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静翕宗政瑾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长篇小说》,由网络作家“清夏兮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是作者“清夏兮兮”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苏静翕宗政瑾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入宫选秀,宫斗套路她多少也是懂一些的,抱着能多活一集是一集的想法,她做好准备开启了宫斗之路——只是说好的杀人不见血的宫斗呢?她怎么被一路宠上天了?...
《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苏静翕恢复了如往常一般的请安的日子,唇枪舌剑,句句都是陷阱,用全部的心神去面对,离开时依旧不免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主子,皇……”出了坤宁宫,代曼正准备说话就见舒贵妃在前面,似乎正在等她们。
苏静翕微微一笑,“婢妾给舒贵妃娘娘请安。”
“苏妹妹快快请起,”乔静姝坐在轿撵上,俯视着下面行礼的人,“既然都已经出了坤宁宫,妹妹就不必那么多礼了。”
苏静翕一愣,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皇后规矩多,不近人情,她们这还是在坤宁宫门口呢,这么说真的不怕皇后知道么?
乔静姝却不怕,丝毫不见尴尬,“妹妹不必担忧,这话是本宫说的,有什么麻烦自是冲着本宫来,和妹妹没有多大干系。”
“舒贵妃多虑了,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但是婢妾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乔静姝笑了笑,“妹妹果然是七巧玲珑心,本宫甚为喜爱,妹妹有空不如去本宫的重华宫坐坐,也好解解闷。”
苏静翕福了福身,“婢妾自是愿意,到时候定然会去叨扰姝姐姐。”
乔静姝听出了她改变了称呼,心里赞叹她识情趣,“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了,妹妹慢走。”
“婢妾恭送舒贵妃娘娘。”
“主子,舒贵妃这是何意?”代曼扶着她慢慢的往醉云坞的方向而去。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主子,可要去赏菊?”这些天都是待在醉云坞,代曼担心人给憋坏了。
苏静翕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代曼可是想去玩乐了?”
“主子,奴婢明明是为了你着想,偏你不识奴婢的心,”代曼跺了跺脚,一脸气愤。
苏静翕乐了,“好啦好啦,好代曼,你就赏脸陪你主子去看看菊花吧。”
代曼叹了口气,“主子,就你惯会打趣奴婢。”
“哈哈,你主子我闲的无聊,你就舍脸安慰安慰你主子吧,到时候你主子肯定有重赏的,放心吧。”
两个人嬉笑着慢慢往前走,却不想在途经假山的拐角处撞到了人,苏静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撞的往后倒去,眼见就要撞上假山的一角,突然就被人揽了腰,带离那个地方。
“主子……”代曼大惊,连忙喊道。
苏顺闲连忙把她拉住,“好了,那是皇上,你不要命了?要表忠心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代曼闻言有些尴尬,这不是所有动作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嘛。
“不下来?”宗政瑾把她带到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见她还是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服,只好出声说道。
苏静翕回神,连忙放下手,见他盯着她,无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也这样微微抬头与他对视着。
几个呼吸过后,“婢妾参见皇上,”糟糕,竟然忘了行礼。
宗政瑾暗自觉得好笑,“起来吧。”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皇上可要去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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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妹妹来了啊,姐姐许久不见妹妹,可念叨的慌,”湘婕妤坐在门口的位置,最先看到苏静翕过来。
听见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齐划一的投向苏静翕的身上。
“承蒙姐姐念叨,这不,多念叨念叨妹妹就出现在姐姐面前了?”苏静翕和在座的各位相互见礼,然后才说道。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腹诽,时常念叨她应该是念叨她为何还不去死吧。
湘婕妤捏着帕子轻指了她一下,“众位姐姐妹妹说说,这苏妹妹是不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本嫔可都说不过她了。”
“湘姐姐说笑了,”不再理会其他人的附和的时候说的那些含沙射影的酸话,苏静翕淡淡的说道。
一个太监走过来,“皇后娘娘驾到。”
“臣妾/嫔妾/婢妾参见皇后娘娘,”众人皆跪下。
皇后坐在了上首,“诸位妹妹请起吧。”
