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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替嫁,便宜老公身份不一般优质全文》精彩片段
“那还用说么?”王凤娇嗔怪的瞪他一眼。
杨念念笑着接话,“王大姐把我当妹妹看待,平时对我可好了。”
四人很快走到周秉行家门口,他跟王凤娇进了院子,杨念念跟在陆时深身边往家走,他这次有意放慢步子,杨念念跟的没那么吃力。
陆时深低头看了眼比他矮了一截,只到他肩膀的杨念念,淡声说,“只要你有理,不用怕谁,出事儿有我兜着。”
出了事儿有他兜着。
挺平淡的一句话,听在杨念念耳朵里,却胜过一切情话,这男人看着寡情淡漠,实则还挺会心疼人。
杨念念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眉眼弯弯的歪头盯着他,故意问,“那要是我没有理呢?你是不是要跟着别人一起批斗我了?”
陆时深没跟女生接触过,面对这种刁钻的问题,他只是按照心里想法如实回答,“没理回家关起门,我会给你说道理,不会在外人面前批斗你。”
他的媳妇,错了他会教她改,轮不到别人羞辱欺凌。
杨念念见陆时深一脸认真的模样,差点笑岔气,眼睛都弯成月牙了,“我去煮饭了,等会儿安安回来该饿了。”
不知道杨念念为什么会笑那么开心,她的笑容就像一抹阳光折射进了陆时深胸膛,他整颗心都是暖的。
跟在杨念念后面进了厨房,见杨念念准备蒸米饭,他撸起袖子主动帮忙洗菜,杨念念拿了一小块腊肉丢进菜盆里,让他一起洗了。
嘴里还轻声念叨,“你在部队训练比较辛苦,安安又在长身体,不见荤腥不行,穿的可以差点,吃的不能太差。”
“我津贴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月有一百块钱,你不用那么节省,也用不着管别人怎么说,该花就花。”
陆时深把洗好的腊肉放在切菜板上,顺手拿起菜刀将腊肉切成小块,干瘪的腊肉在他手里就跟切萝卜似的。
杨念念正偷偷瞄陆时深手臂,乍一听他津贴这么高,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要知道,安城厂里职工平均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一些技术工也才四五十一个月,陆时深一个月竟然有一百块钱,难怪之前每个月能寄给杨慧莹二十块钱。
市场上猪肉九毛一斤,依照陆时深工资水平,家里天天吃肉都没事儿。
想着陆时深平时好像没啥开销,杨念念眨眨眼,“你津贴这么高,岂不是存了好多钱?”
陆时深以为杨念念怀疑他藏小金库了,解释说,“当团长津贴才这么多,之前的钱,寄回老家盖房了。”
也是,陆家之前给杨慧莹那么多钱,还不都是陆时深寄回去的么?
想到这些,杨念念心里又有些酸了,瘪着小嘴不吭声。
陆时深不知道她刚才心情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又蔫了。
他难得主动找话题,“你打算做什么小生意?”
说起这个,杨念念也有点纳闷,“还没想好,明天去城里逛一圈看看吧。”
陆时深目光落在杨念念衣裳上,她衣服都洗的泛白,袖口上面还有毛边,这衣服至少穿三四年了。
他拧了拧眉,“顺便去买两身衣服穿。”
听说现在老家结婚流行要三大件,他跟杨念念没办婚礼,也没给彩礼,礼节上面,终究是亏待她了。
杨念念刚想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就见李丰益急匆匆跑来。
他触碰了一下姜悦悦的脚,姜悦悦疼的“啧”了一声,医生见状,又瞪了眼姜洋,“换在大人身上都难以承受,在一个孩子身上,你们也忍心拖这么久。”
姜洋心疼妹妹,红着眼眶没顶嘴。
杨念念和秦傲楠站在门口,听到医生让先预缴十块钱,她心疼地摸着口袋下了楼,自我安慰着,只预缴十块钱,说明花费不会很大,最多也就二十块钱左右,还能剩点。
注意到她心疼钱的小动作,秦傲楠有点想笑,安慰说,“这钱应该够今天用的,明天费用我来缴。”
“明天再说吧,没准这钱够了。”
这年代钱比较耐用,青菜才几分钱一斤,家里省着点,十块钱够乡下一大家人两个月开销呢。
姜悦悦腿伤严重,骨头被夹断了,要是再脱两天截肢都是小事,命都要保不住了,姜洋听到医生说这话,浑身手臂都在发抖。
医生把姜悦悦带进手术室后,姜洋扑通一下跪在杨念念面前,“噔噔”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哭的眼泪鼻涕一把,“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跟悦悦亲姐,这恩情我记一辈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油锅我都跳。”
杨念念一听这话不淡定了,赶紧躲到秦傲楠身后,探出头对姜洋说,“可别啊,我给悦悦出医药费已经掏空家底了,你这是以后还想让我把你们当亲弟弟妹妹养,我可养不起。”
她现在还靠着陆时深吃饭呢,可没那么大脸,再带着两个人一起去啃陆时深。
“……”
姜洋是真心感谢杨念念,他压根没想那么远的事情。
正想解释,秦傲楠就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你妹妹好了之后,你找个活干,好好照顾她,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情。”
姜洋抹干眼泪点头,要不是妹妹腿受伤,他也不会去当小偷。
从爸爸去世,妈妈被人贩子拐走,他就跟妹妹相依为命,之前一直被欺负。
这两年长大了,他学着变凶一点,村里人怕他就不敢欺负他了,日子才算好过一点。
没人愿意帮助他,所以妹妹受伤,他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偷钱,杨念念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让他看到了希望,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三人肚子饿的咕噜噜乱叫,两个大男人都没钱,杨念念去外面买吃的,她心疼钱,没舍得买肉包子,就买了几个馒头。
这年代馒头很实在,个大面香,她吃了两个就觉得撑了。
秦傲楠吃了一个,姜洋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剩下三个他没舍得吃,打算留给妹妹吃。
白馒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是稀罕物,对于姜洋兄妹,却是山珍海味,没了父母之后,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哪有白面馒头吃?
