐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好,递到了帐篷外头。
一回来还以为容央气得不理他了,哪知道把床铺得松软,还拍了拍被褥道:“爷累了吧,央央给你做个马杀鸡怎么样?”
陆霁安将外头的烛火熄了,只剩下一盏在外头。
这样若有有心人,也不能窥视个彻底。
“何谓马杀鸡?”
怪词那么多,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她胡编乱造的。
容央觉得这人心眼就是多。
“自然是原本就有的,就是按摩推拿。”
陆霁安就知道她不会老实。
可现在这个时辰若是出去乱跑,也容易被人盘问。
“只是按摩?”
“那当然。”
也好,让她体力耗尽,也就没这个心思在这缠着他。
“爷最近这肩膀很是僵硬,忍着点啊。”
陆霁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呦这可不得了,你这家里倒是有个女巡捕了。”裴知聿打趣道。
顺手将那画像抽走,“你这画法倒是新奇,师承何人?”
容央不吭声,正在想怎么编。
陆霁安冷笑,“怕不是又是梦里学来的。”
容央看了看天,“裴大夫难得来一趟,我去小厨房做点吃的?我昨天的调料还没下锅呢。”
见她想走,陆霁安也不想她跟裴知聿有过多接触,“去吧。”
容央提上裙子赶紧就走,福慧在外头熬药,见状跟着她,语气加重道:“少夫人以后可要牢记,若是有人来找郎君,切忌不可出现。”
容央纳闷,“嬷嬷,这是什么道理?我是见不得人么?”
“女眷怎么能随意见外男?少夫人还是该多警醒一些,不然昨日那样的惩罚,只是开胃菜呢。”
一提到昨日,容央撇嘴。
她腿脚还是不大方便,但继续待在那,又怕陆霁安对她的来历起疑心。
这个地方让她讨厌,她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屋檐,很想她的大平层。
她的猫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别饿死了。
她银行卡里的钱可以给父母,老容他们知道她不见了,也不知道会上伤心成什么样。
“少夫人若是有功夫伤怀,不如想想如何讨得公主欢心,在这府上,男人是天,可公主是另一重天,你只要讨好了公主,往后的日子是不会差的,可你没了爷的宠爱,再让公主厌弃,那孩子也留不住啊。”
容央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是啊,如果长公主不喜欢她,会把孩子留在她身边么?
她这样的想怎么突然暴毙都行吧。
容央咬咬牙,起身道:“母亲喜欢吃点什么,我顺便做一点吧。”
容央的膝盖还疼着,但想着讨好长公主,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裴知聿喝了口茶,“我说,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陆霁安不想理他。
“哦,看来是不想说啊,还是不能说啊?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如今怎么让个女人在你屋里?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难不成是公主给你找的妾室?”
“胡说八道。”
“行吧行吧,那真的是花楼出身?也不应该啊,你连顶尖的扬州瘦马都不带看一眼的,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可别是罪臣之女。”
“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多了点?不该打听的就闭上你的嘴,小心招惹祸端。”
裴知聿啧啧两声,“你现在可越来越神秘了,怎么,当了大理寺少卿,这跟我摆起官威来了。”
“她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至于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见他难得正色,裴知聿也闭嘴不言。
走之前,他还非得问一句,“你真不喜欢那姑娘?”
“你是不是欠得?”
“走了走了!”
陆霁安回屋,连裴知聿都肯主动上门,看来外面关于他被刺杀这件事,确实传得沸沸扬扬。
容央做好了东西,就先去了主院,完全没想到陆霁安在房里等她。
华阳一听说她来了,继续修剪花枝,等容央站了一会才开口让她进来。
容央深呼吸两口气,才端着托盘,屏息而入。
脚踩在软地毯上,容央膝盖微微泛着疼,来到这古代到现在,容央都没把下跪这件事养成习惯。
可她想活下去,她就得对权势低头,对她现在所面对的一切低头。
容央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穿越女到古代翻云覆雨,她还没这个能力。
能搞到一点钱,能有个自由身已经是最高顶配,不然就是在长公主面前求个生路。
“母亲。”容央缓缓下跪。
华阳瞥了她一眼,“昨日不是跪晕过去了么?怎么今日就过来了?”
“容央做错了事情,母亲责罚也是为了容央好,不然何必费这个心思,容央昨夜辗转难眠,羞愧难忍,夫君也狠狠责骂了一番,容央深知自己大错特错,希望母亲怜我从小没有亲娘教养,如此没有规矩,还轻母亲千万不要为我气坏了身子,一切都是容央的不是。”
华阳脸色稍霁,“起来吧,你是侯府大少夫人,我也是怕你不知轻重。”
身边的嬷嬷赶紧来搀扶容央坐下。
“儿媳知道。”
华阳看她今日打扮的素净,“等身体好一些了,也该多多捯饬捯饬自己,我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也该用上,女为悦己者容,这样才能笼络你的夫君,孩子的事情你也该上上心。”
容央立刻诚惶诚恐起身,“孩儿明白,能入侯府,已经是容央八百年修来的福气了。”
“成了,这些话听多了也没劲,还不如回去好好伺候。”
容央没忍住看了眼长公主,见她还盯着自己,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容央恭敬告退,华阳冷笑了一声。
“少夫人还算对您恭敬,小门小户,还算机灵。”
“她吓得跟个耗子见了猫似得,到底出身还是太低了,可若是庸脂俗粉,如何肯让那孩子碰她。”
“子嗣的事情,您还是放宽心吧,这大夫都说了,是个极好生养的身子呢。”
“要不是看中这点,她也配进府。把她送来的那些吃得分给外头那些丫鬟吧。”
容央逃命似得回了陆霁安这,发现裴知聿已经走了,他坐在躺椅上看书。
“夫君。”
陆霁安蹙眉,“去哪了,这么久没回来。”
要搁以前,容央早没脸没皮问他你是不是想我了。
可今天刚才经过长公主那一遭,是完全没心情了。
“去了一趟母亲那,送点自己做的点心。”
“以后不必白费功夫,她不会吃的。”
“她吃不吃是她的事,我不能不做。”本来也没娘家可靠,要是还不懂得讨她欢心,她往后怎么办?
陆霁安倒是纳闷她竟然还挺孝顺。
“夫君平素喜欢喝酒么?”
“不常,酒能乱了心性。”
“我见院子里那葡萄架的葡萄都熟了,吃了两天还有许多,想摘下来酿酒。”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做,酿酒的事你看着办就好,不必告诉我。”
“夫君,我想问你个事。”容央突然来了精神。
“说。”
“就,那个写给魏先生的信,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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