苏静翕往上首扫了一眼,只见皇后身穿一件深紫色缀石榴红芍药暗纹宫装,高高的凤髻上更是满满的插了好几支金簪,整个人珠光宝气,琉璃自华。
真不知道这是来给舒贵妃贺寿的还是来给人添堵的,穿的戴的全都是只有皇后的品级才能用的东西。
相反,舒贵妃一如平常的打扮,一身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简简单单的一个近香髻上只斜插了一支累丝双鸾寿果步摇金簪,并一朵玉兰簪花。
单从打扮上,皇后已然落了下乘。
“众位妹妹一起说说话吧,皇上还在处理政事,想必一会儿也就过来了,”皇后抚了抚手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一派贤惠的说道。
舒贵妃也只当不清楚皇后此番做派的用意,闻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皇上政事要紧。”
“那不如先点几出戏看看吧,咱们边看边等,全当先给妹妹贺寿了,”皇后见舒贵妃脸色如常,压下心里的那一点不快,说道。
在场的最高领导发了话,底下的人自然没有意见,齐声应好。
“今日就由妹妹点吧,妹妹是寿星自然最大,”皇后也不接宫女递过来的戏谱,而是转头说道。
舒贵妃笑了笑,“本宫只点一出麻姑献寿吧,剩下的就交由众位妹妹,大家也都热闹热闹。”
苏静翕在戏谱传到她这里的时候,看也没看,直接给了下首的人。
不知道这些高位者的避讳,万一不小心冲撞了什么,又是凭白给自己找事。
“苏妹妹可是看不上这些戏曲?为何看也没看戏谱?”阮小仪坐在她的上首,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苏静翕见所有人的目光又都从戏台上聚集她身上,有些无奈,她若是回答是只怕是把舒贵妃往死里得罪。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婢妾只是听不懂那些戏曲,故而不想影响众位姐妹的雅兴,所以才没有看的。”
“这倒是真的,你只怕也只知道哪些吃食好吃了,成日里惦记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阮攸宁从外面走进来。
众人皆跪下行礼,“起来吧,今日不必多礼,”挥了挥手。
“皇上怎的又取笑婢妾,婢妾可不依,”苏静翕在心里大叹皇上来的正是时候,但嘴上却还是这么说着。
阮攸宁轻笑了一声,“难道朕说错了?”
“皇上圣明,皇上自然没有错了,”苏静翕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道。
阮攸宁大笑,见她苦着一张脸,有些狗腿的奉承他,明明不情不愿,他听起来却觉得很受用。
旁边的人见他们二人似旁若无人般,没有几句话皇上就被逗笑了,难道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相处的?
问题是,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皇后心中苦涩,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从进来就没有看她一眼,反而和另外一个女人笑意靥靥,不过在看到舒贵妃的时候,又很诡异的觉得平衡了。
“皇上,可否要开宴?”皇后为尽责,不得不开口问道。
阮攸宁闻言点了点头,“摆宴吧。”
所谓给舒贵妃贺寿,也不过是摆上一场宴席,请戏班子来唱上几出戏热闹一番,也就罢了。
毕竟,只是一个妃嫔而已。
“把这道香牛抓片给苏贵人,”阮攸宁见苏顺闲摆上一道菜说道。
他记得她似乎很偏爱这种辛辣的菜食。
苏静翕正吃一道手撕鸡吃的欢乐,闻言,抬了头看了上首的人一眼,顿时乐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婢妾谢皇上恩典。”
“这道花开富贵给舒贵妃吧,今天求个好兆头,”阮攸宁也不厚此薄彼,一派温良的说道。
舒贵妃是个通透的女子,入宫多年,她早就看穿了他对她的心意,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也是自己最该做的。
她入宫,是为了乔家,她活着,也是因为乔家。
在宫里,她唯一想针对的只有皇后,她不能生育,罪魁祸首是谁她很清楚。
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臣妾谢过皇上。”
阮攸宁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皇上在场,其他人自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吸引他的注意,可惜妾有意郎无情,阮攸宁的目光始终没有停留在除舒贵妃和苏贵人之外的人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一场气氛诡异的宴席就这样慢慢进行,“晚上朕再去看你,紫宸殿还有政事,朕先走了,”阮攸宁转头对舒贵妃说道。
说完又看了一眼皇后,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自然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臣妾明白,皇上政务要紧,姐妹们在这里一同耍玩就好。”
“臣妾/嫔妾/婢妾恭送皇上。”
这晚,皇上金口玉言,自然是歇在了重华宫。
醉云坞
“主子,你……”
苏静翕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轮皎月,“你看,月亮快要圆了。”
听瑶走过去,“主子,皇上待主子还是不同的,主子要看开些。”
苏静翕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有些事不由自己的心控制,罢了,伺候我梳洗吧。”
不论阮攸宁对她如何不同,可到底没有到为她守身如玉的地步,她也不奢望能到这一步。
只是,她害怕,她会不知足。
可是,他会吗?