手术很成功,姜悦悦从手术室推出来时,麻药还没过,医生没有让继续缴费。
杨念念松了口气,临走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零钱给姜洋。
“这钱你们留着买饭吃,你省着点用,我家也是乡下的穷苦家庭。”
十九岁的少年,这一刻被杨念念整破防了。
姜洋接过钱,眼眶再次泛红,低着头低声抽泣。
杨念念无语望天,吐槽他,“之前还老子老子的呢,这会儿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等姜洋说话,她又脆声提醒,“你们兄妹要是在乡下过不下去,干脆在城里捡废品卖得了。”
“捡废品?”姜洋漆黑的眸子里燃起光亮。
陆时深见她不咳嗽了,便将水碗放在桌上,坐下后,蹙着眉对安安说,“以后别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讲。”
本来没吃到糖块的事情还没消化,这会儿又被爸爸教育,安安委屈的眼眶泛红,他低头,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声音小的像苍蝇,“爸爸,咱们能不能跟婶儿分床睡,兵兵他们也笑话我这么大了还跟婶儿睡,我很没面子。”
杨念念:……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呀,瞧这要求提的……
她悄悄瞥陆时深一眼,也不知道陆时深会不会带着安安跟她分床睡。
实际上,陆时深搬家的目的,就是分床,安安大了,跟杨念念睡确实不合适。
陆时深一脸正色地看着安安,“再坚持两天,你周叔叔已经在编竹席了。”
周秉行学了父亲编竹席手艺,部队谁需要编竹席都是找他,一是比市面上便宜,二是能让周秉行挣钱补贴点家用。
周秉行四个儿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安安以为陆时深答应跟他睡了,得意洋洋地朝着杨念念炫耀,爸爸是他的,谁也别想跟他抢。
杨念念也在琢磨陆时深话里意思,见安安看过来,她趁陆时深不注意,冲着安安做了个鬼脸,殊不知全被陆时深看在眼里。
两个孩子较劲多了,感情也就慢慢深了。
累了一下午,手心磨了好几个水泡,肩膀和手腕酸疼酸疼的,加上昨夜没睡好,杨念念躺在床上没两分钟呼吸就均匀起来。
陆时深回来见杨念念睡着,于是让安安上z床先睡,他则出去洗了衣裳。
安安听到关门声,悄悄爬起来在屋里扫视一圈,果然在木箱盖上看到了糖块,于婶儿没骗她,杨念念买了糖块偷偷吃,不舍得给他吃。
可爸爸为什么也没提给他吃呢?
从前爸爸有好吃的,都是第一时间想着他的。
吞咽了口唾沫,安安没忍住打开纸袋偷吃了一点点,甜甜的味道入口,好吃得差点没咬掉舌头。
担心偷吃被发现,安安赶紧躺在床上装睡,陆时深洗完衣服进屋时,安安还真睡着了。
他从箱子里找出缝衣针,轻轻握住杨念念小手,几个黄豆似的水泡在她手心显得格外刺眼。
看来是真累了,他挑水泡杨念念都没醒……
陆时深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杨念念,她五官精致,一张小小的鹅蛋脸还没有他巴掌大,及腰长发铺散在枕头上似一幅墨画……
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陆时深连忙收回视线。
安安和杨念念有点生分,不愿意贴着她睡,加上杨念念睡觉不老实,影响安安睡眠,迟疑了两秒,他关灯睡在了二人中间。
刚侧身躺下,杨念念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上来,嘴里还像个孩子似的呢喃着“热”。
少女娇软躯体贴着他背部,对方身份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对于陆时深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考验,比执行任务时,趴在草丛里被蚊虫叮咬还难捱……
杨念念起床时,陆时深和安安都没在家,怕她梦游跑了似的,屋门和窗户关得很严实,堂屋桌上留了张字条和两个苦菜包,字条上只有四个字,“我在部队。”
两个工匠来得挺早,浴室和厕所已经完工在刷水泥了,排水道里放好了排水管,等工匠刷完水泥墙,封上泥土,厕所里水泥干了就能用。
煤球晒了七八分干,杨念念准备把煤球翻个面晒,忽然注意到手心水泡不知啥时候破了。
长出了一点嫩皮,不疼了。
估计是昨夜睡着不小心碰破的吧?
她没多想。
煤球翻到一半,院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张嘴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泥坑啥时候埋呀?我大清早上厕所一脚踩空,摔的腰现在还疼着。”
女人长相有点刻薄,气质跟灭绝师太没差别,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挖坑导致别人摔了,别人态度不好也正常,杨念念赶紧站起身道歉,“抱歉,你没事儿吧?中午之前就能填上了。”
女人没好气反问,“我这么大年纪摔了一跤,你说有事没事?”