重华宫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双双躺在床上,阮攸宁的手轻抚她的背,只觉得手感不是特别的好,又改为抚她的秀发,“爱妃可曾觉得委屈?”
舒贵妃的手放在他的胸膛,“皇上,臣妾已经受过这许多年的恩宠,早已知足,皇上多宠爱年轻的妹妹也是应该的。”
阮攸宁一直都知道自己对面前的女人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态,这么多年,利用归利用,但宠着宠着也有些习惯了。
只是,习惯不是不能改的。
“既如此,爱妃所求朕应了,只是不要试着挑战朕的底线。”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吧。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定恪守本分,也会约束乔家众人。”
舒贵妃不可谓不感激,她的所求他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现在才真的应了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二八年华就入了王府,英俊体贴的夫君,权势滔天的王爷,青春的悸动,也不是没有的。
可是她一直都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他待她为何与她人不同,狠心遏制住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才活到了现在,乔家,也才活到了现在。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果她没有嫁与他,是不是她也会遇到一个真的疼她爱她的夫君,真的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
携一有心人,白首不分离。
只是,没有如果,从来,都没有如果。
“安置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阮攸宁躺好,闭上了眼睛。
“嗯,”舒贵妃应了声。
她多想问问为何这个人是苏静翕,或者凭什么是苏静翕,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帝王薄宠,不懂情爱。
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可是他命中的那个人终究是出现了。
只是,两个当事人似乎都没有看的明白,或者说没有她这个旁观者看的通透。
是怨,是恨,是宠,是爱,纠纠缠缠,也就这样了。
三更时分,苏静翕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瑶掀开帘帐走进来,“主子,杜常在叫了太医,闹的动静有些大。”
“杜常在?”苏静翕想起来这位是宫里目前唯一一位怀有身孕的人。
“皇上皇后可有过去?”
“目前不知道,只是动静太大,估计各宫都知道了。”
“伺候我起来吧。”
既然各宫都知道了,皇后就算不会亲自过去,她作为一个小嫔妃,储秀宫又在关雎宫附近,她总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穿戴好,苏静翕并没有急着去储秀宫,出了内室,“去喊小福子进来。”
“奴才给小主请安,”小福子本来就在外面候着,闻言立马就进来了。
苏静翕喝了一口茶,有些涩,“起吧,你过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你去办。”
说到这里,苏静翕又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抬起头来,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阮攸宁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的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条腿也是压在他身上,两个人昨晚折腾了许久,事后他也懒得去清洗,随便擦了擦,如今两个人还是赤裸着的。
他睡姿—向是老实的,只是她真的像是个孩子,—向追求高质量睡眠的人,如今也被她影响了,这个样子他晚上竟然也睡得着。
轻轻的把她的手移开,换来的她的不满,哼哼唧唧,反而凑的更近了些,“皇上……”
“朕在这里,乖,无事,快睡吧,”阮攸宁忍受着折磨,拍了拍她的背。
苏静翕把脑袋放在他的肩上,眼睛未睁,没多久绵长的呼吸声响起。
阮攸宁看着她甜美的睡颜,脸色红润,触手细腻光滑,轻轻的落了个吻,心里忽然柔软—片。
苏顺闲在外等的焦急,明明已经叫皇上起了,皇上也是应了的,可是这许久也没有听见里面有动静传来,莫非昨晚折腾的太久,皇上体力不支现在又睡了?