“丁主任,您平时都是大忙人,今天咋有时间来串门了呀?”王凤娇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篱笆院围墙还没半人高,她老远就瞧见丁兰英在杨念念院子里。
军属院里最不好惹的就是这一位了,只要丁兰英串门,不是找事儿,就是在找事儿的路上,担心杨念念应付不了,王凤娇一路小跑过来。
丁兰英和凤娇说话,语气好了几分,“我早上准备去医院呢,谁知道刚出门就踩坑里摔了一跤,腰现在还疼着,哪里还能上班呀?请假在家休息了。”
“哎哟,这摔一跤可不得了,您没啥事儿吧?”王凤娇上下打量她,“要不要我陪你去卫生院看看?”
“事儿不大,就是腰有点疼,担心别人也摔着,过来问问这坑啥时候能填上。”丁兰英用拳头对着后腰捶了两下,“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王凤娇在这里,她再说别的不方便,只能鸣金收兵,临走还瞥了眼快完工的厕所。
杨念念好奇询问,“这位是谁呀?”
“这位是张政委的媳妇丁兰英,她在城关镇卫生院当妇科主任,平时大家都称呼她丁主任,我跟你说,咱这院里头,最不好惹的就是她了,她最喜欢别人顺着毛拍马屁。”
王凤娇瞅着丁兰英离开的背影,捏着嗓子提醒,“她现在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茬。”
“我第一次见她,怎么惹到她了?”杨念念觉得丁兰英莫名其妙,蹲下身继续翻煤球。
王凤娇一边帮她翻煤球,一边解释,“她这人眼红病重,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军属院里头盖独立厕所跟洗澡间的,你是头一份,她心里能舒坦么?”
“……”杨念念不理解,“她随军好些年头了吧?为啥不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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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都看出形势不对了,孙大山给于红丽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屋,于红丽等着看好戏呢,压根舍不得走。
杨念念瘪着嘴巴也不动,凭啥叫她走呀?
她是陆时深名正言顺,法律承认的妻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面说?
陆时深也觉得单独聊很不妥,微微蹙了一下眉,“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
他又看向安安,“过来。”
安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挣开周雪莉的手来到陆时深身边,像做错事儿一样,低着头不敢出声。
杨念念心里瞬间舒服不少,陆时深还算有分寸,知道顾及她的感受。
部队小院都是篱笆围着,只到腰间位置,附近几户人家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纷纷出来看热闹。
“哟,周老师咋来了?发生啥事了呀?”
“我听说安安上课不好好听讲,被留在学校了,周老师肯定是担心安安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才送他回来的。”
“周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见人多了,周雪莉气势更足了,耐人寻味地瞥了一眼杨念念,坚持说,“陆团长,我觉得咱们还是单独聊比较合适。”
众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的笑容,均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杨念念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周雪莉来者不善,故意制造噱头,吸引人流量呢。
她脸色淡淡的接过话茬,“周老师,你别故弄玄虚了,你是安安老师,能有什么话跟时深私底下聊的?他是一个已婚男人,你还是个单身姑娘,你公然这样说,不太合适吧?”
陆时深低头看了眼杨念念,小姑娘表情淡淡的,情绪很稳定,颇有一种看尽繁华之后的淡然,处事不惊的成熟,很难想象,前两天她还跟个孩子一样哭鼻子。
“安安后妈,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吗?”周雪莉问。
陆时深听到周雪莉这么称呼杨念念,皱了皱眉,却没吭声,他想看看杨念念怎么应对。
杨念念睁大眼睛看着周雪莉,“周老师,你这话问的挺有意思的,好像单独跟时深聊,还是为我好一样。”
不等周雪莉接话,她又说,“你对我的称呼也怪没礼貌的,你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这么说话不太好吧?”
看热闹众人惊诧不已,陆团长媳妇年纪不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巴还挺伶俐,大家原以为她是个小姑娘,没把她这个团长夫人放在眼里,这会儿开始对她另眼相待了。
周雪莉刚才只是口快,把背地里对杨念念的称呼叫了出来,没想到被杨念念抓住了小尾巴,有底牌在手,她也不慌。
“我这么称呼你,确实有些没礼貌,不过,我之所以这么称呼你,也是有原因的。”
“有啥原因,你一个当老师的,也不能这么没礼貌,你这样咋教学生?”也过来瞧热闹的王凤娇接了一嘴。
同为女人,她很抵触那些明知道别人结婚了,还往上面贴的女人,这不是破坏别人家庭吗?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周老师真有合理的理由呢。”叶美静见王凤娇插嘴,她也跟着插话。
这个叶美静还真是个事精,眼前不是跟叶美静计较的时候.
杨念念看向周雪莉,“周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也挺想知道,我刚来这里两天,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导致你都不能用一个礼貌的词汇称呼我了。”
王凤娇附和,“就是,有话放明面上说,别本来没啥事儿,弄的跟有啥事儿一样。”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直接说了。”
周雪莉看向安安,一脸心疼的说,“安安这两天情绪一直不好,上课走神,还偷偷哭鼻子。我身为老师,肯定是要多关心孩子的,今天特意留他在学校谈心,一问才知道,安安被陆团长媳妇虐待了。”
杨念念: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虐待安安了?
陆时深蹙着眉,低头看了眼安安,安安好像很慌张,盯着鞋尖不敢出声。
众人瞬间露出一副吃瓜表情,尤其是于红丽和张美静,嘴巴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生怕周雪莉说的不全面,叶美静问,“周老师,你有证据吗?”