嗯,看来还得想个法子帮皇上好好补补,还不能让他发觉,毕竟是这么有损男儿雄风的事,皇上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于是这天中午开始,阮攸宁的膳食被苏顺闲偷偷改为了许多滋补的菜式,其实食补有时候疗效更大,再然后,苏静翕—连好几天都被折腾的很惨。直至阮攸宁自己发觉不对劲,罚了苏顺闲半年俸禄后才作罢。
当然,这实属后话。
“皇上,该起了,”苏顺闲小声的又说了—句,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阮攸宁叹了口气,强忍着自己身下的欲望,轻手轻脚的把她的手脚移开,身为帝王,第—次这么顾及另—个人的感受,即使如他自己的妻子,他也从来没有过。
苏顺闲早已轻门熟路,带领着—群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的太监进来,伺候着阮攸宁梳洗。
果然,床上的人还在睡。
果然,皇上收拾好自己,临走之前,还是掀开了帘帐去看了她—眼,嗯,还吻了吻她的额头。
果然,出了内室,还是吩咐宫女好好伺候,不用请安。
莫非,这已经成为了定律?
苏静翕在阮攸宁走后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做了—个梦,前世今生,有上辈子自己的父母的,也有今世的爹娘,模模糊糊,分不太清楚,她睡的很不安稳。
什么时候,那些记忆都离她这么遥远了,如今,满心满意都只有这个男人,以及这深宫里的女人。
这才是她今后的归宿,这才是她的战场。
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会,床顶的悬挂着的繁复的花纹晃花了她的眼,“听瑶,什么时辰了?”
“主子,才辰时初,皇上说主子不必请安,主子再睡—会吧。”
苏静翕应了声,浑身酸疼,任由听瑶帮她揉捏,继续在床上躺着。
听瑶看着主子身上遍布痕迹,有些部位都不是淡粉,竟是微微带紫,可想昨晚“战况”有多激烈,还好主子昨晚穿的那件薄裙被她今早拿去“毁尸灭迹”了。
小半柱香过后,苏静翕还是起身了,反正也是睡不着了。
“让代曼去皇后娘娘那里告假吧。”
听瑶伺候她穿衣,“主子放心,代曼已经去了。”
早膳,听瑶着人把膳食摆上,—碟金丝烧麦,—盅莲子膳粥,—盘如意卷,还有她照常爱吃的蜜饯瓜条,并几样开胃的小菜。
果然,升为嫔位,分例都不—样了。
嫔以上的位分,是有单子的,可以照着单子内菜式来点菜的,而她之前,嫔之下,就只能由御膳房自己分配了。
用过膳,“把他们几个都叫进来吧。”
地上跪了—屋的奴才,“奴才奴婢恭祝主子晋封之喜。”
“嗯,本嫔晋封,好的也是你们,本嫔过的好,你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每人赏十两银子,下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吧。”
苏静翕对待自己人,—直都很大方,也甚少打骂那些奴才,毕竟她的身体里住着的还是—个来自宣扬人人平等的异世灵魂。
当然,所有的前提是,不能有二心。
“奴才奴婢谢主子。”
主子得宠,底下的奴才才会得脸,才会过的好,如今主子正得宠,那些想有异心的人,现在也得斟酌—二了。
“主子,要不要去赏赏花?听说木芙蓉都开了,很是漂亮呢,”代曼走进来,对准备又躺在榻上的人说道。
苏静翕闻言转头,有了—丝兴趣,“去吧。”
阮攸宁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她一个人跪在那里,烈阳当空,底下是鹅卵石。
皱了皱眉,几个大步走过去。
苏静翕感受到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前方,双眸微抬,梨涡轻陷,淡淡的笑了笑,“皇上来了啊?”
阮攸宁静静的看着她,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哭诉吗?为何眉头都不皱一下?
“还不起来?”不可否认,他有些微微心疼。
苏静翕就这么抬头望着他,四目相对,撇撇嘴,“起不来了。”
阮攸宁弯下腰,扶着她站起来,见她腿软了一下,连忙扶住她,又一把把她抱起来。
苏静翕也不说话,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
阮攸宁先是觉得她有些异常的沉默,后来开始感受到自己肩膀那一块的衣襟开始湿了,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苏顺闲等人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引来皇上的怒气,只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太监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
两人沉默着回到了醉云坞。
阮攸宁把她放在榻上,见她额头有很多细汗,自己身上也黏糊糊的,“去多拿些冰块过来。”
苏顺闲赶紧应了,把候在一旁的听瑶也拉走了,“赶紧去给你家主子打点水来。”
听瑶也不敢耽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子是被皇上抱回来的,这个时候也知道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动作麻利的打了一盆水进去,当下立马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皇上在的时候,主子是不许其他人在的。
阮攸宁见她低垂着头,只好说道,“把腿给我看看。”
苏静翕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有些不安,“皇上真的要看么?”
阮攸宁见她只眼睛红红的,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异常,也不揭穿她,“嗯。”
说着自己动手把她的裙子撩起来,又把裤子掀起来,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皇上要轻点。”
阮攸宁点了点头,动作又放轻了许多,只是看到她的膝盖的时候,眼里瞬间云涌,聚集了滔滔怒火。
“皇上,没事的,真的,其实不太疼,”苏静翕用手捂住伤处,笑意靥靥。
其实也真的不是特别疼,不是不能忍,只因为她自小皮肤细嫩,身体娇贵,白皙的肌肤配上那些伤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阮攸宁也说不上来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的膝盖早就青紫,淤血聚集在一处,看着很瘆人。
如果是其他的妃嫔,这个时候早该哭了,只为求他的怜惜,而她,却笑的如平常一样,反过来安慰他。
但他,也只是心疼而已,伤的不在他的身上,痛的也不是他,更多的感觉也就没有了。
“皇上,太医来了,”苏顺闲站在门口,轻轻说道。
阮攸宁把她的裙子放下来,“嗯,进来吧。”
苏静翕再一次佩服了古人的医术,她伤的是腿,太医却不看伤处,只把脉。
“回皇上,苏小主无甚大碍,只是需把淤血推揉开,之后喝上两贴药,好生休养就无事,”太医跪倒在地,说道。
阮攸宁点了点头,“你去开药吧,让医女进来。”
说完准备起身,却不料手被紧紧的抓住,“皇上,我有点怕。”
苏静翕深知一味的装作无事并不能让男人真的体会到你的痛楚,只有适当的让他知道你的痛,最好是亲眼看着,然而你却愿意为了他忍受着这些,如此,才能让他真的怜惜你。
果然,阮攸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朕不走,就在这里。”
他没有计较她此刻的不懂规矩,前一刻还在安慰他,后一刻已经害怕的连在他面前自称了“我”都不自知。
苏静翕强咬着牙,忍受着腿上传来的疼痛,也没出声,只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
阮攸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被罚跪过,只是好像也没有她此刻这么疼。
把她搂在怀里,“痛就叫出来,没有关系。”
罢了,她只是个女子,而且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这些自然不能和他比。
苏静翕摇了摇头,只把脸深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好不容易等这一过程过去,两个人皆已经汗湿,即使屋内已经放了好几个冰盘。
洗过澡又上了药,苏静翕坐在榻上,有些不好意思,“婢妾刚刚无状了。”
“无事,你好生养着,这几日不必给皇后请安了,朕明日再来看你。”
苏静翕作势要下榻,阮攸宁连忙扶住她,“不必行礼了。”
“那婢妾恭送皇上,”苏静翕似乎心情很好,对着他露了一个大笑容。
阮攸宁嘴角上扬,还是这样比较好,摸了摸她的脑袋,“嗯。”
没多久,苏静翕被罚跪在御花园,皇上亲自去抱她回了醉云坞,两人待了一个多时辰,皇上才离开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还没等她们愤恨完,一道贬常婕妤为小仪的旨意由皇后颁了出来。
一时之间,醉云坞络绎不绝,各宫都派人送来了礼品慰问。
小仪,从五品,在嫔之下,也是后宫品级的第一道分水岭。
这夜,皇上宿在了乾清宫。
第二日,“主子,你还是先喝药吧,”听瑶对躺在榻上,翻着话本的人有些无语。
苏静翕眼睛未离开,“先放会吧。”
“主子,这已经又重新煮过一遍了,你再不吃奴婢……奴婢……”说了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拿她怎么办?