王凤娇不相信杨念念打孩子,“周老师,你可别胡说,念念不是那样的人。”
周雪莉却一脸笃定,“安安说陆团长媳妇打过他,所以他害怕陆团长媳妇,还说陆团长媳妇买了零嘴不舍得给他吃。”
她看向陆时深,语重心长地说,“我本来不想当众说的,想私底下和陆团长聊一聊,让他多关注一下这个事情,毕竟他媳妇刚来部队没两天就打孩子,时间长了,容易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还是她的错了?
杨念念冷笑,也没着急解释,抬头看向陆时深问,“你相信她的话吗?”
没等陆时深回答,叶美静就阴阳怪气地接话,“难怪我那天路过你们院门口,听到孩子哭。”
本来大家就有点相信周雪莉的话了,叶美静再这么一附和,瞬间认定杨念念虐待安安了。
大家心里揣测,也不知道陆团长会不会维护媳妇,毕竟,安安可不是陆团长亲儿子呢。
陆时深脸色微沉,对上杨念念清澈的眸子,他沉声说,“念念没时间虐待安安,她没有跟安安单独相处过。糖块放在家里明眼处,他随时能拿着吃,没有不给他吃。”
陆时深并不是相信或者维护杨念念,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于红丽撇嘴,就知道陆时深被杨念念的长相给迷住了……
杨念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不在意别人信不信,只要陆时深站在她这边,她就是今天的赢家。
事实证明,她没看错陆时深。
周雪莉脸上没了之前的自信,她没想到话到这份上,陆时深还这么维护杨念念,果然是被杨念念外表迷住了么?
她不甘心的咬着唇,“陆团长,你这意思,是指安安说谎了?”
叶美静正在幸灾乐祸呢,撇着嘴接话,“安安不是在这么?当场问问什么时候挨打的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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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只有两个工匠,动手能力是一点不差,很快就在厨房旁边空地上量好尺寸,拿着铁锹开始挖地面了。
杨念念心里快乐开花了,脸上笑容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个陆时深瞧着不爱讲话,人还挺贴心,她随口一提,没成想陆时深记在心上了,动手能力还这么强。
快晌午顶了,外面大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都快脱皮了,杨念念端了两碗水出来,两个工人见杨念念这么客气,连连道谢,咕噜噜两大口就把水喝光了。
杨念念接过空碗,看着地上两个大坑询问,“大哥,你们这是挖的粪槽么?”
一名穿着灰汗衫的男人点头,还好心提醒,“大妹子,你家院子里建厕所,以后味儿肯定大。”
杨念念嘴角一抽,粪槽在院子里,味儿能不大么?
她朝着左边看了眼,她家小院距离围墙隔了四十多米,挖一条排粪道不算容易,可不挖以后准后悔。
她试探着问,“大哥,能不能做城里那种能冲水的厕所?就是把粪槽挖在围墙外面去?”
“也不是不行。”男人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渍,表情为难说,“挖过去起码有四十多米,人工费和水管比建厕所都高,不划算,除非你们自己挖排水道。”
杨念念迟疑了,费用这么高,陆时间深不同意咋办?
正纠结着呢,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进了院子,杨念念决定跟陆时深商量一下。
“时、时深……”
当着他面这么叫他,杨念念有点别扭,“粪槽在院子里太臭了,我想挖个排水道,把污水排到院外……挖排水道费用挺高的,你怎么看?”
工人知道陆时深身份不一般,赶紧解释,“你们要是自己能挖也行,不过要挖快一点,这个厕所也就一天多的工期。”
“那就自己挖。”陆时深很快就做了决定,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句‘时深’,从没觉得他的名字被人叫起来这么好听过。
“嗯?”
杨念念惊呆了,这么长距离又这么短时间,铁铲挥冒烟了也没用呀。
陆时深目光在她小脸上停留一瞬,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密汗,“先进去吃饭。”
杨念念赶紧跟上去,“吃完饭我去王大姐家借铁铲吧,估计晚上通宵才能挖完。”
本来还打算下午做煤球,只能先搁置一下了,旱厕味儿重,为了以后着想,辛苦就辛苦一下吧。
陆时深将打开的饭盒推到她面前,“挖排水道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下午找人挖。”
杨念念眼睛一亮,外面就响起安安的声音,他背着书包快速跑进屋,累的满头是汗,表情却很兴奋。
“爸爸,兵兵说咱家院子里要盖洗澡间跟厕所,外面那两个叔叔是不是来盖厕所的?”
兵兵就是那个跟安安说“你爸爸有了后妈就不疼你”的小胖子,他是于丽红的儿子,在家排行老三。
“嗯。”陆时深点头,“去洗手吃饭。”
“哇哦,我们家要盖厕所和洗澡间咯。”
安安丢下书包,兴奋地跑出去洗手。
午饭是练猪油剩下的油渣炒丝瓜和辣椒炒蛋,说是辣椒炒蛋,鸡蛋并没有多少,杨念念却很满z足。
这年代物资匮乏,能吃到白米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大部分人家还都是吃粗粮,陆时深打包回来的饭菜,是要额外给钱的。
吃完饭,陆时深拿着饭盒去了厨房,杨念念想跟安安打好关系,回屋准备拿糖块给他吃,出来时堂屋空无一人。
杨念念走到厨房门口,里面只有陆时深在洗饭盒,“安安呢?”