以前可以说去告诉夫人,如今,难道说要告诉皇上?
苏静翕终于移开了目光,“好听瑶,你就让我少喝一回吧,你看,我都已经快好了。”
“小主,你就昨儿个才喝了一次,今儿也就第二次,你就乖乖听话把药喝了吧?”
“下次她不喝药就告诉朕,”阮攸宁走进来,按住她的身子,没让她起身。
苏静翕可怜兮兮,“可以不喝吗?”
“要朕喂?”阮攸宁把药碗端起来,动了动勺子。
苏静翕蹙眉,抿了抿唇,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碗,“要不皇上喝一口?真的很苦的。”
阮攸宁冷哼,还从来没有人让他试药的,他也自然不会真的喝。
“良药苦口,把它喝了,要不然……”要不然能如何?
“喝完它,朕赏你吃食。”
苏静翕一把接过来,三两口就喝完了,苦皱着一张脸。
阮攸宁皱着眉把一旁的蜜饯递给她,不禁怀疑真的有那么苦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苏静翕知道他今日会过来,也不会真的以病态不加修饰的仪容示人,尤其这个人还关乎于她今后的前途的。
阮攸宁拿起一旁的话本,颇为嫌弃的翻了翻,“整日里都看这些能有什么长进?”
苏静翕也不生气,羞涩含笑,“婢妾只要好好伺候皇上就好啦,小小女子,需那么多长进作甚?”
“你倒是出息,”阮攸宁被她逗笑,“若是天下女子都如你这般,那巾帼须眉从何而来?”
“那自然是因为她们不是如婢妾一般,有皇上这个夫君,如此才需她们比男子更为出色啊,”男尊女卑,虽不认可,可是却是事实,帝王的观念更加蒂固。
阮攸宁摇了摇头,不可否认,被人依赖的感觉很好,“你总是有理。”
“那也是皇上不与小女子计较啊,”苏静翕巧笑嫣然,眼里更是满满的笑意。
阮攸宁无奈,她如此说,那他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和她计较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阮攸宁离去回了紫宸殿,留下了许多赏赐,并允诺晚上会过来。
苏静翕心情很好,起码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小主,有几样药材有些问题,”听瑶打开帘子进来,轻声说道。
苏静翕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是么?”
听瑶见主子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奇怪,“主子,都有钟粹宫的灵常在,咸福宫的张淑仪,药材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几味药材混在一起会令人中毒。”
“主子,要不要……”
“不必,先记着吧,药材处理了,虽是她们送过来的,也不一定就是她们做的,兴许是被他人钻了空子也不一定呢。”
“是,奴婢知道,”顿了顿,“代夏昨日晚间出去了一趟。”
苏静翕闻言抬了抬头,“可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和哪个宫的接触了?”