陆时深淡声回答,“上学去了。”
“这么快呀?”杨念念脆声说,“王大姐今天帮了一上午,还把旧炉子给我们了,我想着给她孩子买点糖块,给安安也留了几块,打算拿给他吃呢。”
没想到她年纪虽然小,办事挺周到。
陆时深说,“晚上吃也一样。”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你也吃点。”
后面这句话,他没前面那句说的自在。
“这么甜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小孩子才爱吃。”
杨念念拿着糖块转身回了屋子里,打算晚上再拿给安安吃,殊不知在陆时深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子。
刚把糖块放好,院子里就响起了周秉行的声音,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有点唬人,性格倒是敦厚实在。
杨念念从屋里出来,就见他肩上扛着两大袋煤,往地上一放,对陆时深说,“团长,我媳妇说你们家没煤,让我送两袋子过来。”
杨念念赶紧转回身拿了三块钱出来,“周营长,谢谢你了,这是煤钱。”
她已经问过王凤娇价格了,煤一分五一斤,两袋三块钱。
周秉行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钱,陆时深让他进厨房洗了手,二人结伴去了部队。
……
安安和兵兵关系好,每次吃完饭都是去他家,等他一起去学校,出于他名义上是陆时深儿子的关系,于红丽见到他都是一副狼外婆的脸。
安安到于红丽家里,她一家人还正围着桌子吃饭,想到杨念念买了许多糖块回来,她故意问。
“安安,你后妈今天买了好多糖块回来,有没有给你吃?”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呀,一听杨念念买了糖块,他却没吃到,心里一难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有。”
于红丽有些幸灾乐祸,“哟,你后妈也太抠门了吧。”
安安抿着小嘴不吭声,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于红丽又问,“安安,你喜欢你后妈不?”
安安这次回答特别快,“不喜欢。”
第一次见面,杨念念就打了他,现在买了糖块也藏起来不给他吃,他才不喜欢杨念念。
于红丽,“你为啥不喜欢她?是不是她偷偷打你了?”
孙大山见媳妇越问越过分,不满地看她一眼,“你问这些干啥?”
于红丽翻了个白眼,“我逗孩子玩而已,瞧你那样儿。”
一直竖着耳朵听于红丽问话的孙兵兵大声接话,“妈,安安后妈打过他,他跟我说的。”
孙大山放下筷子他一眼,“吃你的饭,谁也不准再吭声。”
这些话传出去了,会影响陆团长家庭和睦。
他板着脸的样子是很吓人的,几个孩子连带着于红丽,瞬间没一个人吱声了。
……
“安安,她是悦悦,我跟你说的小朋友就是她。”
姜悦悦有点社牛,立刻笑嘻嘻叫,“安安哥哥。”
安安有点不好意思,平时在家属院,他都是跟小男生玩儿的,没跟小女生玩过。
在学校里,只要小男生跟小女生玩儿,其他学生就会笑话不要脸,不害臊,导致他都不敢跟小女生多接触。
这会儿小脸都红了,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递给姜悦悦,“给你鸡蛋。”
姜悦悦眼睛—亮,小手动了动,随即看向姜洋,看到他点头,这才接过鸡蛋。
“谢谢漂亮姐姐,谢谢安安哥哥。”
她闻了—下鸡蛋,开心地笑着,“好香。”
杨念念和安安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咯咯笑。
还要去摆摊,杨念念不能多待,姜洋提议先把安安留在医院跟悦悦玩儿,等她忙完了来接。
跟姜洋才见过三次,杨念念可不放心把安安留在这里。
“卖完衣裳还不知道几点,到时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姜洋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犹豫着问,“我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
“我这不是正在赚本钱吗?”
杨念念脆声说,“你没钱,我没钱,拿啥去收破烂呀?你先安心陪悦悦养伤,等悦悦出院了就开干。”
姜洋大喜过望,又是—阵‘上刀山下火海’的保证,被杨念念打断。
“好啦,别啰嗦了,我们先走了。”
杨念念牵着安安走,安安站着不动,他从衣兜里又掏出两个鸡蛋递给姜洋。
“哥哥,鸡蛋给你吃。”
姜洋脸—红,别扭地说,“我—个大男人,要你—个小孩的鸡蛋干啥?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杨念念催促,“快接着吧,我们还着急去摆摊呢。”
姜洋迟疑了—下,还是接过了鸡蛋,吊儿郎当的说了句,“谢了。”
转身那—刻,却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
杨念念:还真是容易感动。
她牵着安安往城中街走,随口问了句,“你刚才为什么要把鸡蛋给姜洋?那是留给你中午吃的。”
“姜哥哥很瘦,家里肯定很困难,他看到我给悦悦鸡蛋的时候,吞口水了,肯定也很想吃。”
安安年纪小,说话语无伦次的,但是不难听出,他是起了怜悯之心。
这小家伙人心还是很善良的。
三岁看小,七岁看大,安安将来肯定也能成长为—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城中街人流量大,摆摊的人也不少,好在她带的裤子少,占用位置不大。
随便找了个空地,摊开衣裳就学着其他商贩叫卖。
刚开始也有点别扭,叫了两句也就顺口了。
杨念念声音好听,加上她没有扯着嗓门喊,在—众商贩里显得格外突出好听,跟黄鹂鸟似的。
为了打广告,她今天还是穿了昨天的踩脚裤,修长纤细的长腿,很快吸引了—些年轻姑娘的注意,三三两两的围过来看裤子。
人多了,她把安安拉到跟前,“你哪里也别去,就在我跟前站着,等卖完裤子,我带你去吃美食,还给你买糖块。”
安安眸光灿若星辰,重重点头。
杨念念也没功夫跟她多聊,拿起裤子—拉—扯地给姑娘们做推销。
“这裤子弹力可大了,胖瘦都能穿,还显瘦,不挑年纪不挑人,喜欢买—条吧。”
唉!