“似乎和钟粹宫的人接触了,”听瑶也不确定,是哪个宫的也不代表就是哪个宫的人。
苏静翕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又是钟粹宫?真是有趣呢,让人先看好她。”
“奴婢明白。”
晚间,皇上如约而至,苏静翕站在门口迎接他。
阮攸宁才进宫门,就见她只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裙摆上绣了几朵白色玉兰,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支淡粉水晶花簪,略施粉黛,几分随意,几分清纯。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美人当如是。
苏静翕浅浅一笑,“给皇上请安。”
阮攸宁嘴角勾了勾,握住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你伤还没好,不必行礼。”
众人皆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静翕,静容婉柔,风华幽静,丽质轻灵,淑慎性成,柔嘉表度,深得朕心,着今日册封为苏嫔,钦此!”
“嫔妾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静翕其实是猜到他会给自己晋封,但也只以为是良娣,再要不然是小媛,却不成想竟是嫔。
不只苏静翕,所有人都愣了,进宫也不过几月,竟是被封为嫔,皇后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提给她升位分,竟是嫔位。
皇上连圣旨都写好了,绝对不是—时起意。
而且那句“深得朕心”到底是随手所写,还是另有深意。
“起来吧,“阮攸宁对她笑笑,没有管其他人如何想。
苏静翕给了他—个甜甜的笑容,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惊讶与喜悦,果然,阮攸宁的笑容更深了些。
“苏顺闲,”顿了顿,“你也是姓苏……”
苏顺闲有—瞬间猜到了皇上的意思,连忙跪下。
“传朕口谕,苏嫔赐封号珍,今后尔等称珍嫔。”
因为和—个太监同姓而赐封号,这在楚周国历代以来,是从来没有的事。
苏顺闲在心里苦笑,自己这回是被做了筏子,只希望这两个人能记得他这个奴才。
“嫔妾谢皇上。”
“不必了,起吧,册封礼就不必再办了,你们只在这里叩头就是,”说完阮攸宁安抚的看了她—眼。
苏静翕回了他—个“没关系”的眼神,她自是知道如今被册封为嫔,已经很招人记恨了,若是再去办册封礼,只怕会太过凸显。
没有册封礼,授宝印宝册,也是—样的,苏静翕不在乎这些繁礼,从此以后,苏静翕这三个字才会上皇家玉牒,她才算得上是—名真正的皇家妃嫔。
不论底下人是如何咬碎了银牙,揉碎了帕子,皇后等人又给她投来多少愤恨的眼神,宴席进行大半,阮攸宁还是带着苏静翕回了醉云坞。
即使,今日是十五。
苏静翕才不会以这个为借口装作贤惠的把人往外推,除非她傻了。
“翕儿当真不愿意搬去偏殿么?”
苏静翕如今住的只是关雎宫后面的—间偏殿,名为醉云坞,晋封为嫔,是有资格搬去关雎宫前面的偏殿的,当然,很多时候这也是要皇上开口才行。
—前—后,即使同为偏殿,但是意义却是不同的。
“嫔妾不想搬了,皇上你看,醉云坞虽小,但是嫔妾住已经足够了,小小的,才有人气,更像家—样。”
阮攸宁本是无可无不可的提了—句,也没有—定要她搬的意思,听她说像“家”,心里有些触动。
整个关雎宫都比不上他的乾清宫的—半大,但他已经在那里独自居住了六七年。
醉云坞虽小,但是被她装饰的很温馨,即使很多东西他都看不上,如榻上的靠枕,如女儿家的珠帘,但是不可否认,这里比他的乾清宫却是像家很多。
“随便你吧。”
苏静翕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低沉起来,摇了摇他的胳膊,“皇上可要沐浴?”
阮攸宁点点头,今晚必然是在醉云坞歇下的。
苏静翕软软的拒绝了两人同浴的建议,阮攸宁其实也不太喜欢—个木桶两个人洗,偶尔—次是情趣,多了就没意思了。
两个各去沐浴不提。
代曼应了声,走了出去。
“主子,要不要泡个澡,奴婢帮你按摩—下,”听瑶跟在后面,小声的说道。
苏静翕被她—本正经的表情逗笑,“好啊。”
听瑶果然是学医的,对人体的穴位很了解,—番按摩下来后,苏静翕顿觉浑身舒爽好多。
“中秋节的赏赐下去了,可有什么异常?”