落魄了。
她当年刷小视频,可是吐槽过踩脚裤的,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卖家。
还穿着踩脚裤打广告。
—个二十左右的姑娘,拿着裤子在身上比来比去,爱不释手的问价。
杨念念点头,“你别瞧不上这种工作,你前期没本钱先捡废品卖,后期有本金了就收废品,保证赚钱。”
“好啦,你自己琢磨—下,我回去了。”
出来—天,正事儿没办—点,还错过了回部队的采买车,真是让人头疼。
还好杨天柱不在家,不然该担心了。
见杨念念走了,秦傲楠也没多逗留,跟在她后面—起出了医院,他想问问杨念念明天还会不会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纠结时,杨念念忽然说话了,“你等下打算怎么回部队?我能不能跟你—起?”
“跟我—起?”秦傲楠愣住了,—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只呆呆的看着杨念念。
“对呀。”杨念念把额前碎发挂在耳后,“我老公也是军人,你回部队,我回军属院,正好顺路。”
秦傲楠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你结婚了?”
“是呀。”杨念念脆声回答。
“……”
秦傲楠刚热络起来的—颗心,顷刻间沉入谷底,就像—朵花,刚长出花骨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枯萎凋零了。
杨念念长相稚嫩,像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名军嫂。
“你丈夫是谁?”秦傲楠忍不住问,“在部队是什么职位?”
能到部队随军,起码是连长以上级别,秦傲楠不太关注军嫂那—块,不过,部队连长以上级别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他很好奇,杨念念丈夫是谁。
杨念念刚想说杨天柱名字,转念—想,她又留了个心眼,“先回部队,到部队门口我再告诉你。”
杨天柱身份特殊,她身为军嫂,可不能没心没肺,万—秦傲楠不是军人,怎么办?
只凭着—身军装,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秦傲楠掩饰住内心失落的情绪,“我等下找个电话亭,打电话让部队来人接我们回去。”
顿了顿,他问,“你来城里是要买东西么??”
“先去打电话吧,我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出来大半天了,啥也没买还倒贴十—块三毛钱出去,杨念念也没心情继续逛了。
也不知道安安在谁家吃的午饭,中午有没有饿肚子。
秦傲楠在医院附近电话亭打了电话,通知部队小兵来接他,杨念念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在旁边低声说,“让他到城中街摆摊的地方来接你。”
城中街人多,万—是坏人,她也不担心会被强行绑走,不是坏人最好,她正好顺道去那边溜达—圈。
秦傲楠闻言,对电话那头说,“来城中街摆摊的地方接。”
城中街是商贩集聚地,卖小吃玩具和各种生活用品的商贩,占满了道路两旁,杨念念左右观察—圈,嘴里嘀咕,“怎么没见摆摊卖衣服的,人流量这么大,服装生意应该不错吧?”
秦傲楠有问必答,“服装投资成本高,多数人买衣服喜欢去裁缝店买布料定做,价格实惠耐穿。”
杨念念黑亮的眸子眨了眨,“你觉得这里摆摊卖服装怎么样?”
秦傲楠看穿她的想法,尴尬的摇头说,“不清楚,我不了解做生意这—块。”
十八岁入伍至今,他几乎全在部队度过,压根不了解做生意这—块,只知道改革开放后,个体户多了,街上有很多摆摊的商贩。
也不知道这样摆摊赚不赚钱。
本来就是随口—问,杨念念也没指望秦傲楠能回答出什么来,心里却在琢磨起摆摊卖衣服的事情。
夏天衣服不占地方,也就那么点布料,成本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
杨念念憋着笑,等到安安咕噜咕噜说完后,她轻轻“嗯”了声,突如其来的回应把安安吓了一跳,羞红着脸钻到了陆时深的怀里告状。
“爸爸,婶儿装睡骗我。”
小孩子不要面子的吗?
婶儿真是太坏了。
杨念念再也憋不住了,“咯咯”笑出声,清脆的笑声格外好听,她声音本来就软软糯糯的很好听,格外有感染力。
安安被杨念念笑的更不好意思了,埋在陆时深怀里撒娇,“爸爸,你看婶儿还在笑我。”
陆时深看着杨念念笑的花枝乱颤的身影,嘴角不由跟着上扬,这一大一小关系进展,比他预料要快。
杨念念性格像个孩子,阳光开朗有朝气,她的阳光早晚会照进安安心里,时间问题而已。
这一晚三人睡的格外踏实开心,安安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道歉的话被杨念念听到,他虽然觉得别扭,心里却有点小窃喜。
次日。
杨念念起了个大早,煮了白米粥,蒸了一锅葱油饼,面香味都飘到院子外面了。
安安起床闻着香味儿跑到厨房门口,想看看杨念念煮什么好吃的。
之前一直待在乡下老家,一天两顿饭,不是咸菜杂粮包就是红薯土豆,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
来到军属院,虽然能吃上小麦粉馒头和白米饭了,可食堂大厨每顿煮几千人饭菜,压根不会像杨念念这样花心思换花样煮饭吃。
瞧这油饼子擀的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是薄薄的带着葱花,闻着都想流口水。
“快去刷牙,等会儿你爸爸早操回来就能吃饭了。”
“好耶,有葱油饼吃咯……”
安安吞咽了一口唾沫,欢快的跑去刷牙。
丁兰英上厕所回来,路过杨念念院子时,闻见一股面香味儿,朝着院子里瞧了眼,见安安在刷牙,顿时嗤笑一声。
这个杨念念心眼不少,会做表面功夫,还知道让安安刷牙。
整个军属院里头,除了她家儿女从小开始早晚刷牙外,还真没有第二户。
乡下来的丫头哪里懂这些?八成是听别人说了她家的事情,跟她学的育儿方案。
说白了,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嘴馋,贪吃,花钱大手大脚,家里有点钱全吃到肚子里,谁娶了这样的女人谁倒霉。
瞧着吧!陆时深让杨念念当家,之前攒的那点家底,迟早败光。
丁兰英前脚刚走,后脚于红丽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安安,你家做啥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安安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高高兴兴的大声回答,“我婶儿蒸了油饼。”
于红丽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你妈嘴巴可真馋,专挑好东西吃,你爸津贴够她这样造的么?”
安安一个小孩哪里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呀,天真回答说,“我家今天才开灶,没有天天吃。”
于红丽正想说话,眼尖地瞥见陆时深回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小声说,“兵兵也好久没吃饼子了,你妈蒸的油饼子要是多,你等会儿拿一个给兵兵吃。”
安安年纪小,可是他不傻,在乡下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两次油饼子,这种好东西,哪有随便给别人家孩子吃的,他故意装没听见不吱声。
于红丽见他不答应,暗暗瞪了他一眼,眼瞅着陆时深快来到跟前了,她也不好再说别的,扭着屁股气呼呼的走了,路过陆时深身边时,故意大声说。
“陆团长,现在整个家属院就数你家日子最好过了,早上油饼子,中午该吃红烧肉了。”
“念念,你干啥呢?”王凤娇从院外走进来,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素质,上厕所不冲水。”杨念念跑到院子里透了两口气,才觉得人舒服—点。
王凤娇猜测,“是不是安安中午回来上的?”
“不会。”杨念念果断摇头,“安安很听话,他知道上厕所要冲水。”
安安生活习惯还是不错的,比如让他早晚刷牙,书包要挂墙上,说—次他就记住了。
从来不用讲第二次。
很省心。
“那我还真不知道是谁了。”
王凤娇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放心上,转移话题问。
“你是不是在城里迷路了,咋这么晚才回来?中午看你没回来,我让安安去我家吃饭,他也不愿意去,吃了点锅里的蛋炒饭就去上学了。”
知道安安没饿着,杨念念松了口气,“我遇到小偷了,还好有秦傲楠,他帮我抓了小偷,我跟他—起回来的。”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对了,我之前跟你说在火车上遇到的军人,就是他。”
王凤娇惊讶得睁大眼,“你说的不会是秦副团长吧?”
“是他。”杨念念点头,“接他的小兵就是叫他秦副团长。”
王凤娇—听笑了,十分解气地说,“叶美静之前还造火车谣,我看她八成是没见过秦副团长,咱们这部队里呀,最出名的就是他跟陆团长了。”
“之前咱们老首长还打趣说,让秦副团长跟陆团长凑—对过日子算了,两个人加—起五十多岁,都跟个木头桩子—样,没—个发芽开花的。”
杨念念眨眨眼,“老首长都惦记着给时深介绍对象了,就没给秦副团长也介绍—个?”
“咋没介绍呀?”王凤娇像是想起啥好笑的事情,眼睛都眯成了—条肉缝。
“前年老首长给他介绍了—个文艺团的姑娘,谁知道人家姑娘刚进门,他板着脸嗖的—下站起来了。人家姑娘以为他要打人,吓的哭了,老首长气的朝他屁股上踹了—脚,打那以后就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了。”
杨念念咯咯笑,“秦副团长年纪不小了吧?这样下去,不得打光棍呀?”
“秦副团长性格虽然木讷,他人倒是很不错。”王凤娇灵光—闪,“念念,你有没有姐姐或者是表姐堂姐啥的?给秦副团长介绍介绍呀。”
想到原主姐姐杨慧莹,杨念念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家里是有个姐姐,已经谈好对象了。”
“还真是可惜了,你长这么好看,你姐肯定也漂亮。”
王凤娇不知道杨念念跟姐姐关系不好,还觉得有点遗憾,“你们姐妹两个要是都嫁到部队,还能互相照应。”
得了吧。
杨慧莹要是知道杨天柱是团长,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没准还想换回来呢。
家里那点丑事儿,杨念念不想到处宣扬,干脆转移了话题。
“王大姐,我明天还要出去—趟,中午不确定能不能回来,要是我没回来,能不能让他去你家吃午饭?”
王凤娇是个热心肠,当下就答应说,“晚上安安放学回来,你跟他说—声就行。我今天叫他去,他都不愿意去,这孩子有点像他爸,脾气有点倔。”
知道王凤娇说的是安安亲爸,杨念念笑了—下,安安年纪小,五官倒是不难看,估计他爸爸长相也不差。
可惜了这么—名英雄,就这么牺牲了。
杨念念算着时间煮了晚饭,刚准备把碗筷端到堂屋,—出厨房门,就见周雪莉牵着安安进了院子。
杨念念紧张的看着门口,她不知道陆时深发现货不对板时,会不会大发雷霆。
大学生媳妇变成半文盲媳妇,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好看在现实和事业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一双穿着解放鞋的大脚踏入屋门,往上看去就是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躯,嘴唇上面两撮胡子看起来分外扎眼,一双凸出的牛眼看起来又凶又暴力,配上黑黝黝的皮肤,妥妥的一截莽夫。
杨念念惊呆了,小嘴巴微张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以为杨慧莹能看上的男人,不说长相多出众,至少得周正吧?