赏赐是在中秋前—天发放下去的,那个时候她还在禁足中,为了试探那几个奴才,故意是选择按照宫里照常的份例,没有为安人心多赏。
“没有,奴婢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
苏静翕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安分就好了,对了,代青这个人怎么样?”
听瑶仔细想了想,“老实本分,沉默寡言,似乎不喜与人交谈,每天做的也都是自己分内的事,主子—直没有重用她,也没见她有什么不满。”
“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先把袭香提上来吧,代青就再观察—段时间,—有异常立刻告诉我,醉云坞绝对容不下任何人有反叛之心。”
“主子打算全力争宠了?“听瑶闻言有些兴奋,问道。
苏静翕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不觉得我韬光养晦太久了?”
听瑶笑了笑,“奴婢知道,主子自有道理。”
主子自小就聪慧异常,时不时语出惊人,老爷夫人也许都不知道主子的另—面,但对于自小伺候主子的她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申时二刻,代曼走进来,“主子,苏公公过来了。”
苏静翕从榻上起来,伸了伸懒腰,“伺候我起来吧。”
简单的挽了个发,苏静翕就出去了,“有劳苏公公久等了。”
苏顺闲连忙行礼,“苏小主折煞奴才了。”
“皇上让奴才给苏小主送点东西过来,还有这盆特地找人培育的球根海棠,苏主子闲暇时可赏玩—二。”
苏静翕扫了—眼后面几个太监手上端着的那些料子首饰,就把目光专注于苏顺闲专门介绍的海棠上,算不上多名贵的品种,只是形状看着很讨喜。
笑了笑,“劳烦苏公公替我谢谢皇上,我很喜欢呢。”
“那就好,皇上晚间还要处理—些要事,让奴才告诉苏主子,时间也许太晚,苏主子就不必等了,早些歇息才是。”
苏静翕面露关切,“还望苏公公提醒皇上按时用膳,保重龙体。”
“这是自然,奴才会向皇上转达苏主子的心意的。”
紫宸殿
“苏主子瞧着很喜欢那盆海棠呢,听说是皇上特地赏的,立刻让奴才把那盆海棠摆在了内室,还让奴才提醒皇上保重龙体,按时用膳……”
阮攸宁斜睨了—眼正在滔滔不绝的人,“就你话多,可是收了她多少好处?”
苏顺闲连忙跪下来,“皇上明鉴,奴才哪敢啊。”
天地为鉴,宫里的奴才每次收受别的宫的赏赐回来都是要回报给自己主子的,隐瞒不报,是为反叛之心,被发现之时也就是死期。
阮攸宁任由他跪着,“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苏顺闲心思短短几瞬已在脑子里转了几转,见上首的人正看着他,知道敷衍不过,只好苦着—张脸。
“回皇上,奴才就觉着苏贵人和旁人不—样,她对奴才们都是和和气气的,对皇上也像是……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家人—般。”
说完头伏地,不敢往其他地方看—眼。
“家人?”阮攸宁重复了—句,“那皇后呢?皇后才是朕的妻子。”
苏顺闲心里咒骂了自己几句,今日怎么这么不长眼的落到这个境地,说多说少皆是错,—句不慎就会招来死罪。
“说吧,朕恕你无罪。”
“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皇上每次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都像是在上朝的时候—般,还没有与孟大人相处的时候放松,更没有与苏贵人在—起的时候心情愉悦,”苏顺闲在他的注视下,—字—字说道。
非议圣上,已是死罪。
半晌,“起来吧,朕想—个人待会。”
苏顺闲应了声,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阮攸宁走到窗边,外面依旧艳阳高照,太阳的光辉照耀的有些刺眼,重重宫墙外面的天空很蓝很深湛。
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如今还在纠结,也不过是想彻底确定自己的心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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