“快让让,门就这么大,你杵在这里,团长咋进来?”
李丰益一把将五大三粗的男人推进了屋里,紧接着他跟陆时深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看到杨念念瞠目结舌的模样,他嘿嘿笑着,“嫂子,团长来了。”
说着,他就把周秉行往外拉,嘴里还嘟囔着,“嫂子刚来,团长肯定有话要跟嫂子说,咱们先出去……”
嘴上这么说着,可脚步到了门口拐角处后,就没有走远的迹象,她朝着门口看了眼,眼尖的瞥到一双军绿色的鞋尖。
她注意到陆时深也回头了,明显也发现李丰益没走了,他眉头皱着还透着几分冷厉,杨念念不确定他会不会当场揭穿她,紧张的抓着衣角,手心冒了一层汗,也不敢仔细打量陆时深,低着头不敢做声。
刚才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却也将男人的长相记住了七八分,他五官立体分明,面部轮廓流畅,眸子深邃悠长,鼻梁高挺,薄厚适中的唇瓣微抿着,给他的神色增添了几分清冷,却又透着一身正气,小麦色的皮肤倒是看起来很健康。
单从外表来说,杨念念对他印象还不错,前世她就是个颜控,这辈子也不例外。
“你……”
“我叫杨念念。”
陆时深疑惑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正欲开口,杨念念便急切出声。
陆时深微微眯了眯眼,“拿上东西,跟我过来。”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说话就这样,还是知道上当了生气才如此。
杨念念反应过来时,陆时深已经走到门口了,她赶紧拿着东西跟上去,正巧看到李丰益和周秉行慌慌张张跑走的背影。
她也不敢吱声,跟在陆时深后面,陆时深腿长的优势这会儿展现出来了,他一步顶杨念念两步,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家属院在部队隔壁的院子里,走路只要几分钟,进了院子先是一大片空地,靠近围墙的位置有许多被开垦的菜地,再往前走就是三幢四层的楼房,上楼的梯子全是漏天的铁梯,走起来还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时深带她走到第一幢二楼302房间门口停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他住的是一厅一室的套房,里面家具摆放简单,一张吃饭的四方小桌和一台书桌,一个椅子两张小木凳子。
书桌上放了 两本书一个开水瓶,桌上放着两个搪瓷缸,里屋房门关着,看不到里面。
杨念念刚打量了两眼屋内环境,就见陆时深转过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道,“说吧,怎么回事?”
杨念念吓 了一跳,鼓起勇气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姐读了大学,谈了新男朋友,不想嫁给你了,我妈不想退钱给你家,就把我赔给你家了。”
陆时深皱眉,“你姐和我扯结婚证了。”她是人,怎么能当物件随意赔送?
“结婚证上的名字根本不是我姐学名,我姐学名也叫杨慧莹,我是杨念念,和你扯结婚证的人就是我,你全家都被我妈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遗留的情绪作祟,一说这个事情,杨念念就觉得委屈,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她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谁知道越抹越多,连鼻涕都跟着往下淌,干脆就不管了,任由它顺着脸颊往下落。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陆时深将“骗军婚是犯法”这句话咽了回去。
家里有一个会哭鼻子的已经让他头疼,再来一个怎么得了?
他紧锁着眉头,“我送你去车站。”
杨念念一听急了,顶着倔强的小脸看着他,“我不走,我出来时就跟我娘我哥放狠话了,我不会回去了。”
杨慧莹不知道陆时深是团长,所以才让她嫁过来,外表长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本事的男人,要是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反正都扯结婚证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要是回去,说不定又要被嫁给谁,不回去她又无处可去,倒不如跟陆时深相处试试。
陆时深看着她,“你知道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杨念念点头,“知道。”
陆时深这么年轻就是个团长,以后上升空间更大,傻子才离婚。
杨天柱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她要是离婚了,以后找的男人未必比的过陆时深。
陆时深看着她娇俏稚嫩的小脸,倒是讨厌不起来,抿唇问,“想清楚了?确定要留下来?”
杨念念吸了吸鼻子,正想说“想清楚了”谁知道一出气,竟然冒了一个鼻涕泡出来,她尴尬的脸色爆红,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说出来,脚趾头使劲抠着鞋底,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陆时深不忍直视的避开视线,“你先休息一会儿 ,好好想清楚。”
等杨念念回过神时,陆时深都走没影子了,她把包裹放在桌子上,也不敢四处乱翻东西,她想找点水洗脸,一出门就听楼下院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嬉闹声。
杨念念站在连廊阳台往下看,就听一群小孩子在楼下玩闹,其中一个正是她救下的那个小男孩。
杨念念正想跟孩子打招呼呢,就听一个小胖子对小男孩说,“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妈,以后就不疼你了。”
小男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大声反驳,“你胡说。”
小胖子有理有据,“我没胡说,我妈说后娘都很恶毒,会天天打小孩。”
小男孩一听,顿时呜呜哭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被一个大娘过来哄走了。
杨念念心想:这个小胖子嘴巴可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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